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七命想的太天真了,哪裡的山賊會埋伏在去往山頂的絕路上,只見一個黑衣人“呵呵……”一笑說道:“我們知道,殺的就是你。”
索七命不再說話,知道對方有備而來,奮力抵抗,可是人單力薄,所剩的十幾人只剩五六人還在迎戰,再不走的話,可能就要全軍覆沒。索七命看在心裡疼在心上,一跺腳,牙一咬打一個呼哨喊道:“撤退,快走。”帶領着殘餘的五個人奔往山下。
蒙面的黑衣人打了個呼哨,所有人並沒有下山去追擊,黑衣人點亮火把,找到了石頭背後的黃鶯和鐵無心。黃鶯驚恐的看着黑衣人,鐵無心顯得很從容,站起身等着對方的處置。帶頭的黑衣人並沒有問話,直接上前將鐵無心和黃鶯的繩索解開,這一下倒令鐵無心很是意外,帶頭的黑衣人抱拳說道:“請問兩位是不是鐵無心少俠和黃鶯黃姑娘?”
鐵無心點了點頭,顯得很是詫異。
帶頭的黑衣人拉下蒙面布,國字臉,劍眉虎目,留着一撇小鬍子,四十歲上下,二目炯炯有神,看到鐵無心的詫異,上前說道:“鐵少俠不必多疑,在下宋天剛,我們是……哦我們是剛好路過這裡,看到魏忠賢帶隊在這裡,不敢強行出面,只好天黑再下手。”
鐵無心抱拳說道:“多謝宋義士出手相救。”
宋天剛說道:“這裡離雷家堡很近,魏忠賢還在雷家堡,此地不宜久留,還請鐵少俠快快離去,我這裡有幾粒治療內傷的草藥,可能對鐵少俠的傷情有所幫助。”說完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
鐵無心伸手接過道了聲:“多謝!”
宋天剛抱拳說道:“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鐵無心說道:“後會有期!”
宋天剛說完,帶領一幫人匆匆離去,黃鶯和鐵無心從拐路口走上了另一條路,黃鶯扶着鐵無心慢慢離去。
雷家堡處在一片陰深深夜色的籠罩下,大廳裡亮着燈。魏忠賢坐在大廳的中央,下首坐着崔應元和孫雲鶴,廳的中央站着索七命,索七命的後面站着五名遍體鱗傷的侍衛,低着頭誰也不敢說話,大廳裡靜悄悄的。
魏忠賢微微睜開了眼睛,兩道如利劍的眼神直盯着索七命,索七命滿臉的汗,嚥了口唾液,不敢直視魏忠賢的目光,魏忠賢開口問道:“你說在下山的途中遭到了伏擊?”
索七命說道:“是的,對方大約有三十多人。”
魏忠賢問道:“三十多人,難道你帶領的五六十人都是吃素的。連他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索七命汗流浹背感到脊樑冷瘦瘦的打了一個激靈說道:“回稟九千歲,對方是有備而來,趁我們不備,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用弩箭射殺了我們大部分的人手。”
魏忠賢“啪”的一拍桌子怒道:“你也是個久經江湖的老手了,真能連這點警覺性都沒有呢?被一點小小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崔應元要替索七命解圍躬身說道:“九千歲,要不我這就帶人前去,將他們截住。”
魏忠賢鄒了一下眉說道:“算了,他們已經走遠了,今天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索七命明天帶人去查看一下左逸軒的墜崖處,看看那小兔崽子死了沒?”
索七命說道:“我明天一早就去。”
魏忠賢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休息吧!
陰斷魂站在一個幽靜的山坡上,這一年的春天來得較晚一些,風打在臉上還是有點疼痛,還是那身白衣,任憑風的吹打,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默默注視着那扇半開着的門,像一個泥塑的雕像,站立良久動也不動。過了很久,從山坡上的木屋內傳出一個有點嘶啞的聲音說道:“你來了!”
陰斷魂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屋內的人是不是看着他。但他清楚,屋內的人知道他來了,也知道他的回答。
又過了一會屋內又傳出話來說道:“你上次的傷還沒好?”
陰斷魂說道:“是的。”
屋內的人又說話了說道:“哦,怎麼過了兩個多月了還沒有痊癒,那個人是誰?”
陰斷魂說道:“一個使黑金彎刀的人,他的刀很快,身法也快。”
屋內的人問道:“是不是一把漆黑的刀,準確的說是一把漆黑的黑金彎刀,一把黑的幽亮看不出其它顏色的刀鞘。”
屋內的人就好像在現場看到一樣描述的準確無誤,陰斷魂並沒有感到驚奇,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司空見慣。
陰斷魂說道:“是的。”
屋內的人說道:“難怪……”一連說了好幾遍難怪。
陰斷魂靜靜的站在那裡等着,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等待,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山坡上靜悄悄的,只有風的嘆息。
沉默了很久,屋內的人說道:“他終於又出現了,他老了,手法慢了。”像是對陰斷魂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又過了很久屋內的人再次說道:“你進來吧!”
陰斷魂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走進了木屋,木屋內的設施很簡陋,一張很大的木榻,木榻上放了一個小木桌,木桌上放了兩個小酒杯,一壺酒,沒有菜。一個頭發灰白枯瘦的老人盤腿坐在木桌的裡面,一身灰色的衣衫,顯得有點憔悴,眼窩深陷,但是眼神閃着精銳的光。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指甲修理的乾乾淨淨,周身上下收拾的乾淨利素,他是一個愛乾淨的老人。
陰斷魂站立於桌前,老人示意他坐下。陰斷魂盤腿坐在了老人的對面,老人端起了眼前的小酒杯在嘴脣上抿了一下又放下,品嚐了一下酒得滋味,白玉的酒杯上刻着一把冰晶的劍,劍身冒着寒氣,像要穿破酒杯的束縛一展它的雄姿。對面的白玉酒杯上刻着一把黑色的刀,黝黑透亮,彎彎的刀,一把黝黑透亮的烏金彎刀,和鐵無心手裡的彎刀如出一轍,而老人面前酒杯上的劍不就是自己手裡的劍嗎?
鐵無心看着自己面前的刻着黑金彎刀的酒杯,又看了看老人面前刻的冰晶銀劍的酒杯,心中暗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