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荒,想不到六年前與我們一起在大陸底層摸爬打滾的人物而今也成爲了一方王者也要禮敬拉攏的人,而且你並沒有因爲身份的變化而忘記我們這些曾經共患難的朋友,知道嗎?這是最值得我們驕傲的。曾經我們幾個人一起生死與共,一直嚮往那種真正的快意恩仇的熱血生活。我們現在才知道你與方天閣這些古勢力的恩怨是由何而起,那些所謂的守護大陸的古勢力根本與妖魔宮沒什麼區別,爲了自己的利益殘殺那些無辜的人。雖然我與柳芒的實力還很低微不值一提,但你要知道無論何時只要你有難我們一定共赴刀山火海。花小麗的仇你要報,天刑的仇也不能忘,但是我們不能被仇恨矇蔽的心。我知道當初你血屠幾個教派是爲了給花小麗花叔報仇,但是卻連累了很多的無辜人,這與我們當初嚮往的生活相差太遠了。這不是真漢子,更不是真英雄。好男兒有所爲有所不爲,也許一個人的心會隨着他實力的增強而變的更大,我們真心的希望你的心是變的更寬厚,更俠義。”
“想當年我們四人豪氣沖天,一心秉承大義要成爲大陸的主角,要讓世人永遠的銘記我們的俠義。但並不是以殺來堆積我們的名聲,有恩記恩有仇報仇,但只殺該殺之人,只做可做之事。我們差不多有四年未見了,如今你的實力有着可怕的增長,我們只是希望你能真正的隨心去報仇,而不是成爲一個嗜殺之輩。”
“是了,如今感覺,你與當初是變化了一些,這不是實力上的變化,感覺你的心性變化了,跟以前有些不同。”
“現在你的話少了很多,不如以往那般與我們一同南天北海的侃,有些事你也一直隱藏在心底。也許這跟你這幾年的經歷有很大的關係,花小麗的事讓你的心性有了很大的變化。不過你要知道一點,逝去的人已經不在,他們將會一直活在我們的心中,那是一段讓我們銘記一生的記憶,但不會左右我們的生活。”
“黎荒,如今我們雖然情義仍在,但有些方面已經不屬於同一個層次上的人。你註定是人中龍鳳,將來在大陸上必定名垂千古。這注定了你必定有常人所不能有的經歷,這是對你心性的考驗。我們無法根據自己的經歷來評價你的行爲,但是我們只希望你能守住本心,做回曾經那個樂觀、俠義、恩怨分明敢愛敢恨的熱血男兒。”
此刻已是夕陽西下,原本就是火一般的山谷此刻披上一層晚霞,像是爲這片小山谷披上了一件紅霞神衣。一片片的火葉飄落,像是一朵朵豔麗的火焰點綴在這霞衣之上,這樣的美景讓人有種如夢似幻的錯覺。
黎荒一個人孤寂的坐在地上,看着那讓人癡醉流連的美景,黎荒卻一直在愣愣發呆,腦子裡回想的一直是前日柳芒與騰柄二人的話。
自當日一聚之今差不多有半個月,崖龍、李映之、落霞蒼茫這幾位未來的王者已經回去了,而冷天佑伍寅這類天之驕子也離開了紅葉谷,如果待在這裡時日過長,定然會引起其他有心人的注意。
這些日子黎荒暫住紅葉谷,與騰柄柳芒二人好好聚了一番。回憶當年的那些舊事,那些曾經一起有過的豪言壯語,這讓黎荒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不過這些日子的相聚,也同樣讓騰柄柳芒二人感覺到黎荒的變化。
自渭城之戰之前的一年多時間裡,黎荒幾經大落,得知自己父母之仇,青梅被屠殺,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及祖父輩的恩怨,差點讓黎荒迷失了自己,不知不覺中黎荒的心性被這些事潛移默化的影響着。
“真的是有命運一說嗎?我的路似乎已經離最初所想象的相差太多了。”
黎荒看着眼前那不似人間的美景自語道,如今有很多事都讓他身不由己。
“也不盡其然,命運誰也無法預料,只要我守着自己的本心即可。”
黎荒灑然一笑,靜默不再言語,伸出右手輕輕的拿出一個精緻的木雕放在眼前緩緩摩挲。
“小麗,你有在星河的另一邊思念我嗎?等我將最後一些事完成,我就帶着你真正的去遊歷大陸所有美麗的地方,去看這裡的輪迴紅葉林、九色峽谷、天山雪池。”
....
一片翠意下,坐着一道孤寂的身影。
地上是一層火一般的樹葉隨風而舞,像是一朵朵綻開的火花。
...
“黎荒哥哥,在想什麼呢?該回去吃飯了。”
在那人身後,一個宛如蝴蝶一般的女孩蹦跳着來到他身後。
她聲音清脆如百靈,一路幾乎是蹦跳着過來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像是會說話一般,透出一種單純與善良。她甜甜的笑着,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精靈一樣的司徒水眼尖,一眼就瞥見了黎荒手中那栩栩如生的木雕忍不住出口問道:“咦,這是誰啊?真漂亮!”
“哦!是小水啊!我又忘記時間了,回去吧!”
黎一時入神,卻沒有發現遠處一路蹦跳着來的司徒水,他輕輕將花小麗的木雕收入懷中起身轉首一笑道。
“黎荒哥哥,爲什麼這幾次每次看見你都是一個人坐在那裡?是不是在想送你這個木雕的姐姐呢?”
司徒水睜着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好奇到。
“呵呵,是啊!她在想我,我也在思念她!”
黎荒想了想,沒有在刻意逃避這個話題。而後將懷中的木雕拿出遞給了司徒水:“這是你小麗姐姐!”
“小麗姐姐?嗯,小麗姐姐真漂亮,跟我清兒姐姐一樣漂亮呢!嘿嘿!”
司徒水古靈精怪,看着手中那個精緻的木雕讚歎不已。
“那你爲什麼不去找她呢?感覺每次看見你一個人都好像很孤獨的樣子。”
“呵呵,你小麗姐姐一直在看着我,一直陪在我身邊呢!”
看着這個天真可愛的司徒水,黎荒發現她們二人之間的竟有着不少的相似,她們都是一樣的善良、天真、單純、可愛。
看着這樣一個女孩,黎荒忍不住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好了,小水,我們回去吧,你哥哥和你清兒姐姐該等急了。”
黎荒笑笑,接過司徒水手中的木雕便徑自離去了,只是那身影在司徒水的眼中依然是那麼的孤獨。
...
“司徒淼,明日我要離開這裡一些時日。”
用餐時,黎荒說出自己的打算。
渭城一戰那位死神的絕代高手曾透露出他外祖爺爺的消息,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黎荒想回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那位高手,從而得知去妖魔宮的線索。
“也好,往後的一些日子我也要出去打探些消息。”
司徒淼言道。
他需要查出當年那些屠殺他司徒家族的主謀以及一些重要人物。
“那你們一路上注意安全。”
李清兒輕聲囑咐。
這幾年司徒淼的變化很大,開始變得更陽光,話也比以往多了些。因此對他現在是更加放心。
“嗯,黎荒哥哥,你們回來的時候可得給我帶些好玩的東西,最好把我小麗姐姐帶過來,多熱鬧呢!”
司徒水天真爛漫,隨口說道。
“小水!”
聽得自己妹妹的話,司徒淼有些責備的斥道,頓時讓後者一臉委屈。
李清兒是個聰慧的女子,雖然沒有聽聞過黎荒的這些事,但憑藉女人的直覺與司徒淼的臉色也看出了個大概,她急忙給司徒水夾菜輕聲安慰。
“呵呵,無妨。放心吧小水,等我回來時就帶個你一直喜歡的綵鳳蘭雀給你當寵物。”
黎荒輕輕一笑,並沒有在意司徒水的話,也給司徒淼使了個眼色,岔開了這個讓幾人有些尷尬的話題。
...
翌日,黎荒與司徒淼早早便起來了,與騰柄柳芒打了個招呼便離去了。
“就在這裡分開吧!”
三興古城內,司徒淼送黎荒進入了通往南域的域門,而後自己則進入了前往中都之域的域門。
“金雷宗不知道有沒有在三年前那次圍剿中存活下來。”
南域偏北地域的一座古城內,一個臉色上有着一條可怖疤痕的壯漢緩步而走。
這幾年各大勢力對有關妖魔宮的一些勢力進行了大清洗,因爲烈火宗的那位長老的背叛,幾個與烈火宗有所關聯的教派都被清洗了個遍。
黎荒也無法肯定能不能找到金雷宗還活下來的人,以及那個曾救出自己的絕代高手。
“金雷宗已經被滅,只能看炎宗是什麼情況了!”
看着眼前這個已經破敗不堪的房屋瓦殿,黎荒暗自搖了搖頭離開了這座小山峰。
只是在一連尋找了四個曾經知曉的教派後,黎荒看到的只是一堆廢棄的屋房,那裡早就人去樓空。
“什麼人?速速報上名來!”
這是天劍派,是潘陽古城內唯一的一個小勢力,也是黎荒所知曉的最後一個有關妖魔宮的教派了。
“還好,總算讓我找到了!”
黎荒心中一輕自語道,而後隨便打了個謊,給了對方一錠金便讓那人去找天劍派掌門了。黎荒此刻身份絕對隱密,爲了不鬧出什麼動靜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章源宗主,我只是一個宗武境界的傳話人,無需這麼大的場面吧?”
看着議事廳內七八位長老,黎荒對端坐大殿之上的那位宗主暗言道。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章源環顧大廳一圈,給那些長老使了使眼色道。
“呵呵,章源宗主,別來無恙吧!烈火宗、金雷宗、巨劍門那些教派都被滅了,你們倒是逃過了一劫啊!”
見周圍都已經沒了人,黎荒冷聲言道。他是要先將對方的身份試探出來。
“嗯?”
聽了黎荒的話,那章源臉色微微一變,而後又恢復了常態:“呵呵,這位朋友可真會說笑,他們乃是妖魔宮的人,自然逃不過正義之師的討伐,這與我天劍派又有何干?這頂大帽子可不能亂扣。”
說話間,他右手則是不動聲色的捏碎了一塊玉牌。
“章宗主,想請你身後的那個人出手殺了我嗎?”
章源的小動作哪裡能躲過黎荒?但黎荒只是微眯着眼冷聲厲言。
看着章源的神色一變再變,以及他暗中的小動作,黎荒已經證實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讓你身後的那個人來見我。”
感覺到對方眼神中隱含的殺意,黎荒忽的一轉語氣說道,他現在可不能在這裡引發任何一場異常的戰鬥。同時他自懷中掏出那枚透着一絲妖異的玉佩。
“聖牌?下屬章源拜見宮主。下屬有眼無珠,不識聖使尊駕,還望聖使恕罪。”
一見到這玉佩,這章源頓時嚇的臉色煞白,急忙從首位上起身跪在黎荒身前請罪。
“不知者無罪,此前我只是想試探一番,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與他相談。”
遠遠就感覺到一股稍強的氣息,黎荒便將他支開了。
“聖使!...”
初一見面,那個隱藏在暗中的高手便要行禮,卻被黎荒打斷了。
“無需行禮,這次我來是有事要問你。烈火宗身後的高手是皇通長老的弟子南隅,巨劍門是泉蠍長老的弟子黑蛇,你的師傅是哪位長老?在什麼境界?如何能找到他?”
黎荒一口氣問道。
如今他被古神追殺令追殺,要找到當初出手的那位絕代高手很困難,只能這麼一層層的往上巡查,只要是達到絕代高手之列的人就多少會知曉三年前出手的那位長老。
“稟告聖使,我師傅江魄長老,是化龍一重天的高手,如今在九陽城五龍族支脈內任一位席上長老。聖使如果要見我師傅的話,我今天就去請我師傅過來。”
眼前這個中年漢子躬身誠然道,他知道眼前這個聖使是有要事要問,所接觸的事也不是他這種境界的人所能知曉的,幾句話直奔主題。
“不必了,我們過去就好。”
黎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