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幕僚先生
果然,一整個萬壽節下來,可以說最大的喜事不是皇帝生辰,而是端王被指婚了。王妃就是吏部尚書的嫡女孫梅清。
李成福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的這些八卦,說給沈瓔聽。沈瓔也聽的津津有味,反正是府外的八卦,不聽白不聽呢。聽完,沈瓔還在感慨,都說這古代近親結婚果然是很正常的事啊,看看這孫樹茂也不過就是柔妃的表舅什麼一輩的吧,也不知道這外甥女有沒有超過旁系三代?這就結婚了,到時候生出怪胎來怎麼辦?
不過,這顯然不是當朝皇家子弟考慮的事情。
皇帝賜婚,皇子娶親,作爲的皇上最偏愛的小兒子的婚禮,內務府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上下一起都忙這個事兒去了,爲此趙樂成還專門親自跑了一趟寧王府,表示歉意:“實在是不知道有這麼大的事情要忙,所以寧王府的事情還請王爺多擔待一些,當然,進度是不會停,就是可能會稍稍慢一些。”
周煥章拍拍趙樂成的肩膀說道,“論內裡,我們是親戚,都是一家人哪裡需要這麼見外?你們有難處我也是知道的,只管照章辦事便可。”
趙樂成要的就是周煥章這句話,聽過後便感恩戴德的告辭了。
周煥章差李福安去送趙樂成,自己在書房站了片刻,待李福安回來,“走,去沈氏那裡瞧瞧。”
話音還沒落,腳步就已經擡起來了。
李福安也摸準了,王爺要什麼時候去如墨居都是現想的,而且也根本不需要人通報,只怕是不管沈氏在幹什麼王爺都不會介意的,沒看沈氏現在在王爺面前都稱“我”了嗎?
這待遇,王妃都沒有好不好!
果然不出李福安料想的,王爺一進院子就聽到屋裡傳來一陣陣的笑聲,李福安都摸的看了王爺一眼,王爺也露出了笑容。不過,就李福安自己來說,他也覺得來沈氏的院子要比在王妃那裡輕鬆許多。
可能是這邊的規矩沒有那邊那麼嚴的關係。
周煥章笑着走進去,“在說什麼呢。這麼好笑?”
屋子裡的人都見怪不怪了,奴才們都回身行禮,沈瓔盤腿坐在榻上,笑眯眯的看着周煥章走進來,“我們再說一種叫做‘公主病’的怪病。”
“公主病?”周煥章聽着字面意思猜出來了一個大概,不過他不想破壞的沈瓔的興致,順勢坐在榻上做出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你說說,什麼叫做‘公主病’?
“就是什麼事情都要別人做好,別人還必須要圍着她打轉,所有的意思都要是她的意思纔可以,如果違揹她的意思,那就不行。特別嬌氣,特別容易生氣!”沈瓔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周煥章聽了“哈哈一笑”,拍着沈瓔的腦袋說,“若是公主都是這樣子,那我們盛隆朝的兩位貨真價實的公主豈不是都是不夠格的?”
“誰說的,我說的是病嘛!王爺怎麼能聯繫到公主的頭上去?如果真要這麼說,我的罪過就大發了!”沈瓔急了,趕忙去和周煥章理論。
周煥章看到沈瓔着急的模樣,倒是覺得別有一番可愛,忍不住想要逗她,“可是,公主病公主病,當然是只有公主纔會有的嘛!這可是櫻櫻你自己說道,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完了,沈瓔這下子算是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無言的看着周煥章,張了張嘴,急的面紅耳赤的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的理論根本就站不住腳,周換着見好就收,有趣歸有趣,但是若真的把人弄生氣了還得再費心思去哄,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周煥章安撫沈瓔,“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沒什麼壞心。行了,逗你玩的,別自我糾結了。”
沈瓔這才緩過來,看着周煥章嘴角帶着壞笑,頓時就悟了,“好啊,爺你是故意的!”
“嗯哼。”周煥章一副我就是故意的,你拿我怎麼辦的表情看着沈瓔。不過,女人就是女人,沈瓔哼了一聲,直接轉過身去不搭理周煥章了,一句話都不說。
完了,好像演過頭了。周煥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知理虧,腆笑湊到沈瓔的耳邊,小聲說道,“生氣啦?好啦,好啦,我不過是逗你的。怎麼這麼容易生氣呢?好了,不生氣了啊,櫻櫻最乖了,好不好?”
最後一句話實在是太像在哄小孩了,沈瓔忍不住破了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不過還是板着臉道,“爺以後可不能拿我開涮了,我還以爲爺生氣了呢!嚇死我了!”
“好好好,爺以後不拿你開玩笑了?可好?”反正先答應下來也不吃虧,至於下一次?下一次再說下一次的話唄。
周煥章非常的無所謂,在自己家裡還需要遵守什麼君子一言九鼎之類的屁話?那是說給外人看的,這種閨閣情趣,自然是說了什麼都不作數的。周煥章想的很開,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櫻櫻根本就不會介意這些事情。
沈瓔自己本身也是個來得快去的也快的性子,很快就膩在了周煥章的懷裡,一邊編着手上的繩子,一邊和周煥章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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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煥章說可能院子的擴建要延遲,因爲瑞王的婚禮。
沈瓔知道他是怕她着急,不過沈瓔到是無所謂,反正總是要建,早一點晚一點都沒差,反正她現在也不急着用。周煥章就知道沈瓔是這種反應,遂也沒有太意外,他反倒是覺得這樣子也挺好,不急不躁的,也沒有什麼疑心病。
總而言之相處起來是相當舒服的。
萬壽節過完又快到夏季了,宮裡夏季的布料也早就發下來了。
多是輕薄的裁製,而且最終要的是舒服的很,沈瓔拿在手裡感覺滑滑的,簡直就是愛不釋手,於是積極的和雪玉商量要做一些什麼樣子的夏衣。
沈瓔的想法是做曳地長裙,外面用同種顏色的紗曳地,裡面的襯裙反而可以短一些,然後袖子也是紗質,外面再做一個輕紗的罩衫,這樣子又涼快又好看!
雪玉等人聽了都說不錯,便着手開始做起來。
那邊的如墨居上下在熱火朝天的商量做什麼衣服。
而東院的周煥章卻是拿着一份拜帖,沉思了良久,他拿不準這個人是見還是不見。手上的拜帖跟着的還有一封推薦信,信是他的老師寫的,意思就是告訴周煥章這個張自友是個人才,讓周煥章能夠收張自友作爲自己的幕僚。
雖然說皇子收幕僚在盛隆朝來說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但是這事兒也不過就是私底下自己收的。基本上沒有誰會拿到檯面上來說,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而且周煥章雖然說很相信老師的爲人,但是卻也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張自友保持了幾分警戒心,他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那拜帖,寥寥數語寫的也是中規中矩,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還是,再看看吧。
周煥章緩緩吐出一口氣,把拜帖甩給李福安,說道,“在東院後面給他找個地方住着吧,然後去把這幾年的卷宗都拿過來讓張先生看看,就十兩銀子一個月,養着吧。”
反正王府養一個閒人還是可以的,周煥章交代完了以後,就把人忘記到腦後了。
張自友緊張的縮着脖子站在寧王府的門口,心裡忐忑的很,這樣冒然前來,雖然有寧王的老師的推薦信的,但是也未必好用。畢竟傳言中,寧王可是一個油鹽不進的性子,看着面上一片溫和,實際上根本就是一塊鐵板,根本很難討好的。
但是,就是這樣,張自友纔打算投靠寧王。
成王太過於莽撞,端王母家出身低,性子木訥,只怕是這兩個皇子都不會有什麼作爲。只剩下寧王和瑞王了,傳言中瑞王喜怒不定,且被寵的做事任性,對府裡的下人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這讓張自友有些覺得打怵。
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拜至寧王的府中,起碼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了一些保障。
其實張自友跑來做幕僚的也是迫不得已,考了幾次科舉未中,京中又沒有可相識的人能夠有助力於他,恰好一次偶然的機會就碰上來前來雲遊講學的老先生,倆人相談甚歡,後來張自友才知道這位老先生居然是寧王的老師!
老師也是看張自友有才,不願他就此埋沒,這才幫助他寫了一封推薦信函,讓張自友自己又寫了一份拜帖,千里迢迢奔赴京城投奔寧王。
張自友正在獨自想着,這個時候寧王府的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看似總管模樣的太監,說道,“這位可是張自友,張先生?”
“啊,正是在下。”張自友連忙自報家門。
“先生不必行此大禮,咱家是王爺身邊的貼身太監李福安,我們王爺說請您先進來。”李福安滿面笑容的說道。
“多謝公公。”張自友連忙道謝。
劉福安擺擺手,又說道,“先生請。”
說完就在前面帶路,張自友則緊跟在李福安的後面。
終於了完成勝利的第一步啊,張自友一邊打量着寧王府,一邊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