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還有別的發現嗎?”蕎桑詢問旁邊的大龍道。
“組長!在案發地隔壁的客房上找到這個打火機,上面有這個男人的指紋!”大龍將證物袋遞給蕎桑“我們調查過,案發當天,休息室隔壁的房間就是他定下來的!”
蕎桑看了看審問記錄:“你就是許文宗?現在是個體戶老闆?”她仔細觀察着對方的行爲舉止,絲毫不放過任何可疑的表情。
這個男人絕對有古怪,他那張醜陋的扁臉上已經滿是汗水。
蕎桑稍微向下移了移視線,發現他居然把襯衣塞在西褲裡,皮帶就紮在肚子最突出的位置,突出那渾圓的肚皮。她嚥了咽口水,嘴角再次抽搐起來。
“你說你只是新娘的追求者?爲什麼在婚禮當天,你要對酒店經理說自己是工作人員?還將大量的菸酒放進新郎新娘的休息室?說這起縱火案是不是和你有關?”她臉色微微一肅,厲聲問道。
頓時許文宗被嚇得面無人色。
“冤枉啊警官!我,我什麼也沒做,真的!菸酒全是沈雅指定我放在那裡的!我自己經營了一家菸酒雜貨店,一個月前,沈雅突然來找我,說讓我幫她弄點好酒好煙……”
許文宗那張擠滿橫肉的臉上露出一抹驕傲的神色,看得出只要沈雅肯搭理他,無論讓他幫忙做什麼,他都會千肯萬肯的答應下來。
“結果她竟然說自己要結婚了。想讓我承擔婚宴上的菸酒,還說不會虧待我什麼,我地心當時就碎了!她竟然要嫁人,嫁給別人!嗚嗚嗚……她明明知道我是那麼喜歡她……”
就在許文宗說話的時候,審訊室的門突然被野蠻的推開。發出一聲巨大的撞擊聲。蕎桑本能站了起來,腳下襬出攻守兼備地姿勢。衝進來地男人很快被身後的兩名警員控制住。可他地情緒已經出於失控邊緣,他使出蠻勁衝到審訊桌前。指着許文宗說道:“好你個臭小子!我早該想到是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我女兒抱有非分之想,見不能得到她,所以才痛下殺手燒死她,對不對?你還我女兒命來”那人一把揪住許文宗的衣領。狠狠地將他揪了起來!提起拳頭就準備揍人,卻被大龍輕鬆的反扭起來,推到一邊凳子上。
許文宗閉着眼睛,對方還未動手,他就已經發出殺豬般的哀嚎聲。
蕎桑按了按太陽穴,猛地一拍桌子,這都什麼跟什麼嘛!隨着啪的一聲,終於讓兩個處於情緒失控邊緣的男人清醒過來。蕎桑當機立斷,讓大龍將二人一人一間房間進行隔離開。好容易等沈天南平靜下來。蕎桑找了個機會單獨跟他好好聊一聊。
她疑惑地問道:“沈先生。爲什麼您認爲許文宗是殺害你女兒的兇手?而且一度情緒失控?”
沈天南長嘆了一口氣:“都是我的錯!這個姓許的是我當年一個戰友的兒子,看在昔日戰友的份上。我並沒有干涉他對我女兒的追求……”
“你認爲是他追求不成遂動了殺心,甚至用縱火的極端手法至沈雅於死地?”蕎桑習慣性的輕叩了兩下桌面。
沈天南低下頭,一反剛纔激動地情緒,有些拘謹地點了點頭:“應該,應該是吧……唉!我是個不稱職的爸爸,說實在話,一開始我根本地不知道這事,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他瘋狂的迷戀我的女兒。”
之所以蕎桑會請沈天南到場,是因爲貝貝在省婦幼保健院發現沈雅的健康卡,她在去年年初確實進行過人流的手術,據當時值班的護士回憶,陪她同去的人正是其父沈天南無疑。都是因爲他這麼寵着女兒,纔會讓沈雅的個性這麼扭曲,動不動就用自殺或者發瘋的法子威脅別人!
面對蕎桑責怪的目光,沈天南嘆了口氣:“事實上,我也知道,那丫頭確實被我寵壞了!可是……她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逼死她媽媽,說不定事情不會變成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注意到蕎桑關注的目光,沈天南進一步解釋道:“他們一邊是曾經生死與共的戰友,一邊是相依爲命的女兒,我不能阻止,只能任由發展。事實上,論人品論長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姓許的怎麼可能配得上我家雅兒?更何況,從小我們家雅兒就心高氣傲,追求她的人大有人在,她怎麼可能看上那小子。所以我並不擔心,可,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小子因愛生恨,竟然,竟然會對我的寶貝女兒下毒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蕎桑繃着臉琢磨,因愛生恨確實不失爲一個很有說服力的殺人動機。更何況許文宗身上也確實有很多疑點。譬如說他本人根本不會抽菸,爲什麼會隨身攜帶打火機,又爲什麼打火機又會正好掉在新郎新娘的休息室門口,他自己則一臉驚惶失措的逃離現場?還有,不將宴會用的菸酒交給酒店而執意要將其放入休息室的也是他,爲什麼他要這麼做?雖然他本人一再強調那是沈雅要他這麼做的,可死者已矣,根本無人能證明他說的這些話。
“據周圍的鄰居表示,這個許文宗好像並沒有什麼惡習,爲人也很慷慨,他開得雜貨鋪子就在街口,大家都說這小夥子雖然其貌不揚,但心眼實在,還有一個外來妹,好像對他很感興趣。可是他卻無動於衷,死心塌地的愛着那位遙不可及的沈家小姐!”貝貝翻着調查資料,頗爲可惜的搖了搖頭。
“還有呢?”蕎桑咬着筆蓋,眉頭緊鎖。
貝貝搜腸刮肚好一會:“據說最近一段時間,他顯得有些奇怪。隔壁的阿婆說,他一開始是整個人無精打采的,突然有一天顯得很興奮,甚至還送那個阿婆一條好煙呢!不過那之後,好一段時間,他又變得精神不振,神情恍惚起來,阿婆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絕症纔會患得患失。組長你說,會不會是他決定動手殺掉自己暗戀卻得不到的女人,纔會精神失常,顯得驚慌失措呢?”
蕎桑微微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到目前爲止,這個許文宗嫌疑最大,因愛生恨很可能就是殺人動機!不管怎麼說,還是要他自己開口才行!”丫頭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