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往上看向井邊那個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時,屍體堆下突地伸出十多根如灰色布條一樣的條形物體把我們的腳纏住了,低頭定睛一看,這如布條一樣的物體居然是樹根。
“你是誰?”師傅昂頭對着井上邊的人喊道。
“廖!蕭!柒!”上面的“我”又是一字一頓道。
“廖蕭柒?你就是那王芊芊口中的蕭郎罷,你是何方鬼怪?幹嘛要冒充我?”我喊道。
“噢?冒充你?自從我有了感知能幻化成人便是這般模樣了,何來我冒充你之說?”
“好吧!你既然這樣說,我也無話可講。那我請問你,你是人是妖是神還是魔?”我昂頭喊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屬於什麼,但有一點能肯定的是,我一定不是人。”
“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說我們今晚一個也不能離開這?爲何要對我們下狠手?”師傅道。
“因爲,你們發現了我的……秘密。所以,我不想讓你們活着。”
“我們知道你的秘密?”我道。
“他是妖怪,而且是道行很深的老妖怪……是樹妖。旁邊的大榕樹便是他的本體。現在纏着我們的便是這大榕樹的樹根。”伏道。
“呵呵……這位小哥不簡單呢。”廖蕭柒笑道。
“啊!原來你是那大榕樹精!”我驚道。
“呵呵!你們今晚就不應該下到這井裡來。我本是對你們沒有興趣的。我便讓你們死得明白,你們可知道廖蕭柒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麼?”
“嗯?”
“廖假借爲“寥”,代表爲空曠的意思。蕭,指蕭森;蕭蔘之意。柒嘛,便是指七了,每一年此枯井裡便要死上七位風華正茂的小姐了。名字連起來的意思便是……我想在這空曠且不肥沃之地一直蕭森下去,我便一年之內需要七位風華正茂的千金小姐與我溶爲一體。”
他此話一出,我們不禁愕然。這讓我想起王芊芊說的話來:“他對我的情我感覺得到,他說要一生一世同我在一起的,直到海枯石爛。”
他對王芊芊說的這些話是有寓意的啊,他也確實沒有說謊,如果王芊芊死在這口井裡,真的是一生一世與他在一起了,也真是直到海枯石爛啊!因爲到時王芊芊的屍體已經腐爛溶化變爲養份成爲這顆大樹的一部分了。
“這麼大的一棵樹要想一直生存下去是需要養份的。以前還好,但現在,樹周圍的養份早已被我吸乾了。所以,我纔會……呵呵……”廖蕭柒笑笑,接着道:“現在你們都知曉了,也就算死得透徹了吧。”
他話音剛畢,纏在我們身上的樹根越來越多,樹根從我們的小腿盤旋而上,直到我們大腿,再到腰,當樹根快要盤旋而上到我的胸膛時,我喊道:“等一下,我還有一些疑問,你回答了我,我也算死得明白舒服了。”
“噢?什麼疑問?”
“你說你生來就是這副模樣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樹妖麼?爲何偏偏要幻化成我這副模樣?”
“噢!你問的是這個啊!那得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了,大約
……大約是九百多年前吧。”
他說到這裡時,我們心裡都是一驚,這樹妖居然是千年老妖了啊。
“當時發生一場曠世的天神與天神之間的大戰,最後一戰便是此處的上空了,也不知道他們戰了多少個回合,一位天神到後來便幻化成了一條天龍重創了另一位天神。天龍重創另一位天神的同時,從天龍身上掉落了一片龍鱗在此井裡。當時,這口井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水潭而已,龍鱗在水潭裡溶化了,生長在井旁的我吸收了此井裡的水,後來,我便有了意識,當我的精神之體能幻化成人形時,我便就是這般模樣了。”
“就算你說你需要養份,那你爲什麼一定要加害人類?還是年輕的女子!你可以捉動物來當你的養料的。”我儘量找一些問題來拖延時間,等待二哥,淨土,降的到來。
“呵呵……我不但一定要找風華正茂的女子,而且,我還一定得找富貴之家的千金小姐,她們的身嬌肉貴,才能配得上與我溶入一體。”
“你做這天地不容的事,不怕遭天誅地滅麼?”師傅道。
“弱肉強食,這是自然法則,這就像老虎捕捉弱小的動物,也是爲了讓自己生存下來罷了。我不與你們廢話了,我不知道你們想拖延時間做什麼,但現在我不想陪你們了。有一點,你們儘可放心,你們死後我會把你們的屍體扔出井去的,因爲,我對男人沒興趣。”廖蕭柒說完,便消失不見了。
樹根又從胸膛盤旋而上,直到脖子,慢慢的,已經裹住了我們的嘴……鼻子……
唉,難道咱們三人要死在這兒了嗎?我心裡嘆道。雖然鼻子現在被樹根包裹着,但仍能在空隙處透氣,但難保不會越來越多的樹根把我們包得滴水不漏,包裹得我們連呼氣的空隙都沒有。
正胡思亂想着,包裹着我頭顱的樹根褪到了我的脖子,井上邊又響起那千年樹妖廖蕭柒的聲音:“呵呵……我差點不記得了,你既與我一般模樣,一定大有來頭了,與那位賜予了我靈知的天神或許有些淵緣,把你弄死了難保以後不會有麻煩,但放你走你又知道了我的秘密,到時搞不好我的本體都有危險了,這倒是有點麻煩啊。”
“那你就放了我一個人走罷!我保證出了井以後馬上離開此地,再也不會回來。”黑暗中我對着上面喊道。
“呵呵……你們人類最是狡猾,我可不上你的當!”
“我實話同你說吧,我就是你口中那位天神的轉世之體。你殺了的話我必遭大禍。”我道。
“啊!我想到了一個主意了,他們倆個除外,留下你便在這井裡陪我了吧,以後漫漫歲月,有一個人陪我說話的也是相當不錯的。咦!有人來了。”他話音剛落,人再次消失不見,樹根又重新把我的頭顱包裹了起來。然後把包得像棕子一樣的我們慢慢拖到了屍體堆下面,屍體腐爛的氣味差點嗆得我窒了息。
只聽得井上邊的聲音道:“怎麼到處不見他們的影子?這也沒見他們回大佛寺,王府府內和王府周遭也沒有,他們這是去哪了?剛纔那口枯井看過了,咱們現在再看看這口枯井罷。”聽這說話明顯是二哥的
聲音。
我想呼喊着讓二哥聽到我的聲音,誇何嘴被樹根捂着,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旁邊的師傅和伏也是如此發出“唔唔”聲,都是想讓上邊的人聽到我們的動靜。
這會聽到降“燃!”的一聲喝,顯然是在點燃他扔下來火符。過會便聽到二哥的聲音:“井裡還是和白天一樣,仍然是一些女子屍體啊,咱們再到別處尋尋,他們不會遇上那怨靈魔嬰了吧。”只聽得話畢,上面的腳步聲便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到動靜。
我心裡徹底無語,心想這井底屍體被我們今晚這一折騰,跟白天明顯是兩個樣了,難道你們就看不出來嗎?眼瞎呀!心裡又想道,還是師傅老人家比較細心。但,偏偏是這細心害了我們唉!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突感到包裹着我們的樹根一陣陣顫動,然後便感覺到山搖地動,接着,包裹着我們的樹根一下子便縮入了地底,我們趕緊扳開壓着我們的腐爛女屍爬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樹妖想放我們走?”我問道。
“降回來了,在與這樹妖鬥法。”伏道。
“你怎麼知道?”我道。
“我們兩個隔得近心靈能相呼相應的,剛纔他站在井邊就應該知道我在井底了,是故意裝作不知的,好讓樹妖不防備以便降他。”
“你們抓着繩子,我拉你們上來。”是二哥的聲音。
伏點燃一張火符,便見到二哥拋下一根紅繩。
“師傅,你先上去吧。”我道。
“先讓伏上去,他們兩兄弟在一起才能把潛力發揮到極致。”
伏右手抓住紅繩,二哥在上面一拉,伏膝蓋微一屈,雙腳腳尖在屍堆上一點,藉着二哥一拉之力,便直直的往上躍了一丈多高,二哥又一拉,伏另一隻手在空中抓着紅繩借力一扯,人便已躍出井外,姿勢乾淨利落,瀟灑無比。
“他哥倆確實很厲害啊!”我站在井底嘆道。
二哥又拋下繩子,“師傅,現在你上去吧。”
我是最後一個被二哥吊上來的,一上來便看到井旁邊的榕樹幹上插着一根一丈多長的錫杖。古井旁邊的空地,降和伏各手握着一把古老銅錢劍,那千年樹妖廖蕭柒手握一根丈許長的木棍,三人身影在空地上變幻異常,千年樹妖廖蕭柒舞着手中棍子,在伏,降的夾攻中游刃有餘的躲閃。
淨土,二哥,師傅站在旁邊觀戰。
“我說你們怎麼不去幫手,站在旁邊看是什麼個意思?”最後爬起來的我道。
二哥和師傅都聳了聳肩,表示他們也愛莫能助。
“唉,道行不夠,幫不上忙啊。”淨土嘆道。
“這千年樹妖確實犀利,和這麼厲害的倆哥兒居然打個平手。”我話音剛落,便見那廖蕭柒的棍子突地一下伸長了,正迎上前的伏一個不防備,一棍拍在伏的肩膀上,伏往後蹌踉了幾步。
“……”
“……”
“……”
“看樣子這兩哥兒還不一定鬥得過這千年老樹妖啊……”我心裡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