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際山衆多的建築物中,僅有東際大殿與白龍殿內透着光亮。遠遠看去,白龍殿門口還站着兩名武者在看守。
葉問天當即判斷,艾巧巧被軟禁的地方應當就是白龍殿。
遙望着白龍殿,葉問天心潮澎湃,然而澎湃之間,更多的是怒火翻滾。白龍殿原本是葉問天的居所,逃難五年,如今再次回到自己居住了十年之久的寶殿,怎麼可能不讓他心潮澎湃?
然而,白清風趕到東際山後,一眼就相中了白龍殿,覺得白龍殿的裝飾低調大氣,格調卻又新清雅緻,而且取名“白龍”與他老白家有緣,便覺得此殿猶如專爲他量身訂製一般,便將新房定在了這裡。
如今,白清風用自己的居所當作他的新房,而且還要在新房裡與自己心儀的女孩洞房,葉問天只是想想,就怒火中燒。
葉問天轉頭對身旁的易傾城和二賴說:“你們在這裡等着,我一個人過去就夠了。”
易傾城不同意:“人多力量大,我們去幫你的忙,成功率會更高些。”
二賴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嘛!問天哥,萬一鬼族武者比較多,我們也能去幫你擋一擋啊!”
葉問天皺了皺眉頭說:“人多了動靜大,反而容易暴露。這裡是我家,這裡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再說了,我觀察他們守在這裡的不過二三十人,而且修爲都一般,等我把人救出來以後,你們再一起出來,殺他個痛快也不遲。”
易傾城和二賴對看了一眼,覺得葉問天說得有幾分道理,兩人便不再言語。
守候在白龍殿門口的兩位鬼族武者,聽到東際大殿那邊傳來的勸酒聲,眼睛都直了,時不時朝着大殿方向張望,兩個喉結不停地上下活動,聞着遠遠傳來的酒香肉香,饞得直咽口水。
“誒,你說,今天是白少主大喜的日子,他們可是在那邊吃香的喝辣的,我倆怎麼就這麼倒黴,偏偏被選來看守新娘呢?”其中一位武者埋怨道。
“就是!他們怎麼沒一個想到我們,給我們送點喜酒或者喜糖來也好啊!上一次,白少主在煉火堂舉行的那個婚禮上,酒席那叫一個豐盛啊!那個香啊!我從頭吃到尾,就沒停過。這一次可好,我們只有聽的份,連聞香都沒有份!”另一位武者也對着同伴埋怨。
“算了吧!誰叫我們不好好修練,級別低呢?這一次白少主能帶我們出來,也算看得起我們了,好好把新娘看好了是正事!別想太多了。要是像上次一樣讓她逃走了,我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在兩人談話的期間,葉問天已經悄無聲息地潛入到白龍殿的後窗。他捅破窗戶紙往裡一看,只見室內的一對龍鳳燭燭火搖曳,藉着燭光,葉問天發現室內的傢俱依然是五年前的擺設,都未曾挪動過。只是,他往日睡覺的大牀已儼然被裝飾成婚牀了。被褥換成了喜慶的紅絲綢面料,青紗帳也被換成了紅色的了,牀邊還貼着兩個大紅的喜字。
突然,被褥動了一下。葉問天定眼一看,躺在牀上,穿着紅色新娘服的,正是闊別多日的艾巧巧。
艾巧巧瘦了一些,精緻的小臉上沒有笑容,只有憤怒和焦灼。
葉問天心想:“媽的!這氣氛,今天要是老子和艾巧巧成親還差不多!”
從小,葉峰對兒子的管教就特別嚴格,除了修煉和習武之外,葉問天大多時間就被關在白龍殿裡,背誦着藥典。
爲了應對父親的嚴管,天性好玩的葉問天便趁着父親外出辦事之機,花費重金,請來工匠,在白龍殿後窗旁開鑿了一處秘密通道,並安裝上機關,然後又加以裝飾,恢復了原樣。
後來,每當葉問天背誦藥典覺得無聊的時候,他便從密道偷偷溜出去玩,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他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回來。至今,還未曾有人發現這一個密道。
因此,葉問天決定利用這個密道,將艾巧巧救出來。
正當葉問天要打開密道進屋救人的時候,一位頭髮花白的婆婆推門進入了白龍殿。看她的樣子,應該是給艾巧巧送晚飯來了。
葉問天趕緊躲藏在一邊,並且仔細地打量了這個婆婆一番。
突然,他愣住了。雖然這位婆婆的面貌與此前相比蒼老了不少,但是,葉問天依舊一眼就認出來,這位婆婆正是他的奶孃!同時,還是東際派做飯的黃婆婆。黃婆婆仙資不高,一生都未能突破凡武境,至今她已經一百零三歲了,但修爲仍然在凡武第九境,連虛泉境也無法突破。
在修仙界中,四五百歲的年紀仍然和二三十歲的姑娘一樣,擁有青春靚麗的外表和婀娜多姿身段者大有人在,但是黃婆婆天生缺陷,因此她只有羨慕的份,而永遠辦不到。不過,黃婆婆不是身無長物,她有一項特殊的技能,就是有一手過人的廚藝,因此以前她一直被留在東際山做飯。可是,東際山大戰之後,東際派的弟子死的死,關的關,應該沒有人再留在這裡了。如今,黃婆婆爲何出現在東際山?看她的樣子,也知曉白清風的目的,爲何還要幫着鬼族妖孽呢?葉問天不由得疑竇叢生。
黃婆婆將飯菜擺上桌後,走到牀邊,苦口婆心地說:“姑娘,就算心裡再不情願,飯還是要吃的。人是鐵,飯是鋼啊!雖說你是修仙的武者,有靈力支持,但是,你已經四五天滴水不進了,這樣就算你修爲再高,也會傷害身體的。”
“滾開!餓死總比受鬼族妖孽的屈辱好!”艾巧巧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說。
黃婆婆嘆了口氣:“哎……這幫畜牲滅絕人性!呸!他們根本不是人,他們明明是惡鬼,還裝什麼人模人樣的?姑娘,你看婆婆能幫你什麼忙嗎?那個白清風估計一時半會還來不了,不然我拼着老命,放你走吧!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你不要再假惺惺了!休想從我嘴裡套出什麼話來!你給我滾,別讓我再看你!”此時的艾巧巧,根本無法相信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葉問天看到,艾巧巧被綁着雙手雙腳,仰躺在牀上,淚水早就溼透了枕頭。這幾天,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躺在牀上,唯一支撐她的,就是在太平城裡和十大哥相處的那段時光,他們之間相處的每一個畫面,都反覆不停地出現在她眼前。尤其是葉問天奪走她初吻的那一瞬間,那種慌亂、羞澀夾雜着甜蜜的幸福感,令人酥心掉魂,這些都只有她自己知道。
特別是傍晚時分,她被鬼族的幾個武者強行灌下鬼族的“迷情銷魂散”以後,她更加想念葉問天。她恨在普濟堂那晚,葉問天沒有把她“法辦”了,以至於自己今天不得不面臨鬼族妖孽的糟蹋,這樣想着,她都覺得不寒而慄,痛不欲生。
她曾嘗試過用體內的靈力自行了斷,但是服下“迷情銷魂散”後,她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無法引動體內的靈力。她也曾想過咬舌自盡,但是她因爲怕疼,一直下不了決心。不過,她此刻已經痛下決心,只要白清風敢靠近這張牀,她就會一鼓作氣咬舌自盡,她的身子只屬於自己心愛的人,絕不會讓別人給玷污了。
黃婆婆的好心被當作驢肝肺,看着艾巧巧一臉決絕的樣子,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白龍殿,並輕輕將大門關了起來。
看着黃婆婆的舉動,葉問天心想,原來婆婆的心地還是那麼善良,還是原來那個令他尊敬的奶孃。等他救出艾巧巧,收拾完這些鬼族妖孽後,他一定要找奶孃問個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東際派的其他弟子都到哪裡去了?
有了主意之後,葉問天悄悄按動了隱蔽在窗框邊的機關,密道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他閃身進去後,密道又重新關閉。
葉問天的牀位於前窗視角的左邊盲區。他進到白龍殿後,手一劃,用靈力在大門裝上了一套隱形門閂,以防萬一,然後才向牀邊走去。
“你別過……”
葉問天剛靠近牀邊,藥力已經開始發作的艾巧巧聽到動靜,以爲是白清風進來了,雖然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但是她還是用意念強撐着自己的意志,立刻發出警告,掙扎着坐了起來,作咬舌狀,以示威脅。
“噓!”葉問天噓了一聲,艾巧巧看到葉問天,一下子愣住了,咬住的半截舌頭也忘了縮回去。葉問天看她咬着半截小巧的舌頭時,就知道她接下來想幹什麼了。這一聲“噓”有兩層意思,首先讓她別出聲,他是來救她的;其次讓她別做傻事,還沒到非得咬舌自盡的地步。
艾巧巧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些日子來,一直魂縈夢牽的葉問天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她身邊,如此真實地站在自己眼前。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粉紅的小嘴微微張着,在葉問天看來充滿了誘惑。
看門的武者聽到屋裡有響動,立刻透過前窗往屋內窺探。屋裡除了桌上還在冒着熱氣的飯菜外,一切都很正常。
他回過身,對另外一個武者眨了眨眼,意味深長地笑着說:“新娘子的‘迷情銷魂散’起作用了。嘿嘿,今晚怕是要累死白少主了喲!”
話完,兩人**地笑了起來。
葉問天將艾巧巧的手腳解綁後,拉着她的手,急切地低聲說:“趕緊跟我走!”
艾巧巧卻一動不動,而且反常地將葉問天往牀上拉。葉問天沒預料到艾巧巧會有這一舉動,被她這麼一拉,便順勢往牀上倒去,正好將她壓在身下。
“你這是幹什麼?爲何不跟我走?”
艾巧巧的一張俏臉像熟透的紅蘋果,她雙目含情地望着葉問天,說:“十大哥,我被下了鬼族的‘迷情銷魂散’,走不了了。如果我們這樣出去了,不出兩個小時,我就會七竅流血而死。所以,你要麼現在就把我給殺了,要麼就給我解藥。”
藥字一出口,艾巧巧的臉更紅了,她直勾勾地看着葉問天,輕輕咬着櫻脣。此刻,是個男人都知道解藥是什麼了,更何況精通醫術的葉問天?
“什麼解……解藥?我沒有啊!”葉問天心念一動,被她這尋藥的方式弄得口乾舌燥起來,半天才閃爍其詞地說。
“你好壞!你明明有的!”艾巧巧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開始神志混亂,可是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她卻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既然這輩子已經愛上他,那就認定他吧!艾巧巧下定了決心,也不再堅持少女的矜持,立刻翻身將葉問天壓在身下,兩片火熱的紅脣貼了上去,堵住了他還想說什麼的嘴。
“轟!”葉問天的腦海裡突然一片空白,在這種情況下,在自己的牀上,葉問天已經無法再抗拒了。他閉上雙眼,迴應着艾巧巧的吻,擔心兩人鬧的動靜太大,驚動了門外的兩位鬼族武者,他手指一劃,便在牀邊形成了一道隔音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