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和少恭目送劉爲遠離開,屠蘇還在回味剛剛劉爲遠說的話,這臺上的姑娘,目光流盼的都是我??屠蘇看她起舞,早就想到了桃花谷中跳舞的身影,這臺上的女子,會是在桃花谷中跳舞的女子嗎?她的目光,爲何看着竟有無盡熟悉的感覺,她是誰?
屠蘇還在沉思中,已經有個錦衣公子上了臺去,攔住了要走的無顏,搖着手裡的摺扇,輕佻的道:“哎呀,美人,別走啊,你這舞跳的太好了……本少爺心生歡喜,今兒大賞你……”
邊說邊猥瑣的笑着,湊近無顏道:“美人兒,摘了這面具,讓本少爺看看你這傾城的容顏……”
無顏清澈的眼中立刻充滿了驚慌和恐懼,她後退着道:“不可,公子,奴家長得貌醜,所以才戴了這面具,摘下來,怕是會嚇壞了公子……”
“別害羞了,看你這曼妙的身段,清靈的眼眸,你能醜到哪去?大夥兒說對不對?”他一起鬨,臺下的衆人立刻隨聲附和:“是啊,摘了面具,摘了面具……”
無顏捂着面具繼續後退着,“不,我真的不能摘面具,我長得醜,會嚇壞公子的……”
那張狂的男人步步緊逼:“大夥都想看呢,你就讓我們看看吧……”說罷伸手強摘了無顏的面具……
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那男人看到無顏的模樣,馬上收斂了笑容,隨手“啪”的一個耳光甩到無顏臉上,將毫無防備的無顏打得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他孃的,長這麼醜,跳什麼舞?壞了爺的興致……”
屠蘇一看面具下的女子居然是無顏,霍的一下站起來,少恭本能的反應抓住了他……
臺上,那男人對無顏的羞辱還沒停止,正合攏了扇子點打着無顏:“長這麼醜還出來幹什麼?嚇死本少爺了,你還裝可憐,你知不知道,美人哭起來纔好看,你哭什麼哭?”
無顏捂着臉,眼裡含着淚,委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分辨道:“我說了我醜,公子偏要看的……”
“喲,你個醜東西,還敢犟嘴……”說着擡手又要打……
屠蘇早已按耐不住,掙脫了少恭飛上臺去,在那人的手落下之前,掐住了他的手腕,冷冷的咬牙道:“放下你的髒手……”
那人想不到突然出現個高大的男人,擡頭一看,這人的眼神簡直像要凍死人,他周身散發着森冷凌人的氣息讓這個紈絝子弟腿腳也有點發抖,雖然怕的厲害,但嘴上依然不服輸:“你好大的膽子,放開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乃江都府尹的獨苗少爺,你敢惹我?我讓我爹抄了你的家……”
少恭怕屠蘇盛怒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一拍桌子喝道:“大膽,一個小小的府尹之子,也敢在這叫囂,你眼裡還有沒有本王?”
少恭一嚷衆人的目光都從臺上聚到他的身上,他那句本王實在是足夠吸引衆人的眼球。於是馬上有人認出了他,“靖王!”
臺上那人聽見有人說靖王,趕緊從屠蘇手裡掙脫出來,一副奴才嘴臉,打躬作揖的道:“靖王,小的不知靖王大駕在此,有眼無珠,驚擾了王駕,小的該死……”說罷還做勢掌起嘴來……
少恭看着噁心,無比威嚴的呵斥:“滾!別再讓本王看見你……”
那人像得了大赦,連連弓腰:“是,小的這就滾,這就滾……”說着就狼狽的跑走了……
臺上屠蘇不顧衆人驚詫的目光,攙扶着無顏,這鳳舞九天是很耗費體力的舞蹈,她氣息還沒平穩,又驚又嚇,還結結實實的捱了個大耳光,所以身體都是顫抖發軟的,屠蘇扶她走了兩步察覺到她的異樣,索性也不管別的了,一個俯身將無顏抱了起來……
衆人驚呼,有人還嫌跳舞的女子貌醜呢,看看這臺上的男人,哪個有他俊朗優秀,人家照樣不嫌棄那女子……
屠蘇就這樣在衆人的驚詫和衆女人的羨慕中,把無顏抱回了房間……
“蘇蘇,我沒事,你放我下來……”無顏抓住屠蘇的衣襟,小聲的說道,如此被他衆目睽睽的抱在懷裡,無顏的心裡又驚又喜又羞,臉紅的什麼似的……
屠蘇把無顏抱回了房間,纔想到自己此舉確實不妥,把無顏
放到牀上,一臉的不知所措,也不敢看無顏的眼睛,結結巴巴的道:“對不起,我……一時情急……冒犯了……”
無顏的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向哪裡,只是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比屠蘇還結巴的說道:“蘇蘇,我不是怪你…只是…只是…哎呀…不說了……”被他當着那麼多人抱在懷裡,自己並不怪他什麼冒犯,只是害羞的更多一點而已,可是這話讓無顏怎麼說的出口,一時被憋了個大紅臉……
屠蘇着急的看向無顏,看着她面紅耳赤的樣子,很關心很關心的道:“無顏,你的臉怎麼那麼紅?他那一巴掌打得太重了……”
“蘇蘇,我沒事,真的,這一個耳光,不要緊的,我皮厚,明天就好了……”說着還從牀上站起來,“你看,我真的沒事……”
屠蘇的眼中露出了心疼,語氣也無比的溫柔:“你總是這樣,故作堅強的讓人心疼……你小小年紀,寄人籬下,還總想着幫助別人,前不久是那幾個孩子和老人……今天這舞,也是給雲衣和少恭救場吧?”
屠蘇的這幾句話一下就觸動了無顏的心:想想自己,明明不是風奎的女兒,還要揹負着朝廷欽犯的罪名,明明長得不醜,必須戴着醜陋的人皮面具,明明自己從小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這都不是最委屈的,最最觸動她的心的,是屠蘇對她的瞭解,和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來的對自己的心疼……
而且他還明白她寄人籬下,雖然她並不覺得苦,但從未有人這麼理解她,所以一時間竟感動的鼻頭一酸,哭了起來:“對不起,蘇蘇,我好想哭,你可不可以借我個肩膀……”也不等屠蘇回答,就伏在屠蘇的肩上哭了起來……
此刻無顏的無助,讓屠蘇一時更加不知所措,看到無顏這樣哭,在他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悸動,似乎,前世,夢裡那個女子,就如這樣,爲自己哭的,肝腸寸斷……
屠蘇心裡涌起難以抑制的心疼,猶豫了許久,手略微擡起,又放下,又擡起,幾經糾結之後,終於,屠蘇將手輕輕的,環住了晴雪的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