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狼妖

店家答應一聲,提了兩具狼屍,就要出去。

王青山急忙勸止,說道:“只怕三人也吃不完這二隻狼肉,且先拿這隻下去先做。”

王青山邊說邊指着那具正逸散着元氣的狼屍。

店家見其他幾位,都沒有異議,點頭答應道:“好的,三位請稍座,先喝幾杯熱酒,馬上就好!”

店家提了具狼屍去後,三人圍在桌前,飲酒敘話。

張長善與關屠都是善飲,張長善佩服關屠膽氣,關屠喜他飲酒豪邁。

二人說話越發的投機,幾大碗後,大有相逢恨晚之感。

王青山酒量不行,只是淺嘗了幾口,偶爾插話。

如是良久,店家終於送來了一大盆熟狼肉。

三人皆是大喜。

王青山說道:“幾位,可以細細品嚐,這狼肉中的妙處。”

“妙處?”

張長善與關屠大奇,雖說狼肉吃的少,但也沒聽人說過,吃狼肉,能有什麼妙處。

王青山笑而不語,伸竹筷,挾起一塊狼肉,放入口腔。

味道倒是其次,但一股淡淡的元氣隨着狼肉嚥下,立時感到小腹一股熱氣上涌。

張長善在舊廟中見過王青山出手,知道他是修行中人,如今聽他說這狼肉中有妙處,心中不由一動。

隨後也伸出筷子,挾了塊狼肉快速嚥下。下一瞬間,張長善雙眼猛然大亮,驚奇的看向王青山。

王青山卻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他不知道這些元氣,對武者是否有何影響。

關屠見二人神色異常,不明所以,於是也挾了塊狼肉嚥下。

他先前喝了近半斤的酒水,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誰知狼肉才嚥下喉嚨,臉色騰地漲紅。血氣上衝,面如重棗。

才吃了一塊狼肉,關屠就感到自己腹中有如火燒,全身熱烘烘的。

王青山知道他是普通人,生怕他無法消化狼肉中的元氣,反而害了他。

是以緊緊盯着他,如遇意外,自己也能及時幫他疏導出去他體內的元氣。

過了一會,關屠才感到腹中沒那麼燒,漸漸平靜下來。

他再也不敢食用這狼肉,不由問王青山道:“王秀才,這是何道理?”

剛纔三人閒聊時,關屠已經從張長善處,知道了王青山簡單來歷,是以跟着張長善,稱他王秀才。

張長善聽了,也好奇的看着王青山雙眼。

“這隻狼,已經初具修爲,算是剛脫了野獸的範疇,大概能稱它爲妖了。”

“妖!”

張長善和關屠聞言,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張長善此前就已經隱隱有所猜測,如今被王青山的言辭所證實,還是忍不住心頭狂跳。

曾幾何起,自己只是名普通青年。

——談妖色變。

誰又能想到,如今自己能夠有吃妖肉的機會。

王青山見他們面色大變,都停下竹箸,說道:“來,趁熱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機會可是難得。”

張長善聞言,馬上醒悟過來。吃了這狼肉,只怕自己功力又要精進幾分。

一時顧不上說話,立時伸箸從盆裡取肉。

關屠吃了一塊狼肉,腹中已有飽意,雖聽王青山說多吃有益,但此刻自己實在吃不下,只得厭厭罷了。

一大盆狼肉,張長善吃的汗流夾背,滿臉通紅。興奮說道:“我久沒鬆動的功力,隱約有突破的跡象。哈哈,只怕踏入罡勁,就在這一二天內了。”

他入了江湖,心裡面就埋有挑戰夏侯的心思。

但苦於對方已經是罡勁高手,而自己還是化勁期。

如今自己也有踏入罡勁,擠進江湖二流高手行列的機會,武功距夏侯又近了一分,如何能不高興?

王青山雖然食用最多,但見效並不距烈,自己畢竟是已是煉氣後期的修爲。

而這隻狼,也只是初具妖身,修爲淺薄,肉中元氣淡薄。

等三人吃飽飲足,只剩下的打了二份包帶走,方始分散。

王青山到底塞了三十兩銀子給關屠,賣下另一隻狼肉。

這整盆狼肉,幾乎都是自己與張長善吃了,而關屠只是吃了一塊。

王青山雖然受前世笑貧不笑娼影響極重,視錢財爲第一要義,爲人吝嗇,但也不是愛貪小便宜的人。

關屠最終拗不過,只得收了。

張長善罡勁突破在望,自然希望到時有人能分享自己的喜悅。

而王青山不善飲酒,於是與關屠約定,第二日請他再來自己下塌之處。

當然託詞是一起吃另一具狼肉。

回去的路上,張長善喜滋滋的提着另一具狼屍,難掩臉上興奮勁。

王青山搖了搖頭,說道:“這只是只普通的狼。”

張長善先是呆了一呆,半晌後,還是高興道:“這也沒什麼,畢竟已經妖獸可遇不可期嘛!能吃到一次,亦是場造化。”

王青山笑了笑,擡頭望天。自己能死而復生,何嘗不是一場造化。

——也該是知足了!

好好活這一輩子吧。

兩人回到落腳處,張長善要回房修煉,消化吃進肚中狼肉精華。

王青山提了狼屍,請店家處理,莫要壞了。

第二日,關屠果然應約而來,還帶了自家釀製的米酒。

只可惜,張長善昨夜並未突破罡勁,但見他上門來訪,還攜來米酒,甚是高興。

三人就在旅店,請老闆代爲整治另一隻狼肉。

待狼肉做好,坐在桌旁食用,這時候關屠才知曉,原來這第二隻狼,是隻普通的獸類。

關屠不似昨日,吃了一口狼肉就飽,再難進食。

當下放開胃口,盡情享用。直到夕陽西下,酒肉盡興,三人方各自散去。

此時,王青山已經有了幾份醉態,回到房內,倒在牀上,瞬間就酣然入夢。

是夜,露重霜濃,有一位老者,手上拖着一根藜杖,悄無聲息的邁着碎步,來到了如鎮。

老者面色悲悽,似有不忍之事發生。

他徐徐而行,沿着鎮上唯一的大路,跨步來到一戶普通人家門前。

老者眼內透出股愴然的神色:“可憐吾兒,慘遭殺戳,已然橫死。奈何,還被人剝去了皮毛。”

老者上前,視門牆如無物,跨步而入,隨後身影消失在門戶之前。

再出現是,老者肩膀上已經多了兩張破碎的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