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廟鬼

衆人心中剛起殺念,突聽廟門響起篤篤聲,五人因爲內心有鬼,都嚇了一跳。

一時間,廟內寂靜無聲,只有篝火偶爾發出的噼裡啪啦聲,誰也沒有作聲。

“篤,篤,篤……”

歇了片刻,廟門又響起了敲門聲。

廟內爲首漢子向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站了起來,正欲前去門口探望。

廟外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中年男子聲音,說道:“廟中各位朋友,因大雨難行,在下討個遮雨的地方。希望衆位朋友能行個方便。”

爲首漢子制止了想要去查看情況的同伴,朗聲說道:“出門在外,總是難免遇到困難。朋友進來就是,這裡也不是我家,不必客氣。”

說完後,他雙目一瞪,目露兇光警告王青山道:“待會不該說的話別說,否則我們兄弟幾個宰了你,然後扔到山澗,把你餵了野獸,祭它五臟廟,聽到沒有?”

王青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如果外面真是名普通善人,自己又何必讓他枉然喪命。

“當然,看這夥人的頭目,似乎真的不像修行中人。但也難說,或者其餘四人中有隱藏的大佬!”

王青山決定再觀察一陣,是否有扮豬吃虎的人藏在裡面。

廟門推開,衆人看時,只見一名虎背熊腰的漢子走了進來。

這漢子滿臉絡腮鬍,身高約五尺有四,背上揹着一柄黑背大刀。

絡腮鬍漢子走進廟裡,見到裡面人分作兩撥,不禁一愣。

幾個賊人見他背上背了一把黑背大刀,加上又見他孔武有力,一時到躊躇起來,要不要再找他接濟自己等人?

絡腮鬍漢子見被丟棄在地上的行囊,再看了看書生打扮的王青山,腦子一轉,已經知道篝火旁圍坐的衆人,是什麼貨色。

當下他也尋了個角落坐下,並不與五人坐一起。

五人一時對他忌憚,都不敢上前,只在旁邊偷偷打量。

絡腮鬍解下背上的黑背大刀,放在左手邊,又解下腰間一個葫蘆,放在右手邊。

解開身上溼衣衫,赤、裸着上身,取了乾糧,提了葫蘆起來,打開木塞,一股烈酒味在廟內散發出芳香。

篝火邊五人聞着酒味,都悄悄地吞了吞口水。

絡腮鬍漢子提着冷酒慢慢地吃,就着乾糧下酒。

篝火旁一名矮個漢子嚥着喉,被酒味勾起了饞意,他走上前去,對絡腮鬍陪笑道:“朋友,能借口酒解解兄弟的饞蟲嗎?”

絡腮鬍漢子現在已經知道對方是歹人,錚的拔出黑背大刀,冷冷地喝道:“不想死的,就給老子滾遠點!!!”

他自恃自己一人,也能輕鬆應對他們一夥。

矮個漢子只覺眼前一花,連對方何時將地上的刀抓在手上都沒看清,自知對方手段了得,當下訕訕賠笑退下。

其他四人見絡腮鬍露了一手,對他更是忌憚。

五人都坐在篝火旁邊取暖,一時不再說話。

“這就慫了!”王青山不由大失所望,剛見他們行強盜之事,還以爲對方有多頭鐵呢,原來不過是繡花枕頭。

廟外暴雨如注,冬雷陣陣;廟裡上寂靜無聲,絡腮鬍漢子偶爾喝一二口烈酒,吃幾口乾糧;另外五人坐在篝火邊,看似是在烤火取暖,但他們手上實則抓着鐵鍬手柄、或手上拿着鋤頭,都悄悄戒備着絡腮鬍。

誰也沒有注意站在邊上角落的王青山。王青山對他們五人已經失去了興趣,他又轉而將目光落在絡腮鬍漢子身上。

絡腮鬍漢子對他人的注目彷彿沒有看到,也不理會他人。

就在三拔人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盤時,廟門再次被推開了,只見一張脣紅齒白、眉目如畫的少女走了進來。

那少女年約十五六歲,此時衣服已經被雨水淋得溼透,溼衣穿在身上,更襯得她身材高挑,腰肢婀娜。

“呀——”

她推開門,見廟裡已經有誰多人在,驚呼出聲。

張了張嬗口,退也不是,進也不進,一時站在門口猶豫起來,顯得萬般爲難。

王青山看了少女一眼,心頭一跳。

——他跟本就沒聽到有腳步靠近這座廟,或許是雷聲隱沒了腳步聲?

王青山如此想着。

篝火邊五人見了少女,頓時眼眼一亮。

爲首的漢子微笑道:“姑娘,進來吧!外面天冷,這邊有火,可以暖暖身子。”

那少女思量一番後,關上廟門,也進了廟裡面。但沒有到篝火旁,一雙盈盈妙目向王青山瞟來。

五名賊人見那少女向書生走去,其中一位面貌醜陋的漢子咕噥罵道:“嘿!就算長得俊俏有個屁用,還不是一個熊草包,呸!!!”

“這荒郊野外,怎麼突然有位姑娘上門呢?”王青山亦是心中一動,反而後退了一步。

少女在王青山旁邊休息,倒沒有再做出出格的舉止。

這讓王青山輕了口氣。

篝火旁,面貌醜陋的男子賊眼老是瞄向少女,少女面色微紅,心中害怕,向王青山這邊移了移。

爲首的漢子起來開門,觀察了一陣天氣,回來對同伴嘆道:“外面暴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看來今晚大家都要在這裡歇腳了!”

大家都沒有帶冬被,也無吃食,又餓又冷。

面貌醜陋的漢子惱那少女坐在王青山旁邊,當下對王青山喝道:“喂,書生小子,去弄些柴來,晚上沒火可不行。”

王青山此時已經知道他們就是普通匪人,只不過仗着人多爲惡,絲毫不懼,答道:“要柴啊?出門往左轉,有片小林坡,砍些就是了。”

面貌醜陋的漢子雙目一突,沒想到書生突然硬氣起來,只道是他見廟裡人多了起來,膽子漸壯。

面貌醜陋的漢子眼珠轉了轉,看了眼絡腮鬍漢子和他的刀,狠狠瞪了眼王青山,當下不做聲,默默又坐了回去。

五人坐在火堆旁,一陣低聲商議,只以爲沒人聽見。

王青山坐在旁邊卻是一字不漏的聽了來,那五人決定等天黑後,趨絡腮鬍漢子睡覺時,結果了他。

至於王青山,不過是文弱書生,連提都沒提。

只有面貌醜陋的漢子說了,要將坐在王青山旁邊的少女搶回家去做婆姨。

絡腮鬍漢子眯着雙眼,一口接着一口,飲着葫蘆中的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