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無事,左逸軒順着山道走了出去。傍晚的風有點涼,但不像冬天的風刺骨,這種涼涼的微風吹來,使他的頭腦清醒,有點心曠神怡的感覺,順着山道越走越遠,道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陡峭,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一叢雜草擋住了去路,枯黃的草下面冒出了尖尖的芽,帶着一絲綠意,踏在草上有一種軟軟的感覺。
穿過雜草叢,前面出現了一塊平地。平地上的樹木長得錯落有致,像是人爲地栽種,又像是自發的生長,樹木的地上長滿了枯草,幾個土堆錯落有致的分佈其中。左逸軒向前走了幾步想踏上一個土堆看看前面還有什麼景緻,走上前他發現這不是什麼土堆,而是幾座墳墓,墳墓的前面立着石質的墓碑,墓碑不是很大,但很精緻。
左逸軒撥開雜草,露出了整個碑身,左逸軒上前想看看這些墓是哪個家族,何人的墓,爲何會葬在這個荒山野嶺,人際罕見的地方,當他湊上前觀看,嚇了一跳,整個墓碑沒有一個字。他想可能是年代久遠,字體隨着歲月的流逝,被雨水刻蝕掉了,但是這個碑身的光滑平整,石料上等不會這麼輕易地被刻蝕掉,就算是被刻蝕掉也會留下一些痕跡,不會這麼光滑平整,這到底是真麼回事?也有可能是這個人死的突然,發生什麼變化,葬的太急來不及刻下碑文也說不定。
左逸軒起身來到下一個墳墓的墓碑前蹲下拔出了墓碑前的雜草。天色暗了,一顆月亮掛在半空,照亮了夜空,柔和的月光如行雲流水般的泄了下來,藉着月光左逸軒定睛觀看。他的頭真的大了,一個激靈打遍了全身,光滑的墓碑,平整的碑身,墓碑上一個字也沒有,難道是眼睛花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還是一個字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他使勁的收索腦子裡的一切信息,他想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忽然想到了,對對……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只有在夢裡纔會出現這樣奇怪的情境。
左逸軒使勁咬了一下胳膊,“哎呀……”他感到了疼痛,這不是在做夢。心中多了幾分恐懼,他使勁看了看掛在空中的月亮,難道是月圓時出現了狐仙,這時的月亮還不是十分的圓,難道是狐仙提前出現了,不對這兩個墓碑沒有碑文也許是偶然,這是自己在嚇自己,他匆忙跑向下一個墓碑,拔出雜草,沒有碑文,又奔向下一個還是沒有碑文……
等拔完了最後一個墓碑的雜草,出現在他面前的還是一個光滑平整的碑身,墓碑上一個字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左逸軒滿腦子的一問,這些事什麼人?爲何碑身上一個字也沒有,難道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的家族的純在,還是他們的家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對……秘密?那他們到底有什麼秘密呢?左逸軒望着這些光禿禿的碑身陷入了深思。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恐懼這些碑身,不管怎樣,自己來到了這裡,可能與他們還是有些緣分。既來之則安之,左逸軒看着滿地的雜草淹沒了這些墓,不僅有些惆悵,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孃,又有哪些人能夠替自己清理一下爹孃的墳墓,爹孃的墳墓是不是也長滿了雜草。
帶着這些惆悵,左逸軒腕起了衣袖,拔起了墳墓上的雜草,清理了一座又一座。不覺間,月亮已經掛在中空,有些西斜,看着清理的乾乾淨淨的墳墓,左逸軒的心靈得到了少許的欣慰。
左逸軒伸了個懶腰,有點累了,抱了一捆枯草鋪在了地上,躺在上面休息,望着明亮的月亮,迎着緩緩的涼風,看着流水般的月光。夜晚的山間靜寂了,他想起了小時候在家裡的一幕幕的情境。
當月亮升起的時候,孃親帶着自己在後花園裡做迷藏,孃親蒙着眼睛,慢慢移動的腳步,左右摸着,尋找着自己,那是何等的歡樂,玩得累了躺在孃親的懷裡,又是何等的溫暖,看着天空的月亮,聽着孃親講着嫦娥奔月的故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夜晚山間的風有點涼,朦朧間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微微睜開眼睛,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面帶微笑站在面前,左逸軒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老人見左逸軒醒來說道:“公子,夜晚的山間寒冷,別傷寒了。”
左逸軒說道:“多謝老人家提醒,不過在這人際罕見的山間,您是怎麼……”
老人說道:“公子無需多疑,老朽的家就在這附近,人老了覺也少,睡不着出來溜溜,不想在此碰上公子。”
左逸軒說道:“老人家,我來時順着山道沒有看到有人家?”
老人說道:“我家在山的後面,你看轉過前面那道山崖,就到了,夜晚山間寒冷,如果公子不嫌棄,不如到小老兒家住上一晚,明早下山如何?”
左逸軒說道:“那就多謝老人家了,逸軒恭敬不如從命。”
老人說道:“公子請。”
左逸軒說道:“老人家客氣了,您請。”
老人前面帶路,二人邊走邊談,老人說道:“看公子眉宇盎然,不像是山野人家,爲何會來此山間?”
左逸軒說道:“我家本在京城,父親是京城御史左光斗。只因中正耿直得罪了宦官魏忠賢,被魏忠賢誣陷下獄,慘死在獄中,我被追殺逃來此地。”
老人說道:“原來是左御史的公子,失敬失敬。”
左逸軒說道:“老人家不必客氣,我看老人家道骨仙風,慈眉善目,也不像是山野之人,爲何……”
老人說道:“不瞞公子,祖上曾經是經商的大戶,積攢了些財富。後來爲了躲避戰亂,就來到了山裡,一住下就是這麼多年,習慣了清淨,厭倦了塵世間的爾虞我詐,所以就不想再出去了。”
左逸軒說道:“老人家看透了世間的世態炎涼,也是難得。”
老人笑了笑說道:“公子請,前面就是我的家。”
左逸軒舉目望去,一排小院錯落有致的排列着,雖比不上大戶人家的氣派,但是卻透露出莊重文雅的內涵,說話間二人來到靠近中間的一個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