雪不是無情而是無奈,無奈徐徐落下沒能飄進你的夢,化成一襲紅裝,融化的晶瑩落落相思淚。
“我們這樣是不是在逃避?而且不知道在爲什麼的逃避,是嗎?” 我從他的眼眸中第一次看到疑惑,是以爲我不會這樣問還是覺得這裡足夠我迷戀。
秦問柳仰首雙手不自覺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已經感覺不到上面的溫暖,只是需要一個轉身就可以擺脫。秦問柳在我印象裡很少這麼沒有底氣,無論什麼時候他蠱惑的笑容都能衝破萬丈烏雲來到我身邊,他更加確信我不會離開他,那種迷戀不是任何人能夠給的了的。
我知道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有個人煞費苦心的給我一個安穩的懷抱,可是我卻還去不相信他,這該有多傷心。我下意識低頭手指在衣袖間打轉:“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就是這樣,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麼。”
“我不該瞞你的,玉玄亦已經挑起了事端,都城很快就會蔓延出一場瘟疫。” 他淡淡的語氣我聽着異常冰涼。
怎麼可能,就是玉玄亦不喜歡華昭哪怕是玉流仙,也沒必要去禍害其他人啊!我不敢相信問他:“那現在都城怎麼樣了?你告訴我呀!” 華昭有沒有事!
眼底那一絲惙怛傷悴被我忽略,繼續道:“你太小看華昭了,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只是靠運氣嗎?連玉玄亦都小看他了,你真的以爲他是手無寸鐵嗎?” 還是真的不知道。
“啊?你什麼意思,還是怎麼了。” 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我還會擔心嗎。
“你一直找的極樂門蠱術秘籍就在他手上,而且那本是顧凌波用血書寫的封印,幻巫不惜一切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得到它,傳言也將過苗疆所有至高無上的蠱術都有記載,得書者天下懼!他沒告訴你嗎?” 他還是說的淡淡,我卻聽到了其他的感覺,我不知道他從來都沒說過,幻巫利用滄海山莊就是爲了找個身份去得到這本書,但是它怎麼到華昭手裡,還是有其他隱情,我一概不知。
秦問柳笑的我心疼:“你看這就是對你好,他要是一早告訴你,加上你的血練那本書簡直就是天作之合,但是他沒有給你,硬生生看着你在極樂門裡掙扎,這就是他的私心!”
“你騙我,他不會這樣的,你還騙我,那晚來的人不是玉玄亦而是華昭,雖然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是他留下氣息我熟悉極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怎麼做?” 對自己最愛的人質疑,心都是在凌處。“秦問柳,這是我第一次認識你嗎?不是的,早在千年前我們就相識了,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想得到什麼來滿足你自己。” 自己的野心……
他笑的苦澀伸手摸着我的頭,和多年前一樣壓抑着內心的糾結:“你不用明白,我不會害你的,從開始到結尾,我說過只要我活着就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我相信了,哪怕是讓我爲他去死,我也心甘情願,欠了的東西需要換的,拿命還又怎麼樣。而我現在也除了相信沒有其他餘地了,明明知道是毒酒還是需要用來解渴,沒人懂的滋味誰又會懂呢?再大的虛吝和紛繁最終都要歸於本真和平淡。而我一直追求的是誰給的了的。
我靠到他胸口,隔着衣服聽到他灼熱的心跳:“我相信,我只會信你,真真假假我都會願意。”
“要是你現在要回都城,我陪你一塊去,還是去找白如初,我覺得玉玄亦要是動手不會只出一招。” 他說道。
是沒錯,那樣驕傲的男人一出手就是沒有復活的餘地,既然會動手就還有下招,找到白如初和黑汝楚也是正常的,而且滄蝶之前的事他也不會忘記。現在看着朋友變成敵人,比敵人還狠上百倍了。
“玉玄亦說是去閉關,其
實是個幌子,他在哪我也不知道,或許一直都在都城,我們現在去就是自投羅網,我覺得還是去和極樂門的人集合,即使現在沒有動手,他還是會製作出意外的。” 畢竟他要的的是你,無論哪裡有事你都會回去的。
我笑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回去了,既然你都告訴我了,我又怎麼不知道現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呢,我更覺得他不會鬧的太僵。華昭有蠱術秘籍他不會不知道,既然知道還是這麼做了,不過是虛招目的嘛,還不是要我去看看,先不說玉玄亦的精玉軍就他埋伏的人,早就在都城虎視眈眈的等着我呢。”
我就待着,管他外面的事呢!還是管好自己的小日子吧。
都城的事和秦問柳說的一樣,先是百花園開始,一場掌櫃的死掉戲碼,之後升級到小二再然後就是百花園爲中心,疫病散發開來……
昔日都城並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災大難,而這次事發突然很多事情都沒有想到,一時人心惶惶。相反的是玉流仙既沒有招來百官議事也沒有太醫院會診,而是和華昭兩人商討到半夜。太陽漸漸隱出地平線,朝霞散射着一片凌亂的光輝,映到樓宇庭院的淡紅色瓷瓦上。直到第二天太陽的晨光照到殿門,疾病如同怕光般驅散去,第三天患病的人都已經漸漸恢復,很快就是另一副局面了。
我想到這樣的結局,可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不過快也不錯,只是不知道玉玄亦知道後會怎麼樣?
我這幾天在古月風什麼都沒做,倒是秦問柳把這當下的時局說了個清楚。不然我還真以爲我看到的就只有這麼大呢!
瑛朝南征北戰已久,故爲天下之中。這點確實是玉玄亦的功勞,也和顧家不可分割,所以說呢顧凌波和玉玄亦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兩個人都上戰場保家衛國夫妻更好幫忙,可惜的是顧凌波十里紅妝嫁給玉玄亦之後就在都城王府連門都沒有出過,更別提打仗了。
苗疆和溯國都是靠近瑛朝的臨國,溯國地處邊塞沙漠比較多,瑛朝人也不想去佔領,就一直兩國維持着和平,而苗疆雖比不上瑛朝但也不能小覷,幾個大門派相互依靠再加上蠱術,瑛朝也是忌憚的很,要是我我也不高興,臨着的不是空地就是危險區域,這都是哪門子的臨國,簡直就是不給面子!
苗疆幾經內亂,別國都在對外徵兵討伐的時候,它們就只知道內亂,自己打自己還不如其他人加入,導致現在苗疆各大門派獨立。極樂門是其中一個,看着顧凌波的最初照顧下位列第一,顧凌波死後也沒人敢動着第一的位置,才讓幻巫有段好日子過得,而我在上位,就蠢蠢欲動的人已經按奈不住了。
秦問柳就是擔心這一點,別看現在有白如初和黑汝楚支持,很快就會醞釀一次奪位,我倒是很高興,最好快點奪走,我乾乾淨淨的闖我天下去。
而瑛朝巴不得苗疆分離的一塊一塊呢,溯國人力兵力都不行,也沒有辦法去在老虎嘴裡奪肉,這些東西正好收入囊中。
“秦問柳,你爲什麼不用古月風去在三國裡分羹呢?” 我已經吃上飯了,嘴裡含着筷子問他。
他先往我碗裡夾了塊肉纔開口說道:“你對着天下有興趣?” 眼神閃爍着光芒讓我挪不開眼。
“怎麼可能,我怎麼胸無大志。” 他一反常態的自豪。
“……” 好吧,更何況沒有胸呢。
要是我說不定會去奪一塊空隙立足,不是爲了自己只是不想對不起那些幫助我的人,看他們心寒比我自己還難受。
“要是真的有一天我看的你君臨天下,說不定會更崇拜你哦!” 我開玩笑道。秦問柳雖然比不上華昭是真心做一件事,但是要是他能得到天下會比玉玄亦好的更多。
他忽然笑的含蓄,搞得我都
不好意思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真是我帶壞了嗎。”
那肯定是你帶壞的,這還用得着解釋嗎,都需要有人去承擔,到底是誰會做下去呢,我拭目以待吧。
“我們吃了飯之後幹嘛?” 我吃的很多了,來了沒幾天,再吃胖幾斤多划不來。
他漱漱口擡頭問我:“你想幹什麼?”
吃了飯當然是困啦,困就睡啦,還問我幹什麼。“額…正好趕上還可以午休會。” 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了已經。
“嗯,等會我去處理下閣裡的事,等會回來找你。” 他說完就起身離開,看他也不慌我就沒怎麼放在心上,胡亂摸了嘴就跑兩步跳到牀上。
靜悄悄的沒有聲音,我看到陽光從簾子透進來,看到雲海翻騰的山間,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真的適合我嗎?要只是一個普通的林夭夭還真是不錯,不走都有可能,但是我不行,身上太多的負擔已經喘不過來氣了。
秦問柳我不懂你,這是真的,無法拒絕你的好也是真的,我真的已經混淆了這是依賴還是愛情,還是餘溫吧……
秦問柳腳步在木板上顯得格外空曠,他腳尖沒有挨地,但還是有腳步聲,這讓每個人都毛骨悚然。
堂中間的座位上覆蓋這狐皮,絨白色的襯托人顯得更加陰森,下面的人壓迫感迫使低下頭,主上就是主上,無論在林夭夭面前是什麼樣的但在這裡他還是做主的。
前排的黑衣低頭向前一步:“屬下有事回稟,奉主上之命前去都城探查瘟疫已有眉目。” 秦問柳淡淡道:“說吧。”
“瘟疫是一種蠱術,先是利用一個人來做毒母,在毒肆意繁殖後,就會繼續蔓延到觸碰者的身上,常常是一個足以滅全城。” 黑衣擡頭繼續說道:“下毒的人自己都沒有解藥也無法控制瘟疫蔓延的趨勢,要想解毒絕非易事。”
秦問柳扯起嘴角勾勒出不明意味:“繼續說。”
“但是毒都會相剋,世間萬物只要利用好就不是難事,比方說苗疆有種做法解蠱的招式,只要用相剋的毒草就可以,但是這個做法的人沒有幾十年的修爲最終還是會反噬。”
華昭有顧凌波的蠱術秘籍,從裡面得知的或許會有更好的辦法解決,能在苗疆位列第一的秘籍是本不可多得的好書。而玉玄亦明知道他會解開還是做了,只是爲了看看華昭的能耐吧,下次就不會這樣幸運了。
“主上,屬下也有事情回稟。” 站在中間的女子身着藍衣看着光鮮亮麗。
秦問柳看似很有耐心道:“說吧。”
“主上,留下那女子是爲了什麼?” 說這話酸還真是有股醋味,秦問柳在古月風中一直都是不予任何人走的近,忽然來了一個長得只能說是清秀的小孩對着主上百般折磨誰看了也不高興吧。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吧,還是覺得你的權利已經有資格去管我要做什麼了?” 秦問柳眼角的血絲已經浮現出來,看着地獄裡的魔獸還可怕。
藍衣立即跪下委屈道:“主上饒命,屬下只是多嘴問了一句,沒有其他想法,主上恕罪!”
“以後我不想在聽到任何一句關於她的話,都滾下去!” 不容置疑道。
我在牀上來回翻騰,也沒有一點睏意,不要說什麼秦問柳沒有在我生病我就睡不着了,想想都不可能我怎麼愛睡的人這麼會因爲一個人睡不找呢!
滿腦子華昭亂晃,雖然都城的瘟疫解決了,但他肯定是少不了吃苦的,眼看天氣要變涼,我還擔心他的身體,要是再想之前那麼不懂事真的得不用活了,我自然相信玉流仙會照顧好他可是還是想他很想想。
不是感情而是親情吧,這麼多年了還是捨不得,我要是他更不知道怎麼面對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