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請安
小喜子到玉清宮,玉清宮的主殿已經開始打掃了,這是今年中秋要舉行宮宴的地方。
玉清宮的管事見到小喜子來了,立刻就湊上去,一臉諂媚,“喜公公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小喜子斜眼看了玉清宮的管事一眼,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怎麼?你這玉清宮,我就不能來了,是嗎?”
“那自然不是,”那管事立刻發覺自己說錯話了,於是馬上補救道,“不知道喜公公駕臨,是有何吩咐啊?”
作爲李福安的徒弟,小喜子也是有驕傲的資本的。李福安那是皇上身邊最得力的貼身太監,大內總管,小喜子雖然說不如他師傅那樣,但是在宮裡橫着走基本上問題也是不大的。小喜子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師傅派我過來看看你們到準備的怎麼樣了,這玉清宮上上下下的都打掃乾淨點兒,到時候這可是也是皇上的臉面的!”
“這是自然。”管事立刻點頭哈腰,“小的肯定會督促到位,讓這玉清宮的連地磚的縫兒都乾淨的摸不到灰塵來。”
“嗯,”小喜子假模假樣的點點頭,“都勤快着點兒,別偷懶!”
“是,小的肯定是督促他們勤快!”
“這還差不多。”小喜子又看了一圈,便指着管事說道,“你跟我出來。”
這明顯就是要說悄悄話的節奏了,管事一愣,隨即樂顛顛兒的跟着小喜子出去了。找了個沒人的僻靜角落,管事小聲問道,“喜公公有何指教?”
小喜子四下裡看了看。小聲問道,“這最近宮宴要採辦,你有沒有去買過啥?”
“小的哪兒有什麼好買的。”那管事一聽就樂了,“小的這兒也不是司衣局,也不是御膳房。更不是內務府。不過就是玉清宮打雜的,這些個好的差事哪裡輪的到我呀。”
“這樣啊。”小喜子聽了以後,小聲說道,“那行吧,你回去繼續幹活兒吧。”
那管事瞬間也被小喜子這莫名其妙的態度給弄暈了,這是幾個意思?
不過。小喜子卻什麼也沒說,就揮揮手讓管事走了。待那管事走的看不見了,小喜子這才整理整理衣服走了。
那個管事算是他的同鄉,最近小喜子聽說好像皇貴妃要在中秋晚宴後要徹查這件事,所以看在同鄉的份兒上。小喜子本來是去內務府的,路上既然看到了,那就順便提醒一下好了。
但是來了以後,小喜子才發現自己似乎想多了點兒,那種不是負責採買的管事,確實也沒什麼油水可以撈的,就算是查也不可能查到這種人的頭上來。而且,就按照小喜子對皇貴妃的瞭解。皇貴妃應該也不是什麼操心的人,或許只是皇貴妃一時興起,或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罷了。
反正不管小喜子怎麼猜測。沈瓔和吳氏都把這件事瞞的還算是嚴實,即便是小喜子他們就算是聽說,也不過是捕風捉影,也沒有確實的消息。
中秋,皇家的宮宴照常舉行。
沈瓔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今天她要先去皇后那裡請安。然後再和皇后一起帶着衆嬪妃去給太后請安。
皇后就是皇后,請安還是要去的。不然傳出去說沈瓔恃寵而驕。那對她對周煥章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沈瓔打扮的差不多以後,就帶着雪飛去了承明宮。
路上正好碰上了吳氏。也不知道吳氏是不是刻意等在這裡的。
不過,不管是不是刻意的,沈瓔也懶得去追究這個問題了,吳氏對沈瓔福了福身子,“見過皇貴妃,皇貴妃萬福。”
“起來吧。正好本宮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一起吧。”沈瓔笑着說道。
“臣妾正好也要往承明宮去。”吳氏也跟着笑。
倆人到的時候,其他的嬪妃也就是來方氏,石氏和其他的人都還沒到,皇后見到沈瓔,面上本來端莊的笑容,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呆滯,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繼續端着自己八風不動的笑容,“皇貴妃真是難得來一次承明宮,今兒真是稀客了。”
沈瓔好像聽不懂顧錦薇話中帶刺一樣,淡定的行了個大禮,站起來說道,“今兒是中秋,按照規矩臣妾自然是要來給皇后請安的,這是臣妾的本分。”
顧錦薇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拽着一個拳頭,指甲都陷在肉裡,顧錦薇就卻絲毫沒覺得疼,她不甘示弱,“那也是,這若是平日裡不請安倒也罷了,大過節的自然理應也是要問候一聲的。”
“皇后說的是,”沈瓔笑眯眯的,她犯不着和皇后去爭着一兩句,“所以臣妾這不是來了嗎?”
“是,皇貴妃向來是都守規矩的,這個本宮一直都很清楚。”
沈瓔後面的話也就沒有接,只是自顧自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慢慢的品茶,等着其他的人來,說一會兒話了好一塊兒去太后那裡。
約莫也就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其他的嬪妃也就陸陸續續的都來了,衆嬪妃請了安,稍微坐了坐就浩浩蕩蕩的往太后的宮裡去了,去給太后請安。
太后那裡請安也算是簡單。太后如今年紀大了,越來越喜歡清淨,平日裡也不理會後宮的事情,自己就在宮裡吃齋唸佛,種花養鳥的,日子過的倒也是愜意的很。
雖然時不時的也會有嬪妃過來請安,也都是略坐坐就走了。
說白了,也不過就是所謂的盡一盡孝心而已,順便也是在太后面前露露臉,若是萬一日後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兒,太后搞不好還能報自己一命,大家都是抱着這樣的一個心態來的,自然是和太后沒什麼話說。太后其實也不喜歡這些嬪妃過來,話不投機,來了也就是徒尷尬而已,還能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更不用說指望太后能去保她們什麼了,太后在這宮裡勾心鬥角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的這地位,終於是能夠好好的休息休息了,哪裡還會去理兒子的後宮的事情。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管不了下一代的事情。
而這裡面,太后反而覺得沈瓔纔是最省心的那個,平日裡也不怎麼來,來的話也是帶一些好玩的小玩意過來給她。
宮裡的日子說實話枯燥也是比較難打發,有了這些個寓教於樂的小玩具什麼,感覺也就是好打發多了。
不過,說起來也是,沈瓔最得寵,她來請安真的就只是請安而已,她也不需要在太后這裡表達什麼存在感,人家有皇上在後面站着呢,自然是不用靠她這個老婆子。
其他的嬪妃有所圖也是可以理解的,太后想到這裡,也是嘆了口氣,但是皇上的個性就這樣,她也沒辦法去改變。
衆人給太后請安以後也就一一退下了,留下了沈瓔還在太后宮裡,甚至連皇后都沒有多留。
太后看着皇后告退以後,嘆了口氣說道,“皇后若是能有你的一半靈活,也不至於到走到如今這般田地了。”
沈瓔的嘴角抽了抽,這話讓她怎麼接?只能是閉口不言的好,不過好在太后也沒打算讓她真的回答什麼,只是笑着問道,“孩子們什麼時候過來?”
“應該快了,”沈瓔看了看時辰,笑着說道,“臣妾今兒一早已經交代過幾個小東西了,他們在這方面的習慣倒是都還不錯,不會遲到的。”
“嗯,那就好。”太后欣慰的點點頭,“以後沒事兒就多讓孩子來哀家宮裡轉轉,這宮裡還是有孩子才熱鬧!”
“是,”沈瓔福了福身子,“他們一個是課業也是挺重的,二是對皇祖母您心懷敬畏,所以也不太敢來。”
“哎喲,”太后被沈瓔給逗笑了,“什麼心懷敬畏,我也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婆子而已,還能吃了他們不成?沒事兒,讓他們日後儘管來,這樣才高興啊!”
“是。”
正說着話,太后身邊姑姑就進來說道,“太后娘娘,二皇子、三皇子和公主來了。”
“快快快,快讓他們進來!”太后一聽就立刻着急的說道,連聲音都急促了不少,聽着也是高興。
侍女退出去不一會兒就領着幾個孩子進來了,進來以後老老實實地給太后行大禮,太后高興的打量着三個孩子,“喲,都挺不錯的!看着就機靈!”
沈瓔微微一笑,只是對幾個孩子說道,“走近點兒,讓皇祖母看看。”
“對,來皇祖母這裡來,”太后招招手,幾個孩子聽話的都圍在了太后的身邊,太后對幾個孩子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到底周承安的中二病還是沒忍住,他仰頭看着太后說道,“皇祖母,您的頭髮爲什麼有白色的呢?”
完了!沈瓔倒吸一口冷氣,這死孩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太后卻是哈哈笑,似乎是絲毫沒有對周承安的話覺得有什麼問題,一把拉過周承安摸着他的小臉蛋,感嘆的說道,“因爲皇祖母老了啊。”
“哦,皇祖母就是父皇的孃親嗎?”周沁見周承安如此這般,膽子也變得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