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旅店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吃飯時,聽旅客都在議論,一夜之間生詞內的魏忠賢塑像內的內臟及眼睛不翼而飛,那些可都是無價之寶。單就那兩顆作爲眼睛夜明珠就價值連城,內部的內臟都是黃金珠寶雕刻串聯而成,這可是浙江巡撫潘汝楨花費了小半個家產的傑作。這一夜之間不翼而飛,對他來說可真是個晴天霹靂。
祠堂內的雕像現在只剩個沒心沒肺沒眼睛的軀殼,萬一魏忠賢追查下來,丟官是小,可能腦袋也不保,本來是一件升官的喜事,這下倒好成了禍事,潘汝楨下令全城戒備,嚴查過往的旅客、商人。
大家都在議論這盜寶之人身手十分了得,在生詞外有兩百人的衛隊不停巡邏。祠堂內部有六名功夫不錯的衛隊長輪流看守,這個人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盜走了這些珍寶,身手那是十分了得。
黃鶯、鐵無心沒有在意別人的議論。胡天九可就不同了,一邊聽別人的議論,一邊不露聲色吃完了飯,坐上馬車剛要出城,看到門衛盤查深嚴。
胡天九跳下車說道:“我老人家還有點事,就不和你們同行了。”
黃鶯說道:“胡老哥,您要去哪裡?”
胡天九邊走邊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問。
出了城,黃鶯和鐵無心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索性付了馬車錢,步行慢慢溜達。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覺到了中午,來到了進城時的旅店。二人也餓了,進的店來,店小二熱情過來,黃鶯和鐵無心要了幾個小菜一壺酒,兩個人慢慢吃着飯。
兩人正吃飯的時候,人影一閃進來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人。赤着腳,腰上栓了個酒葫蘆,頭髮亂糟糟,灰頭土臉的老乞丐,不等招呼,“嘩啦”一聲就坐在了鐵無心對面。
鐵無心說道:“老哥哥。”
胡天九說道:“好餓,這酒菜不錯,先喝點酒。”說完,端起鐵無心的酒杯“咕咚”一聲一飲而盡。
黃鶯急忙招呼店小二過來加了付碗筷,三個人邊吃邊聊,聊得甚歡。門簾一閃,露出了一張人臉,後面還有不時地哭聲,時而聽起來很悲痛,時而聽起來有些歡喜,讓聽的人感覺渾身起一身雞皮疙瘩,說不出的難受。
隨着門簾的張開進來三人,一個頭發髒亂的老頭後面跟着個年輕的少婦,一身白衣素裹,像是剛剛死了丈夫。少婦眼裡沒有死了丈夫的悲哀,眼裡放出**的微笑,最後面跟着個穿着樸素的老太婆,哭聲便是有她發出的,好像是她死了丈夫似的。
三人找了個桌子坐下,店小二上來招呼,老頭點了酒菜,老婆婆邊吃邊哭,兩人絲毫不介意,任由老婆婆哭哭悽悽。
黃鶯聽不下去了,扭頭一看,大吃一驚,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救得蔡老頭一家。黃鶯想起身過去,胡天九示意黃鶯別動,黃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胡天九顯得很平靜,但是表情很嚴肅,儼然一副大敵當前的陣勢。鐵無心面無表情,緩慢的喝着小酒,他的一隻手始終握着那把烏黑的彎刀,冷冷的透着殺氣。
蔡老頭緩緩走了過來,在距離黃鶯三人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蔡老頭說道:“三位恩公在此,小老兒這廂有禮了。”說完深深鞠了一躬。
黃鶯剛想開口,被胡天九攔了回去。
胡天九說道:“昨晚兄弟有眼無珠,不知是封七哥的買賣,多有得罪,還請封七哥見諒。”
蔡老頭一臉茫然,顯得不知道胡天九在說什麼。
蔡老頭說道:“恩公,您在說什麼呢?我蔡老頭是來向三位道謝的。”
胡天九指了指蔡老頭那雙黃裡透黑的手說道:“七哥說笑了,別的可以認錯,你那雙手世上恐怕不會有第二個。”
蔡老頭聽後,哈哈大笑,身體突然長大繃直,眼睛突放精光,臉色紅潤,顯得非常有精神。
蔡老頭說道:“胡大俠不愧爲江湖好手,這麼也被你看穿了,不錯我就是封石七,江湖人稱鬼藥七。”
胡天九說道:“這麼說想必這二位就是嫂子哭婆婆和侄女鬼姬封三娘。”
鬼藥七說道:“不錯。”
胡天九說道:“不知七哥今日找兄弟有何事?”
鬼藥七說道:“胡大俠客氣了,我想向胡大俠借點東西。”
胡天九說道:“說來聽聽。”
鬼藥七說道:“我內人生我女兒時得了哭泣的毛病,可是我想盡辦法,走遍大江南北也沒有看好她的病,聽說七品參王能治疑難雜症,我便一路追蹤到此,不想還是慢了一步,三天前爲胡大俠所得。”
胡天九喝了口酒,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鬼藥七看了看胡天九繼續說道:“我想向胡大俠借用一下,有什麼要求您儘管說,我一定替您辦到。”
胡天九說道:“這麼說你是志在必得了。”
鬼藥七說道:“只要胡大俠肯交出七品參王,我立馬放了你們三人,絕不傷害你們。”
胡天九說道:“你這麼肯定能打贏我。”
鬼藥七說道:“胡大俠的本事那是沒的說,打贏更是不敢說,要是胡大俠中了什麼藥,我還是能打贏的。”
胡天九不動聲色暗暗運功,竟然提不起一點真氣,渾身痠軟。
鬼藥七見狀說道:“胡大俠您就別費心機了,保持冷靜別動,越運真氣藥性發作越快。”
胡天九說道:“不愧爲鬼藥七,你是怎麼做到的,說說看。”
鬼藥七說道:“明人不做暗事,要不是您老人家可憐我,也不會攙扶我;更不會和我握了握手,更不會讓這位姑娘拉着我的手送我包裹,然後拉着這位少俠的手而去。”
胡天九說道:“鬼老七呀!鬼老七,你就那麼有把握。”說完他把眼神轉向了門口。
他本來是想拖延一下時間,現在沒必要了,門口站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一身白衣顯得乾乾淨淨,三十歲上下,臉上冷若冰霜,毫無表情。來者不是別人,而是陰斷魂。
鬼藥七轉身看了看白衣人,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陰斷魂不急不緩走到鬼藥七面前拉了把椅子坐下說道:“你就是鬼藥七?”
鬼藥七打量了一下陰斷魂說道:“不錯,你是?”
陰斷魂說道:“卑鄙無恥的傢伙,就會用些卑鄙的手段,趕快給我滾。”
鬼藥七的臉一下成了豬肝色,怒目瞪着陰斷魂說道:“閣下何人?我何時得罪了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