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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總不能讓吳展展和丁二苗在山上傷心一夜吧?所以作爲事外人的顧青藍,理所當然的要關心詢問。
“師父說過,處處是青山。生前也吩咐過我多次,交代我說,他死在哪裡就葬在哪裡。所以……,我打算就地火化師父的金身,骨灰,就撒在這裡。”丁二苗平靜地說道。
師父遺容帶笑,可見身死之時,心中並無遺憾。所以丁二苗悲痛之餘,心中略感欣慰,決定依照師父生前的吩咐,就地安葬。
正在給龍雙火“包紮傷口”的吳展展,擡起頭來說道:“我師父的遺體,我要帶回茅山虛雲觀,按照一代掌門的葬禮規格,給師父安排後事!”
龍雙火一輩子的心願,就是做堂堂正正的茅山掌門,雖然後來執掌虛雲觀,對外宣稱茅山掌門,但是他手上沒有大印,終究是一個遺憾。
吳展展深知師父的心事,決定將師父遺體帶回茅山,以掌門規格安葬,算是了卻師父的心願。
“帶着師叔的金身回茅山?”丁二苗吃了一驚,道:“師妹啊,不如就地火化了,然後把骨灰……”
“不行,我一定要把師父帶回去!”吳展展決絕地一揮手,道:“這是師父的遺願,我一定要辦到。”
“可是師妹啊,這裡到茅山,幾千裡的路,你打算怎麼把師叔運回去?”丁二苗大感傷神。
千里運屍,可不是一件輕鬆差事。作爲同門,自己肯定要協同吳展展一起運屍,要不吳展展,還不氣吐血?
再說了,龍雙火是茅山長輩,師叔的葬禮,自己是一定要參加的。現在自己師父也不在了,自己再不去,成什麼體統?如果缺席師叔的葬禮,外面也不好看,會說茅山三支不團結啊。
但是根據國家法律,是不允許私人運送屍體的。又因爲龍雙火是死於槍殺,要是路上被查到的話,會更加有些小麻煩。
那個槍傷怎麼解釋?警方肯定會調查。
顧青藍也陷入沉思,道:“運送龍前輩的金身……,是有些不大方便,哪個開車的,願意送遺體?殯儀館倒是有喪葬專用車,但是需要民政局的手續啊。”
“就是背,我也要把師父揹回去。”吳展展口氣堅決,面對丁二苗和顧青藍的勸解,絲毫不以爲意。
丁二苗知道吳展展的脾氣,也不再勸,打了個響指,道:“師妹,我有個辦法。咱們可以研究一下趕屍術,走小路,把師叔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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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沒說完,吳展展憤怒的目光,似飛刀一樣嗖嗖地射來,丁二苗趕緊閉口。
堂堂茅山法師,威震陰陽兩界,死了以後,被趕畜生一樣趕回去,成何體統?吳展展當然不同意這種荒謬建議。
“我有的是錢,沒有車願意運送,我自己去買一輛車!”吳展展瞪着丁二苗,餘怒未消,道:“沒有駕駛員,我僱一個駕駛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天一萬塊,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顧青藍趕緊上前,說道:“展展,我會開車的。不行的話,咱們就買一輛二手面包車,我來開車,儘量走小路,把龍前輩送回茅山……”
“爲什麼要買二手車?”吳展展的口氣略有緩和,道:“以我師父的身份,別說一輛新車,就是美國總統的專車,他也有資格坐。明天我就去買車,買一輛中型麪包車,麻煩你幫我開回去。”
丁二苗揉着鼻子,不敢說話。現在師妹在氣頭上,少說爲妙。反正你有錢就好,我跟着車子運送屍體,一路上吃喝也有了着落。
顧青藍點點頭,表示沒問題,又問道:“我們走小路的話,纔可以躲開一些收費處的檢查。但是這樣一來,可能要好幾天才能回到茅山。現在在南方,氣溫還不算低,龍前輩的金身,會不會……?”
“這個……”吳展展咬着嘴脣,沉吟不語。
萬一路上耽誤太久,龍雙火的遺體運回茅山,變成一具腐屍,惡臭難聞,那也是一件沒面子的事。
丁二苗咳咳兩聲,道:“這一點,師妹不要擔心。我們白天趕路,到了晚上,就找一塊地氣循環的地方,養息師叔的金身。第二天繼續趕路,晚上再找地方養息……。就算是走一年,師叔的金身也不會有變化。”
吳展展面色一喜,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對了二苗,你跟我一起回茅山不?要不,把仇師伯的骨灰,也帶回虛雲觀供奉?”
“我師父的骨灰,就撒在這裡算了。”丁二苗說道:“等我火化師父遺體之後,就陪你一起回茅山,參加師叔的葬禮。茅山弟子茅山弟子,我到現在還沒去過茅山,說起來怪丟人的。”
三人計議已定,先行火化仇三貧的遺體。
丁二苗拔出萬人斬,在山上猛地一通亂砍,不管枯枝活樹,砍了一大堆柴火,堆積在一起,足有一人多高。然後把乾柴放在下面,上面堆上鮮活的樹枝,再把師父的遺體放在最上面,點起火焚化。
熊熊火光燃起,丁二苗又是一場痛哭。
直到下半夜,火光才徹底熄滅。丁二苗就近挖了一個淺淺的坑,撿起師父枯化的骨殖,一起放進去,再填平地面。
不設墳冢,不樹不封,不留任何痕跡,一代宗師歸於塵土。
安葬了仇三貧,吳展展和顧青藍立刻連夜下山,去購買麪包車。
丁二苗留在山上,守着師叔的遺體,一邊休息,一邊等待。又困又累,丁二苗靠在龍雙火的身邊,很快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丁二苗忽然覺得,有個什麼鐵硬冰冷的東西,頂在自己額頭上。
猛然一驚,丁二苗睜開眼來,卻發現天色已亮。
而自己的面前,赫然是一張白白淨淨、似曾相識的臉!
是他?丁二苗驀然想起,這傢伙正是那晚,在靈渠南方的山上,所遇到的趕屍道人!也就是,把孫紅褚曉曼等人,當成殭屍來趕的那個妖道。
現在,妖道一臉的奸笑,手中一把烏黑的左輪手槍,正頂在丁二苗的雙眉之間,把丁二苗的腦袋,死死地抵在他身後的山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