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冬看出了丁二苗的窘態,撥動天機盤,一邊叫道:“生門六丙合六丁,此爲天遁自分明。開門六乙合六己,地遁如斯而已矣!丁師叔,跨坤位走震位,退兌位,從乾位遁走!”
丁二苗心中一喜,抓起地上的揹包,腳下隨着李清冬的指示,跳了幾跳,忽地向左側方一蹦:“遁形!”
腦袋裡一暈,丁二苗感到鑽出地面的同時,有人從後面抓住了自己。扭頭一看,卻是李清冬扶住了自己。
原來這次土遁,只是從天師印中逃了出來,移動的距離只有兩丈遠。
但是這兩丈遠的土遁,已經讓丁二苗擺脫了天師印的壓制。
“妖王,你受死吧!”丁二苗逃出了天師印的籠罩,精神大振,從揹包裡取出一張加印紙符,再次拋向了天空!
這次,茅山大印疊加在龍虎山天師印之上,兩道符印將地面照的亮如白晝。
天師印顯然也有人在暗中操控,見丁二苗撤出陣外,天師印驟然往下一降,光芒大盛。光圈之內,一龍一虎同時發動,張牙舞爪地圍着勐卯女王,咆哮吼叫。
丁二苗見狀,運劍直指,催動茅山大符,隨着天師印一起向下施壓!
勐卯女王在雙重壓力之下,神色緊張起來,試探着衝突了幾次,卻每每被龍虎虛影所阻擋。見無法衝破光圈壁壘,她一盤腿,在光圈正中坐了下來。
天師印和茅山大印繼續下壓,光圈繼續縮小。但是當符印下到一丈多高的時候,卻再也無法下降。光圈的緊縮也是如此,在直徑大約五尺的時候,停止了繼續收縮。
雙方僵持不下。
丁二苗連連噴血催動陣法,這時候臉色蒼白,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累的。空中的天師印,也在微微顫抖,可以想見,控制天師印的人也不輕鬆,正在全力而爲。
如此僵持了快一個小時,雙方仍然是不相上下。道家兩大符印,沒辦法摧毀勐卯女王的魂魄,勐卯女王也無法衝出光圈壁壘。
“這樣僵持下去,什麼時候纔是結局?”吳展展皺眉。現在她身在光圈之外,雖然滿心鬥志,但是卻無法插手戰局。
李清冬理着鬍子,道:“勐卯女王是打算拖延時間,消耗丁師叔和龍虎山天師的體力和修爲,然後絕地反擊啊!”
顧青藍在一邊傻傻地看勐卯女王,怔怔出神。在她的心裡,實在是不希望如此風華的女王就此魂飛魄散,但是更不希望丁二苗等人被女王所傷,所以糾結得很。
丁二苗更加焦急,他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如果再無進展,被勐卯女王衝出光圈,恐怕這裡的人要全軍覆沒。
“李清冬,給我算方位,等我再進去光圈之中,拼鬥妖王魂魄!”丁二苗扭頭衝李清冬喝道。
“師叔,這個太冒險了。”李清冬連連搖頭,道:“一個不湊巧,你就要和女王魂魄同歸於盡。”
吳展展也急忙揮手,道:“二苗繼續催動陣法,讓我進去試試。”
“都不要廢話,李清冬,趕緊給我算方位,再遲,就來不及了!”丁二苗衝着李清冬怒吼,雙眼冒火。
陣法之內,勐卯女王似乎也聽到了丁二苗的聲音,微微睜開美目,就要起身。但是在兩道大印的壓制之下,她也行動艱難,雙肩搖搖晃晃,無法站起。
“好吧,……師叔你多加小心。”李清冬無奈,只得撥動天機盤,推算土遁方位。
“奇與門兮共太陰,三般難得共加臨。若還得二亦爲吉,就此土遁必遂心!師叔,踏離火,走坎水,退艮山,遁形!”
丁二苗腳步變化,跟隨着李清冬的指示,忽地一蹦,已經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但是顧青藍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發現丁二苗已經鑽進了光圈之中,正好站在勐卯女王的身後!
李清冬這次的方位推算的太準了,簡直不差毫釐。丁二苗不用走一步,就可以一劍刺出,命中女王的任何要害之地。
“妖王,送你上西天!”丁二苗強忍着巨大的壓力,雙手倒持寶劍舉過頭頂,趁着女王無法起身無法變化遁形的時候,一劍刺向勐卯女王的頭頂百會穴!
劍尖嗖地一聲紮下,發出一陣青光。
“啊……!”勐卯女王一聲驚叫,魂魄虛影漸漸收縮,最後竟然化作一陣青煙,圍住了萬人斬急速旋轉。
臥槽,這麼燙手?丁二苗攥着劍柄,突然覺得劍柄炙熱無比,如同烙鐵一般。
驚疑之中,勐卯女王變化的青煙已經漸漸隱在萬人斬之中,又好像是萬人斬,吸收了這陣青煙一樣,光圈之內,除了丁二苗和他的寶劍之外,別無一物。
而萬人斬的劍身已經變得一片通紅,丁二苗的掌心,都被烤的滋滋冒煙。實在忍不住這樣的高溫,丁二苗只得放手,當地一聲響,萬人斬掉落在地。
與此同時,丁二苗也覺得身邊壓力驟減,擡頭一看,兩張紙符,一張是天師印符,一張是茅山大印符紙,一起飄落下來。
兩張紙符剛好落在萬人斬上,頃刻間,燃成灰燼。
送天師印過來的孔明燈緩緩向南方飄去。雲開月明。
丁二苗坐在地上,看着通紅的萬人斬癡癡發呆。論理說,妖王的被一劍刺中百會穴,應該魂飛魄散纔對。可是非但沒有看到青煙消散,反而看到青煙被萬人斬吸收,這是什麼道理?
李清冬走了過來,在丁二苗身邊坐下,撥動天機盤算了半天,嘆了一口氣說道:“丁師叔,這次麻煩更大了!”
丁二苗皺眉看着李清冬,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有生成八字,你的萬人斬,也有生辰八字!”李清冬說道:
“師叔啊,你的這把劍,也是八字全陰啊!現在妖王魂魄,被兩道大印強行壓縮在你的萬人斬之內,和萬人斬筋脈相通同氣連枝。萬人斬就成了女王的身體,女王成了萬人斬的魂魄!兇吉……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