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有底線,看看你還好,我的底線唯你而已。
想我一天到晚都是在睡覺,看來已經沒有一點門主的自覺性了,還在門徒不愛說話不然一天都在嚼舌根巴不得我早下臺呢。還真是很快就睡着了,馬車晃晃悠悠睡覺連帶着催眠的木輪滾動的聲音還很舒服。我想很快就會有人忘記這裡還住過一衆人,雖然那個古月風的主上沒有親口承認自己是誰,可我總覺得自己的自覺沒有錯就是秦問柳,但他爲什麼不承認來找我呢,不知道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他的幫助嗎?
不過也罷,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可我何樂之有呢?
白如初看我一臉爲難想想昨晚的事也知道不會多簡單,多好還有一人心疼我時刻關注我有沒有死,擠身到我身邊:“門主,還好吧?” 難道我看着就這麼不好嗎,居然連一個男人都看見了。白如初知道這個小姑娘雖然裝的很堅強,但比起來還差很多,說再多也不過是個孩子他自己都於心不忍。
我擡頭看他牽動嘴角劃出一個弧度:“我昨晚見到古月風的主上了。” 是個老朋友。
白如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能放過自己的人?
我看他表情就知道了,也沒說什麼,總不能告訴他我和秦問柳種種事情吧,他這個人看起來笑眯眯的,但心比誰都狠,哪怕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猙獰也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沒有真正的瞭解過他。更不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
苗疆蠱域到底有多大本事能夠讓人穿越千年,蠱術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讓他千年不改一絲面貌?改不了的臉怕的是心變了,我越是琢磨越是覺得可怕。
“如初,我記得極樂門裡有一把鏡子,能夠通過幻術看到之前發生的事,現在在哪?” 我一本正經的開口問道。我不能在這樣糊里糊塗了,該知道的自己就要找了。
白如初想了片刻,確實是有這把鏡子原本是極樂門寶物之一,能夠通過幻術和心相連看到之前發生過得事情,只是這把鏡子既沒有帶出來也沒有在身上,早在之前黑汝楚就霸佔着了,這會要到哪找呢……
我看他爲難的樣子就知道不在。“那把鏡子現在在哪呢?” 我冷冷道。發現現在的耐心真是越來越少了。
白如初看林夭夭眼眸充血泛出血紅,已經知道不妙了,畢恭畢敬道:“回門主,那魄珞古鏡在黑汝楚手裡,只是他人不在身邊。” 早在之前極樂門兩大護法都有獨特的聯繫方式,可是自從顧凌波死後,黑汝楚一時生氣大醉一場後再也沒有回過極樂門,來私自封鎖了方式。我還一直以爲他在暗中沒想到自己逍遙去了。
我咬着嘴脣想到那黑影融入夜色,這個魄珞古鏡會到我手裡的。
白如初不由心驚從剛開始見到林夭夭不過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孩子,怎麼現在越看就有種想顧凌波了,外面的人只知道顧凌波出身將家,但沒人能猜出來它的手腕毒辣不然也不會在苗疆衆多蠱術中建立極樂門,而現在他恍惚從林夭夭身上看到那種熟悉感。
比起虹影雙劍來魄珞古鏡還是比較重要的,我弄懂事情後就不用疑惑了。明明知道是隱患還假裝看不見,那之後出了事也是活該了!
“那你說黑汝楚平時都喜歡什麼?” 我看着白如初問,這兩個人一黑一白那性格上肯定有很大詫異。
白如初臉不自覺的紅了,故作鎮定:“在苗疆是汝楚平時都是在自己房間製作蠱毒,他的蠱術也曾是顧凌波之後,只是在顧門主仙劍逝後,他就有短時間閉關,出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常常留戀煙花地方。” 我聽着就是覺得不對味,這顧凌波到底有多大能耐呢,一堆給她報仇的不說,迷戀的也一大堆,唉看起來這個黑汝楚和白如初的關係還不錯,只是受不了打擊去找姑娘去了,我的沒有臉紅也不知道白如初害羞什麼。
這也不怪他,只是這煙花地方太多了吧,他再哪家?而且還有保證去的時候他就在那裡什麼都沒做靜靜地的等着我去……顯然不可能吧。
今天的陽光看起來格外的明媚,晴空萬里的天空上盤旋着鳥兒,似乎都在說着無盡的故事,雖然只是稍作盤旋但也是來過的。
玉流仙對着天空發呆,繁華的裝束壓在纖細的身上看不出累贅看不出心累。身後的宮女手上捧滿奏摺,在她腳邊謙卑的跪着,她也許是在想要不是因爲自己是陛下,還有誰能心甘情願的追隨,這華麗的裝束不過是外表多少人背後希望自己早點死,沒有了又怎麼樣?還會怎麼樣。
“梨落,你來告訴朕如果有一天我脫下着華衣丟了玉璽棄了皇位,還會有人對我一心一意嗎?” 叫梨落的宮女頭低的更
很,陛下是她從小到大的玩伴,而她也是一直以來在她身邊受她照顧已經不再是冰冷的君臣了。
梨落深吸一口氣不慌不忙:“陛下就是陛下,這一天永遠不會出現。”
玉流仙苦笑,她倒是希望能夠早點到。她羨慕林夭夭,一個能說走就走的魄力,華昭對她好她理所當然的承受。可是自己卻不一樣,這天下一個夠重的了,她不奢求能有個人陪着並肩看幕華,只願能靠在肩上愛着一絲。
玉流仙轉頭已經沒有情緒了:“梨落讓她們都退下,沏茶來。” 梨落揮手衆人退下,我腳尖觸底,看着這個女人。
我的名字就是她賜的一個朝女帝又是何等榮耀,這在華昭出現之前也確實是事實,唉我又能說什麼呢,從她身上我看的熙冉的影子同樣的愛,要是華昭沒有遇見我肯定是很幸福的模樣。
她走到石凳坐下,已經恢復到昔日莊嚴:“果然是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別來無恙吧。” 是呀,我可還記得上次你是怎麼對我的。
我笑的無邪,也順勢坐下:“陛下看起來還不錯,還能認得我已經很開心了。” 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我。
“又什麼事你就說吧,我沒有時間陪你去聊天。” 玉流仙冷冷道。我就知道她對我不耐煩都不用掩蓋的。
我可是一點都不急的望這天:“我看着宮院的天空真的好小,還沒看就已經天黑了,坐井觀天是不是就是這樣意思?” 之前沒有和這個人對着幹,現在可不一樣了。我這人一般不記仇,但有這樣的話我還是願意去和她拌嘴。
我看的她笑後的淒涼疲憊,或許這個開始是她決定不了的。“林姑娘,既然來了就不會沒有事,還能怎麼開心的陪朕開玩笑,真是不着急。” 玉流仙像是被人踩到痛處轉移話題。
好不容易能夠狠狠發威了,誰讓還有求於她還是留兩分薄面吧。“華昭特別畏冷,天氣轉涼就全身冰涼痛到骨髓,可是他面色還是風輕雲淡的不在乎,這已經要轉涼了,要是陛下有心可以提前準備。” 之前我是不知道的,以爲他是不願意出門,從一到冬天纔會整天待在屋裡,直到那一天停電,每處的空間彷彿都在凍結,他疼的滿頭大汗靠在牆角額頭上的青筋凸起,他隱忍着……我不敢上前一步,從我心底的華昭是多麼驕傲的,怎麼還會這樣難堪?
玉流仙看我眼神里布滿擔心,就知道我不會在他身邊了,提防也漸漸接觸。“要是能讓他住到溫暖的地方是最好的,只可惜我沒有那個運氣陪他……” 說到最後我自己都沒有聲音了,滿腦子糾纏在一起的回憶撕成碎片。
“玉玄亦早就有奪帝之心,做的再好也是他人的嫁衣。” 雖然我不想說但是就是不想看到玉玄亦得意的樣子,或者玉流仙早就知道了,那我就沒必要留她最後一根稻草了。
她指尖如同白玉般細緻的端起茶杯,懷疑的眼光看着我:“林姑娘說了這麼多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王叔的事她不會看不出來,而這江山她也不稀罕了,只是這林夭夭是什麼意思到現在她也沒看明白。
我遲疑不定要怎麼開口了,總不能上來就說我要找一個人你去朝城妓院裡搜搜人在哪吧。但是也就差不多這樣意思,要是我牽扯的太多她就更加懷疑了,事情鬧到哪都不好,我拿出黑汝楚的畫像讓她看:“陛下,只想讓你幫忙這個人,就是這個。” 畫上的汝楚是白如初憑着記憶畫出來的,本來畫的黑汝楚身着黑衣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我看了覺得不好,這樣一看就是個問題少年誰還樂意幫忙找,於是改了衣服畫成書生的模樣,也有幾分暖意。
玉流仙左右看了兩遍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找這個人?” 從我剛纔把華昭的事情說出來她就已經開始感激我了,我含笑點頭。
“這個人是顧凌波的護法,只因爲顧凌波仙逝後,便隨意出遊現在找他是因爲門派還有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說顧凌波是讓她心安。“不過這個人也有幾分風流,要是找的話還需要從煙花之地去。” 這點就是爲難的,能到那個地方的人一般都是不能得罪的,我也不想再去找玉玄亦那樣的人眼下也就只有她了,作爲陛下着都城那裡都會在她掌握裡特別是這種能夠得到更多消息的地方。
“好,我答應你,一有消息就……” 我打斷她:“我就在這裡等着你的消息。” 白如初帶着其他人還在繼續趕路,我也發現這蠱蟲挺好使,讓他們先走我再追也沒什麼。
玉流仙難得笑出梨窩來:“好,我這地方大不多你一個。” 梨落低頭就已經吩咐下去。
當天晚上玉流仙在自己宮殿擺上宴席請我過去,我放下手裡的書起身前去,這是玉流仙的書房裡面有一部分的書都很舊我打開看看裡面有
很多批閱,一點都沒有含糊。這個陛下可真是累人,怪不得玉玄亦只會遠遠的看着呢。我到的時候左右兩側站滿了侍奉的宮女,梨落在玉流仙身邊站立着。
“今天可是大開眼界了,還能看到陛下,真是榮幸之至!” 我笑的開朗,可是眼神始終都是陰沉的,面色浮現的厲氣把滿堂輝煌硬生生的逼退。我暗罵不好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這蠱術一胡思亂想就不受控制了,趕緊收回,好在玉流仙那時低頭漱沒有瞧見,我坐到她身旁以她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平時看起來尋常的材料在做出更精緻的菜品。
我看她胃口也沒有吃多少,而我從剛纔察覺到不對也對什麼都沒有胃口了,還打算再聊點什麼,門口宮女跪地回稟:“陛下,相爺來了。”
華昭有玉流仙給的令牌能隨意出入朝城,今天要是我沒有在,那玉流仙現在臉上也不會出現恐慌,我食指彎曲閉眼片刻消失不見……這下她才喘口氣,讓人收了我用的碗筷,他們看不見我但我還是在的,感受華昭片刻的溫情脈脈。
他們兩個只是寒暄兩句之後就出去了,我一個都沒光的電燈泡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迴避的,真是的!
還是算了吧,等到有結果了我再來,轉身消散成霧,空無一物。
白如初帶着人向前趕路,現在停在客棧裡休息,蘇晨看林夭夭不在也只能和滄蝶這個沒良心的打鬧了。白如初靜靜看着沒有說話他剛纔聽黑衣人的回稟是說在山上的痕跡連同屍體已經消失不見,起初他也是但是會繼續蔓延事情纔去找人看看,沒想到已經有人先動手了。
該說世態炎涼還是人心難測呢?他不懂也不想糾纏。
“咦,你們不會在等我吧,一個個的大眼瞪小眼的幹什麼嗎?” 我跨進門就看到幾個人悶悶不樂的跟誰欠錢沒還似的。
蘇晨率先起身,上前拉着我:“你終於回來了,快讓我看看有沒有事?” 看他緊張的我又不是去找死去了,還是很配合的轉了兩圈。“我沒事,誰又能奈我何!”
“是呀,你可是極樂門的門主誰敢動得了你!” 我皺緊眉頭擡頭就看到一副白骨立在白如初身後,這個樣子和之前在山上見得那個有幾分相似。“白如初閃開!” 我左手空虛捉靈,一旁的蠱蟲凝聚在一起隨着我的手勁向後砸去。
“一個小鬼還敢露面,真是找死,主子是誰都忘了,也不想想這樣做的下場。” 我淡淡的開口走上前扶起白如初,樓梯被蠱蟲瞬間腐蝕一個大洞,冒着深青色的迷煙,一旁碰咧的木屑散落一地,中間就赫赫躺着那副白骨,還好我是回來了不然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他看起來還有一口氣,在嘴裡沙啞:“你和他終會不得好死!” 我一腳踢過去塊木頭蓋住最後一絲氣息,這樣的人來一個死一個,死就該死絕!
我凝視許久,想着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滄蝶指着已經支離破碎的骨頭開口道:“之前見他身上的衣服就開始懷疑,胸口出有個古字當時我還以爲是眼花看錯了,沒想到還真是的,他就是古月風的人!” 滄蝶沒有說錯,白如初和我早就知道,而且他口裡的他指的就是秦問柳。
我理解的不得好死就是死不一塊吧,這對於一個早就死了的人來說不算什麼,我巴不得早點死呢說不定還能回去不用糾結在這裡,沒完沒了。
護着大家回房睡覺,我一個轉身竄到蘇晨屋裡,月光從屋檐灑進來,屋裡像注了水一樣清澈和他一樣一顆無邪的心。他轉頭看我顯然不知道我要幹什麼,還考慮自己要不要假裝驚慌失措,我就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他。
蘇晨確實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林夭夭,那個在自己藥鋪躲雨的姑娘,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眼眸裡看不出情緒靠近一分就能決定冰涼,這不是他希望的卻也沒辦法阻止。“怎麼了有事嗎?” 我看到他似乎有點變化,是因爲我殺了那個骷髏還是嚇到他了,所以過來問問。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了嗎,還是你覺得我小看不懂你大人的心事?” 我呆呆的看到他臉以快速的神情變紅。“這是剛纔嚇到了嗎,怎麼忽然臉這麼紅?” 我故意和他開玩笑說道。
他立馬支支吾吾起來,被窺探了心事般難以啓齒:“我哪有,只是這房間比較熱,有點熱而已。” 我直步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月光和涼風毫不客氣的進了屋像是看着兩個人表演,靜靜地沉澱。
我感覺到他熾熱的心跳在空蕩的房間異常活躍。“是呀,有點熱,我自己都覺得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晚安好夢。” 說罷我轉頭就走還沒走到門口。
蘇晨叫住我:“夭夭!” 我回頭看他,和月色混爲一體,不知是景還是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