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皮在自己的房間裡渡過了美好的上午。他拆了德拉科送他的禮物,那是一個做工精美的木盒子,打開木盒子,裡面被分成了二十四個小格,每個小格里都放着一隻小巧的魔藥瓶,裡面裝滿了五顏六色的不同魔藥——魔藥的分量大概只夠使用一次。然而每個小格的上面都貼心地貼着標籤標註着魔藥的名字和用途——華麗的花體字只能來自馬爾福少爺親筆。
聖誕節假期開始之前,德拉科有一段時間總是神神秘秘地窩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裡,大概就是在做這些。斯科皮微微眯起眼,然後在第二行第四列發現了粉紅色的愛情魔藥,忍不住勾起脣角,他簡直可以想象當德拉科在製作這副魔藥時斯內普教授該如何評價。
除此之外,德拉科的禮物還附帶着一個精美的貓項圈,防跳蚤的那種,斯科皮拆開以後就給灰球換上了,胖貓對脖子上的東西顯然不能馬上習慣,總之蹭着斯科皮沒注意的時候拿爪子去扒拉它試圖把它拽下來。
爲了讓貓不再亂動,斯科皮不得不抱着它盤着腿坐在地上,閒的沒事,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魔藥盒子上……像個財迷似的將每一瓶魔藥都從木盒子裡拿出來仔細研究,對照德拉科所寫的說明,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二十四劑魔藥裡除了包括常見的愛情魔藥、縮身藥水以及個別具有攻擊性的魔藥之外,甚至還有直到從霍格沃茨畢業都沒辦法接觸到的高級魔藥隱形藥水,每一個魔藥瓶裡裝的液體都呈現出這種魔藥該有的最精確的色彩,晶瑩剔透。
在製造魔藥方面,德拉科確確實實得到了斯萊特林院長的傳承,沒人會懷疑將來有一天他也會成爲一名和斯內普教授同樣出色的魔藥大師。
笑眯眯地將木盒小心翼翼地蓋好,三年級斯萊特林將這個特別的聖誕禮物放進了合適儲存魔藥的陰暗櫃子裡。當他收拾好一切再擡頭時這才發現,已經接近中午了,而灰色的金吉拉已經滿不耐煩地在他懷裡來回打了幾個滾,嗷嗚嗷嗚地低聲咆哮。
“好了,我們這就出去。”
放開灰球,斯科皮站了起來,揉了揉發麻的腿,他慢吞吞地往房外走去。
一樓餐廳裡面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所有的人都擠擠地呆在大廳裡,而孩子們則聚集在桌子旁邊,相互討論着他們收到的聖誕禮物。當斯科皮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時,赫敏正高興地宣佈她從不同的人那兒收到了十餘本不同的她一直想要的書——
“所以你的聖誕禮物全部是書,是嗎?”喬治錯愕地說,“早知道我就該送你些別的。”
“可是那本《家庭魔咒百科大全》非常棒,喬治,沒有得到它我會非常遺憾的。”赫敏咧嘴笑的非常真誠,毫不在乎地說。
“什麼?”在一旁的哈利波特將番茄醬全部擠到了手上,“你送她一本《家庭魔咒百科大全》——噢梅林啊,赫敏,我得說……喬治,這就是你浪漫的方式嗎?”
“得了吧哈利,秋張和你接吻的時候甚至還會哭呢!”喬治毫不留情地反擊。
沙發上的盧平抖了抖報紙,將訝異的臉從報紙後面露了出來。而西里斯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是那個拉文克勞嗎?”他八卦地問。哈利看上去窘迫得要命,在衆人善意的鬨笑聲中,他漲紅了臉衝他的教父亂七八糟地搖着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斯科皮注意到波特眼下的黑眼圈特別嚴重——就好像他好長時間沒睡過一個好覺了似的,但是不容他多想,他的注意力就很快被別的吸引去了——比如桌子上看上去非常不錯的三明治。
“就和他爸爸一樣,韋斯萊家的男孩們浪漫細胞都被吃到燕尾狗肚子裡去了。”韋斯萊夫人親切地說着,她端着一盤烤土豆泥派上了桌,並慈愛地瞪了她的兒子一眼——雙胞胎兄弟打從生下來以後做的能讓她順心的事兒並不多,一個手就能數過來,其中肯定包括給她找了一個非常滿意的兒媳婦這一項。
斯科皮注意到赫敏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還帶着一點點屬於正常少女的羞澀……赫敏格蘭傑的羞澀!拿過一個吞拿魚三明治,斯科皮心中不住感嘆,這真是不容易。
“胡說,媽媽。我給金妮買了條漂亮的手鍊,帶一點點的女巫祝福魔咒——”弗雷德韋斯萊咬了口三明治,含糊地說,“我覺得我就挺浪漫的。”
“你該給你的女朋友買這個,而不是你的妹妹。雖然我不確定你這幅德行能不能找到女朋友。”(“喬治都能!”弗雷德做了個鬼臉)韋斯萊夫人搖了搖頭,隨即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到金妮,你們誰能去把她叫下來?我想她不至於就連午餐也在牀上渡過。”
“早餐時候就沒看見她。”羅恩韋斯萊低聲說——這是他在斯科皮出現後說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話,他看上去糟透了,頭髮亂糟糟像個雞窩,鬍子也沒刮,眼中佈滿了血絲……除了宿醉之外大概還有點兒其他的原因。
“金妮在拆禮物時也沒有出現,往年我們總是一塊兒分享的。”赫敏緩緩皺起眉。
如果說之前還沒有注意到,現在,赫敏的話終於提醒了韋斯萊夫人,她放下了手中正指揮平底鍋自動洗刷的魔杖,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露出了一絲擔憂的神情:“我想你們誰現在就去看看她,如果她哪裡不舒服就立刻下來告訴我——”
“我去看看。”韋斯萊先生放下報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進不去!進不去!”
一個尖細的聲音從沙發後面傳出來,這怪腔怪調嚇到了所有人。
“克利切!滾回你的房間去!”西里斯衝家養小精靈不客氣地吼道。
“克利切想給韋斯萊小姐送早餐——可是房間進不去!”克利切抓着它髒兮兮的茶布巾,睜大了網球似的雙眼淚眼汪汪地說,“可憐的韋斯萊小姐,她一定餓壞了——都怪克利切沒用!房間進不去!——克利切沒用!沒用!”
家養小精靈又開始了它最拿手的以頭搶地。
“等等——誰能叫他停停?”盧平疲倦地問。
西里斯粗魯地命令:“停下,蠢貨!”
克利切就好像忽然被誰摁住了暫停鍵似的,保持着頭碰地的姿勢,猛地停了下來。
“是的,主人?”它擡起頭,吸了吸鼻涕。
“什麼叫房間進不去?”盧平放下報紙,溫和地問。
“克利切不回答骯髒的狼人的問題——”
“回答他!你這個沒禮貌的小畜生——”
“西里斯,你沒必要——”
“——因爲房間被下了一個範圍性魔咒!”
克利切的聲音打破了所有的爭吵。
房間中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一個……什麼?”西里斯有點兒驚訝的問。
“範圍性魔咒?”韋斯萊夫人同樣難以置信,“那不可能,這涉及到了空間魔法,就算是帕西——哦是的,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成功辦到,而金妮今年才四年級!”
“那就是一個範圍性魔咒,夫人。”克利切直起身子,十分鄙夷地對韋斯萊夫人說,“純血統叛徒當然不瞭解純血的偉大之處……”
“閉嘴,克利切!”
“讓它說下去,布萊克教授。”斯科皮忽然出聲打斷了西里斯的責備,他轉向克利切,溫和地問,“我一直很奇怪,克利切,是什麼讓你對金妮的轉變這麼大?”
斯科皮的問題讓客廳裡安靜的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楚。斯萊特林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沒別的意思,”他看了看四周的人,耐心解釋道,“只是有點兒奇怪,克利切說的,‘純血統叛徒不瞭解純血的偉大之處’是什麼意思,就算她已經是個斯萊特林,金妮他依舊是個韋斯萊,爲什麼說她是個純血?”
“她當然是個韋斯萊……她也是個純血。”羅恩嘟囔着,飛快地擡頭看了一眼斯科皮,在後者跟他對視上之前,他低下了頭。
可是克利切不說話了。
它開始拼命地“以頭搶地”,並尖叫着“克利切是個壞精靈”。韋斯萊先生從樓上走了下來,顯得有些焦急地宣佈“敲門一點反應都沒有”。
“——神秘事物司是哪兒?”
就在這時,哈利沒頭沒腦地問。
在場的大人們被嚇了一跳,在他們看來,所有的未成年都不該知道這個地方。
“魔法部的某個部門。“西里斯強裝鎮定,簡單地問,“你從哪兒聽到的?”
“夢裡。”哈利臉色變得蒼白了些,“我夢見金妮在那裡了,還有一大堆的食死徒。”
姑娘們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