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又有什麼好點子呀?”
“你們說搬乾柴怕驚動了那妖道士,咱們可以先升起大火再搬乾柴的。”
“啊?什麼意思?先升起大火再搬乾柴?”
“今天晚上咱們趁那道士在休息,一人扛上一大壇烈酒上去,洞口放上一點乾柴即可,點上火,再把烈酒倒在點燃的乾柴上,一下子四壇烈酒點燃,那火足夠大吧。火燃起來了,咱們四人再搬乾柴往上面添,火那麼大,那道士就是使用驅屍之術驅動那些死屍出來,也會被大火烤焦了,咱們在那山洞口大火燒上一晚,你們說能不能薰死那道士啊?”
“好主意啊!真虧師傅你想得到,姜還真是老的辣啊!”
吃罷晚飯,我們便準備了四壇烈酒放在店裡。
晚上亥時,正當大夥準備扛着酒罈出發時,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些事情,便說:“二哥,你強壯一些,你另一個肩膀再扛上三把鐵鍬吧,今晚搞定了那道士,明早咱們下了山,去挖李飛塵他父親的墓……李公景明府君墓,找到墓中所陪葬的玉羅漢。”
“再帶些香燭去罷,叨擾已死之人的安寧,怎麼得也要燒香拜謝一下的。”師傅說道。
藉着明亮的月光,四人扛着烈酒雖走得緩慢倒也挺順暢,當我們快走到接近山洞時,大約已是子時了。
離洞口三丈左右我和師傅便放下了酒罈,我撿來一大捆幹樹枝,師傅拿着火鐮打起火,點燃一小撮乾草握在手裡,四人輕手輕腳走到洞口,我一放下乾柴,師傅立馬用燃燒的乾草點燃乾柴,乾柴一着,淨土與二哥立馬把酒罈“嘭”的一聲砸在乾柴上,火苗一下竄了起來,燒得枯樹枝“噼啪”當響,當大火升起二丈多高,照耀着周圍一片亮透時,我們纔看到洞口周圍到處血跡一片,想是那李飛塵被那死屍撕碎時所灑出的血,血已經變成暗紅色了。
“趁那妖道現在還沒有動靜,淨土,竹筷,你們趕緊搬柴往上面加,我和小天去把那兩壇酒也潑在火上。”師傅吩咐着。
我與師傅轉身去搬酒,搬了酒罈快到火邊,正準備把酒罈就往熊熊火堆裡拋時。師傅說了一句:“小天,慢!現在火很大了,不需要了,這兩壇酒先留着,以防等下有變,咱們去搬乾柴。”
四人輪流撿來枯樹枝往火堆裡扔,火越燒越旺,山風一吹,濃煙全吹進了山洞。
我們在外面完全聽不到山洞裡有任何動靜,但可能有動靜也聽不到罷,因爲大火燒着乾枝枯草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加之火大溫度高,我們遠遠的離火堆站着。
四人怕薰不死那妖道士,一會他出來了就麻煩大了,都不敢怠慢的往火堆上加柴,一直到卯時,天開始灰灰亮了,大家覺得就算山洞裡住着一頭大狗熊,也應該被薰死了,就沒往火堆里加柴了。
直等到天完全亮了時,火已完全熄滅了。洞裡煙霧也散得差不多,我們才慢慢進到山洞裡,進到洞裡,發現這個山洞並不是很深,洞裡直挺挺的站着兩排死屍,然後看到山洞一塊
平整石板上鋪着草墊,草墊坐着一個人,用被褥把自己包得緊緊的,一動不動,想是已經死了,應該就是那妖道士了。
我過去一扯那道士把自己包裹得紮紮實實的被褥,一扯開被褥,“啊!”一聲,我們所有人都驚呼了出來。
被褥裡包裹着的居然是一個……女人!
“怎麼是個女的?”我驚道。
被褥包着的女人二十多歲左右,面容清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看這女人的衣束,想是那道士的同夥。咱們把這具女屍和這些死屍都擡出去撥上酒都燒了吧。”師傅說道。
我們兩人一組擡着死屍往山洞外面搬,當我和師傅擡着女屍出了山洞,把女屍疊在死屍堆上時,從她懷裡掉下一個精緻的小瓶子滾在地上“咕嚕嚕”作響。
“咦?”我拾起瓶子,看了看,拔開瓶子上的木塞,一股刺鼻的味道立馬襲來,趕緊塞回木塞子,對着師傅淨土說道:“師傅,淨土,不知這瓶子裝的是什麼藥丸,好刺鼻呀!你們要不要看看?”
師傅和淨土都搖了搖頭,師傅道:“我對藥丸沒啥研究。”
“噢!那我扔了。”說着,隨手往旁邊雜樹從裡一甩。
死屍全部搬擡了出來,堆在了一起,擺上枯樹枝,淋上烈酒,點上了火。
“咱們回吧。那妖道肯定還有別的同夥,他回來了發現同夥被我們殺害,到時叫來幫手,他們會邪術。咱們對付這樣的人只能智取。”師傅道。
當下我們便扛着鐵鍬下了山,前往山腳下尋找李飛塵父親的墳墓,我同師傅說:“師傅,你老人家就先回店裡吧。這事有我們三個就行,你一晚沒休息,你回去休息罷。”
三人在山腳附近轉了半圈,便找到了一座氣派莊嚴的墳墓上寫着李公景明府君墓幾個金色大字,大字旁邊還寫着幾行小字。旁邊亦有一座格式相同的墓,想是李家老爺的夫人墓穴。
我們對着李家老爺子的墳墓,說了一些這也是爲民爲蒼生才迫不得已打擾老人家靜休還望多多體諒的客氣話。
說完便燒香幾人拜了起來,拜完掄起鐵鍬開始剷起土,約摸着一柱香的功夫,挖開了墳穴,露出一口上等的棺材。
“二哥,你力氣大一些,你來撬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淨土念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二哥也裝着淨土的樣子唸完,便用鐵鍬撬開了棺蓋,棺蓋一開,看到棺材裡面已經乾枯得像暗褐色枯樹的李老爺子,屍體旁邊放着三尊玉羅漢和一些別的金銀玉器。
“哇,有三尊呀!”我彎下腰去拾李老爺子屍體旁邊的玉羅漢。
首先拿到的是一尊舉着鉢盂的小玉羅漢,遞給旁邊的淨土,說道:“淨土,你認得這位羅漢叫什麼名字嗎?”
淨土點了點頭,說:“這是諾迦跋哩陀尊者……舉盂羅漢。他成道前化緣的方法與衆不同,是高舉着鐵鉢向人乞食的,所以成
道後被稱爲舉盂羅漢。”
“那這尊呢?”我又遞過去一尊騎着象的小玉羅漢。
“這是迦理迦尊者……騎象羅漢,迦理迦尊者出家修行前是一位馴象師,故名騎象羅漢。”
我又拿着一尊小玉羅漢還沒說話。二哥就笑着說:“這個我知道,騎虎羅漢嘛,你沒看到他騎着一頭老虎嘛。”
“這是彌勒尊者……伏虎羅漢,因他降服了一頭猛虎……”淨土說到一半被我“啊!”的一聲驚恐尖叫打斷了。
躺在棺材裡的李老爺子猛地坐立了起來,兩隻乾枯的手捉住了我的腳。
二哥和淨土都是一愣,二哥當即反應過來,拾起旁邊的鐵鍬狠狠的拍在李老爺子的胳臂上,他兩隻乾枯的手臂應聲而斷。這李老爺子兩隻手一斷,他的頭卻向我肚子狠狠的撞來。
這一下撞過來我一聲痛叫往後跌坐在了地上,二哥雙手握着鐵鍬往李老爺子的頭一鍬拍了過去,那顆頭飛得老遠,就剩下沒有頭和手的乾屍直挺挺的坐在棺材裡。
“我上次只是驅屍嚇跑你們而已,卻沒想到你們竟然殺了我師妹,連屍身也給火化了,你們做得也太過絕了,我師妹皇甫嬰得罪了你們麼?她是我師傅的女兒,我師傅皇甫水木不會放過你們的,他會讓你們品嚐到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們往說話的方向望去,見那妖道士站在半山腰對着我們喊話,顯然他剛剛到了山洞那裡,下山時看到我們在山下,便即猜到山洞口的傑作是我們乾的。
原來那李老爺子對着我撲來是這妖道士的使然。
“咱們追!不能放他跑了,山上死屍已被我們燒了,他沒有驅屍之術就是離岸之魚,讓他跑了必大禍!”二哥當先拿了把鐵鍬往山上跑去。我和淨土把玉羅漢揣入懷裡也撿起地上的鐵鍬跟了上去。
三人提着鐵鍬圍着山頭轉了個遍,卻是沒有發現那道士的蹤跡。
“那妖道士應該是怕寡不敵衆,逃了。咱們不能在這鎮子呆了,怕他帶他師傅來尋仇啊!”二哥喘着氣說道。
“嗯!反正咱們在清林鎮已經找到了玉羅漢了。”
“咱們先去一趟亭雲鎮吧,我現在是大佛寺的主持,也是大佛寺唯一的僧人,大佛寺現在年久失修,我要去請些工匠維建一下大佛寺,我怕到時遇到大風雨天氣寺會坍塌。我出來化善緣就是爲了修建大佛寺的,大佛寺雖不大,但已有了很久歲月了,我不想它消逝在我手裡。”
“那咱們先去一趟亭雲鎮大佛寺。”我說道。
“我們現在先下去把這李老爺子的屍身撿回去埋好吧。”二哥說道。
“嗯!”
埋藏好了李老爺子回到棺材店,同師傅說我們遇到了那個妖道,他應該回去搬援兵了,我們現在就離開清林鎮前往亭雲鎮大佛寺了。
大家都慶幸還好當時那妖道並沒有看到師傅在場,要不師傅在清林鎮也呆不下去了。當下我們便和師傅告了別,一行三人前往亭雲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