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閃轉騰挪戰在一起。崔應元刀招輕靈巧妙,專攻蘇衛的下盤,不時地攻擊一下中路,源源不絕的刀招遞出。蘇衛施展玄功,將大石獅子託在手裡運轉如意,左躲右閃,十分愜意。崔應元刀刀狠辣,招招沉猛,但蘇衛手中這塊石頭實在太大,只須稍加轉側,便盡數擋住了崔應元砍劈過來的招數。
崔應元一時難以取勝,眼珠一轉大叫:“你兵刃上佔的便宜太多,這般打法實在不公平。”
蘇衛笑道:“那麼不用這笨重兵器也成,你來用它,咱倆換換如何?”
突然將大石獅子往空中拋去。崔應元情不自禁的擡頭一看,豈知便這麼微一疏神,竟然來不及躲閃,大石已向崔應元頭頂劈頭蓋臉壓將下來。
衆人失聲驚呼聲中。蘇衛縱身上前,左掌揚出,右掌跟上,雙臂用力,將大石推出丈餘,“砰”的一聲,落在地下,陷入地上泥中有幾尺餘。崔應元身體急退,大石獅子離他身前一尺左右扎入地下,要是退得慢一點,還不成了肉餅。崔應元驚出一身冷汗心道:“小瞧了這少年,這少年比左逸軒有過無不及,不想自己一時疏忽,差點着了這小子的道,不過還是他救了自己。”
蘇衛輕輕拍了幾下手,微笑道:“得罪了!晚輩跟您開個玩笑。”
崔應元心裡明白就是十個崔應元也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對手,衝着蘇衛笑了笑,算是感謝。嘴上卻不服軟說道:“你不過力氣大,搬得起大石頭,可不是在招數上勝了我。”
蘇衛樂道:“那麼咱們接着再比。”
崔應元眼珠一轉說道:“再比也可以,不過得想個新鮮法兒才成,否則淨給你佔便宜,我們輸了也不心服,你說是不是?”
蘇衛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彎彎一直注視着場中的比拚,這時伸手颳着臉皮,叫道:“羞啊,羞啊!自己老佔便宜,反說吃虧。”
崔應元臉色難看怒道:“小丫頭嘰嘰喳喳甚麼?”
猛聽得東廠人羣中一人聲如破鑼的大聲喝道:“逆賊,你有多大能耐,竟敢對東廠無理?”喝聲未畢,索七命從人叢中竄了出來,一隻長鞭抖得筆直猛向蘇衛背心刺去。這人身法極快,雖然這一鞭事先已有警告,但鞭招迅捷快速,實和偷襲殊無分別。
蘇衛竟不轉身,待鞭尖將要觸及背心衣服,左足向後翻出,壓下鞭尖,鞭尖一個轉彎繞在腳上,順勢踏落,將長鞭踩在地下。索七命用力一抽,竟然紋絲不動。
蘇衛緩緩回過頭來,看着這個人,說道:“我道何人?原來是索大人,怎麼也想玩玩?”
索七命滿臉脹得通紅,並不答話,只是竭力抽鞭。蘇衛左腳突然鬆開,腳底跟着在鞭梢上一點,鞭繩突然一鬆。索七命沒料到他會陡然鬆腳,力道用得猛了,一個踉蹌,向後硬跌。憑着他的武功修爲,這一下雖然出其不意,但立時便可拿樁站定。
不料剛使得個“千斤墜”想要站穩身形,猛地裡鞭身一個弧線起落,鞭上一股極強的力道傳來,將他身子一推。登時一屁股坐倒,竟然沒有抗禦的餘地,跟着聽得“叮叮叮”的幾聲清脆斷裂的響聲,手中長鞭寸寸斷裂,掌中抓着的只剩一個鞭尾。
索七命驚愧難當,竟然讓這個少年當猴耍,大怒一躍站起,喝道:“小賊種……”
蘇衛本想就此讓他回去,但聽他罵到“小賊種”三字,那是辱及了父母,撿起地上一段鞭身往他身上一掠既回,看是輕輕一佛,已運勁點了他胸腹間三處要穴,回身輕描淡寫說道:“誰放的屁,薰得這個人的嘴都臭了!”
崔應元對索七命低聲喝道:“走開!還不趕快下去?”
索七命說道:“是!”可是竟不移步。
崔應元鄒了鄒眉頭喝道:“我叫你走開,聽見沒有?”
索七命低聲說道:“是!是!崔大人,是!”口中十分恭謹,卻仍是不動。
崔應元有點發怒,心想這傢伙幹麼不聽起話來了?原來蘇衛拂穴的手法快極,崔應元眼光雖然敏銳,卻萬萬想不到他的勁力可借柔物而傳,鞭繩輕輕一拂,勁力藉着柔軟的鞭繩直透身體穴道。無殊以判官筆連點身體穴道。
崔應元當下伸手在索七命肩頭重重一推,喝道:“站開些,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索七命道:“是,崔大人,是!”身子平平向旁移開數尺,手足姿式卻半點沒變,就如是一尊石像被人推了一掌一般。這麼一來,崔應元知他已在不知不覺間被蘇衛點了穴道,心下暗自駭然。崔應元伸手去索七命腰脅推拿數下,想替他解開穴道。哪知勁力透入,索七命仍是一動不動。
崔應元知道自己無法解決,將目光看向尹斷魂,那隻尹斷魂就像沒看見,雙手交叉胸前,目光看着左逸軒和魏忠賢的內力比試,對崔應元的求助毫無理會。
鬼瘤子看在眼裡,搖了搖頭,走上前來,伸手輕描淡寫將索七命腰脅拍了拍,恭敬說道:“還請崔大人和索統領下去休息下,讓鬼某向這位少俠領教幾招。”
崔應元看了看索七命,索七命拱手說道:“多謝鬼先生相助,索某感恩不盡。”
崔應元看着索七命能夠活動了,想到自己根本不是這少年的對手,在堅持只有出醜的份,隨即點了點頭,二人迴歸本隊。
鬼瘤子伸手擺了個請試。蘇衛微笑着點了一下頭,還不等蘇衛說話,“嗤”的一聲響,鬼瘤子倭刀挺直向蘇衛左肩刺去。這一下拔刀出招的手法迅捷無倫,在一瞬之前,還見他兩手空空,躬身施禮,微眯着眼睛。一瞬之後,已是長刀在手,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出刀,當你驚慌失措時,刀尖離蘇衛肩頭不及半尺。
蘇衛一驚之下,翻身撿起地上一把斷劍,迅猛回劍橫揮,噹的一響,刀劍相交,在千鈞一髮之際格開了。兩人刀劍相交,各自退開一步,不禁一怔,心中均十分佩服對方這一招的精妙。
兩人派別不同,武功大異,生平從未見過面,但一招之下,鬼瘤子忍不住想:“這小兒劍法果然了得,看來今日遇上強手了。”眼光中露出詭異的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