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看着青幫弟子又用槍對準自己的頭顱,但是絲毫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雙眸緊緊地注視着蕭山,蕭山今天的一反常態,讓謝天內心疑雲重重,但是謝天肯定刺殺張嘯林的刺客蕭山一定知道,因爲謝天一直注視着蕭山,剛纔張嘯林倒下的瞬間,蕭山的雙眸深處閃爍着原來如此的光芒,畢竟是蕭山生死相隨的兄弟,讀出蕭山雙眸的意思也是情理之中。
而蕭山面對賈老道衆人的槍口並不懼怕,似乎知道賈老道等人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慢慢吞吞的站了起來,雙眸閃爍着明亮的光芒與賈老道對視。
就在這時汪曼春帶着76號的黑衣特務闖了進來,踏着沉着穩健的步伐,鏗鏘有力的來到蕭山的面前,擡着高傲的頭顱,看向被衆人用槍指着的蕭山,絲毫沒有制止青幫黑衣弟子的意思,反而看了一眼張嘯林冰冷的屍體,雙眸閃爍着明亮的光芒道。
“蕭山,你竟然殺了張嘯林,刺殺浙江省省長張嘯林,你該當何罪,你說,你是不是軍統派來的臥底,打入我們76號,打入南京政府,打入汪先生的身邊!”
蕭山看着高傲的汪曼春,剛纔聽到樓下的腳步,蕭山就知道這汪曼春要將這一盆髒水往自己的身上潑,蕭山冷冷的颳了一眼汪曼春,隨意的點燃一支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直撲汪曼春的面門,輕蔑的看着汪曼春道。
“汪副處長,你一個小小上海行動處副處長想必還沒有審問我一個行動處副主任的資格吧,嚴格意義上我和你的頂頭上司丁墨羣那是平起平坐,和你的主任我們兄弟相稱,你帶着人居然想向我問罪,你有點自不量力了吧!”
汪曼春惱怒的驅散了面前白色的濃煙,雙眸閃爍着憤怒的光芒,看着蕭山道。
“你!你!你!你不要仗着先生給你撐腰就無法無天,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賈老道你說,是不是他們從房間裡殺死了你們二先生!”
賈老道聽着汪曼春的話,內心不由得有點瞧不起這個高傲的76號行動處副處長,從張嘯林的屍體上明顯可以看出張嘯林是被窗外的子彈命中的,不安排人在外面抓捕刺客,想要將罪名硬扣在蕭山的頭上,這明顯是不現實的,就憑蕭山的關係,一會兒李士羣一定親臨,一個特務頭子還能看不出屍體上的貓膩,於是雙眸無奈地說道。
“汪處長,雖然我也懷疑二先生是蕭山他們安排人暗殺的,但是你們抓不到兇手,是不能證明蕭山是主謀,而且蕭山就坐在二樓客廳,他與謝天都沒有反抗,二先生是被人從窗外一槍命中頭顱死的,所以現在還是趕緊安排人手抓捕殺害二先生的兇手吧!”
汪曼春聽完賈老道的話,看着賈老道氣得說不出話來,帶着自己的屬下,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向樓下走去抓捕兇手,而賈老道也將手中的槍放了下來,看向蕭山道。
“蕭山,我們這就去抓捕兇手,要是審問出是你的安排,我會如實稟告大先生的,哼!”
賈老道惡狠狠地說完,就帶着青幫的黑衣弟子離開了二樓的餐廳,謝天看着衆人都走了,雙眸閃爍着期冀的光芒看向蕭山道。
“山子,你是不是知道殺害張嘯林的人是誰?”
蕭山看着謝天雙眸期冀的光芒知道不告訴他,他今晚肯定睡不着覺,於是看着謝天道。
“你回憶一下,我們和張嘯林交手這麼多次,張嘯林身邊哪個心腹沒有出現!”
蕭山說完,謝天大腦不停地思索,突然一個人影閃入謝天的大腦,猶如晴天霹靂,謝天的大腦瞬間想通了那個人是誰,脫口而出道。
“你說的是阿部!”
謝天說完,蕭山點點頭,微微一笑來到二樓電話的旁,隨手撥通了一個電話,只聽那邊憊懶的聲音說道。
“喂,二先生呀,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找我有什麼事情呀!”
“哈哈哈,是我,李老哥,蕭山!”
“啊,蕭山老弟呀,你怎麼在張嘯林的府上,你剛殺了他的部下,你居然敢到他府上,還用他府上的電話給我打電話,難道他聽了影佐將軍的話,和你和解了!”
“老哥,估計今晚你是甭想睡了,和解倒是沒有,他想殺我的時候,被人暗殺了,你還是來一趟吧!”
李士羣聽完蕭山的話,頓時一精神,也不哈欠連天了,腦海第一個想法就是蕭山乾的,脫口而出道。
“老弟,不會是你安排人給他暗殺了吧!”
“老哥,這你可誤會老弟我了,我是聽了影佐將軍的話,去赴宴的,誰成想竟是個鴻門宴,他的確對我起了殺心,但是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兮旦福,就在他興高采烈的時候就突然被窗外的飛來流彈給殺死了,現在汪副處長正帶着76號的兄弟,和青幫的門人去抓捕殺人兇手!”
李士羣聽完,沉默了許久,似乎縷清了思路,蕭山的嫌疑最大,但是今天蕭山的遭遇,也能排除蕭山的懷疑,很有可能是與今天上午暗殺張嘯林的人是一夥的,想通了這些,李士羣雙眸閃爍着睿智的光芒道。
“蕭老弟,那你在待會兒,我這就過去!”
李士羣說完,便掛斷了電話,隨便穿好了衣服,便形色匆匆的開着自己的黑色汽車,消失在綿綿秋雨之中。
而就在衆人都到處去搜捕兇手,昏暗的院落,一個漆黑的角落裡,一個黑色的影子看着零零散散在院落裡巡視的青幫黑衣弟子,雙眸一道亮芒閃過,趁着零零散散的青幫黑衣弟子巡視院落的後院,黑色的影子踏着輕盈的步伐,在淅淅瀝瀝的秋雨下,寂靜無聲,昏暗的燈光下,黑色影子顯現了出來,正是阿部,只見阿部手持長槍,身形如影隨風,輕輕一躍,就來到了蕭山的黑色汽車旁,動作乾脆利落,風一般地鑽入了蕭山黑色汽車的後備箱裡,又靜默了下來。
而阿部剛剛消失在蕭山的車旁,汪曼春就帶着76號的黑衣特務,又浩浩蕩蕩的回到了張公館,汪曼春雙眸閃爍着頹廢無奈的目光,帶着人追了二里地,除了漆黑的雨夜,沒有任何可疑的影子,汪曼春走到二樓,看着隨意的坐在沙發上,高高在上的蕭山,雙眸深處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彷佛想要將蕭山看到骨頭縫裡。
蕭山看着汪曼春瞪着自己,絲毫沒有介意汪曼春的目光,深深抽了一口夾在手指的香菸,看向汪曼春道。
“一會兒,李主任就來了,我剛給他打了個電話,你還是想想怎麼向他說吧!”
蕭山輕描淡寫的說完,就扭頭看向那淪爲一具冰冷屍體的張嘯林,可惜了一代上海大亨,就這樣煙消於世了,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當漢奸呢,不知道明日知道你死的消息,上海有多少人暗自大快人心呢,可惜了你前半生跟着杜月笙還算是威名赫赫,這後半生就臭名昭著了。
汪曼春則是看着蕭山,目光不停閃爍,他不會剛纔將我潑髒水的話都告訴主任了吧,他一定告訴主任了,那主任一會兒來會不會怪罪我呢,應該不會吧,我也算是正當懷疑呀!
就在汪曼春內心忐忑躊躇得想着自己的小九九,院外響起了汽車的剎車聲,汪曼春知道是李士羣來了,於是趕忙起身下樓,看着風塵僕僕的李士羣,汪曼春恭敬的迎了上來,李士羣看着汪曼春雙眸那絲頹敗,就知道他沒有抓住殺人兇手,淡淡地瞟了一眼汪曼春,就直奔二樓。
看着老神在在的蕭山,李士羣微微一笑來到蕭山的身邊,看向蕭山道。
“蕭老弟,讓你久等了,手底下沒有不開眼的得罪你吧!”
“老哥,你這是說得哪裡話,沒有,都是自家兄弟,他們又不是不認識我!”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李士羣點點頭,在蕭山和謝天的陪同下來到了張嘯林冰冷的屍體旁,李士羣帶上一雙白色的手套,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着張嘯林的屍體,看着張嘯林額頭那溢出絲絲鮮血的彈孔,李士羣雙眸閃過一道明亮的光芒,而後佇立在二樓窗口,看向昏暗燈光下的院落,一個漆黑的角落映入了李士羣的眼簾,僅僅一望,李士羣便對殺人兇手的手法有了瞭解。
“看來這次是個用槍高手,院落那個漆黑的角落,正好在這漆黑的雨夜隱藏自己,讓誰也無法發現,而且應該是青幫的內部人員,俗話說,燈下黑,這張嘯林應該死都想不到殺死自己的是他的青幫門人,曼春,你現在徹查今夜張嘯林這羣青幫弟子,誰一夜沒有出現,那個人就是兇手!”
汪曼春聽完李士羣的分析,趕忙領命下樓詢問,而蕭山看着李士羣那閃爍着睿智光芒的雙眸,內心是由衷的佩服,不愧是汪精衛的頭號智囊,76號的特務頭子,這份偵查能力,是汪曼春不能比的,李士羣看着蕭山雙眸明亮的光芒,微微一笑道。
“蕭老弟,我剛纔那番分析怎麼樣!”
“李老哥,就是李老哥,入木三分呀,小弟佩服!”
李士羣聽着蕭山發自內心讚美的話語,內心也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不過汪曼春的辦事效率也十分的出色,不一會兒就來到二樓,看向李士羣恭敬地說道。
“主任,一個一個審問了,一個叫做阿部的青年,今晚本來是奉命埋伏,不是,是駐守在院外,但是自從張嘯林安排以後,就一直沒有出現,但是阿部的地位與賈老道平起平坐,所以青幫的弟子都沒有到告訴張嘯林,以爲是另有安排!”
李士羣聽完汪曼春的彙報,點點頭,聽到剛纔汪曼春把埋伏改成駐守,李士羣意味深長冷冷地瞟了汪曼春一眼,而後面帶微笑的看向蕭山道。
“那看來就水落石出了,看來兇手就是阿部了,那麼是他們青幫自己人殺自己人,那就與蕭老弟無關了,蕭老弟,說實話你得感謝這個阿部,要不是阿部,說不定今晚老哥就見不到你了,好了,曼春可以收隊了,一會兒直接去我辦公室!”
“就這樣收隊了,老哥看來胸有成竹,不準備在附近抓捕兇手了!”
“就知道逃不過蕭老弟的法眼,他們抓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找到,漫漫雨夜一片漆黑,上哪抓去,我心裡已經有辦法了,蕭老弟,我們還是走了,也不早了,你是可以回去休息了,我嗎,今晚恐怕就只能在辦公室將就一晚了!”
李士羣看着蕭山充滿苦澀的說道,蕭山微微一笑,便和李士羣二人一起走出了張公館,在李士羣的禮送下揚長而去,而躲藏在蕭山後備箱裡的阿部聽着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那顆心裡的大石也落地了,這下總算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