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當丁二苗聽到顧青藍的聲音從墓室裡傳出的時候,不禁嚇出一身的冷汗。他急忙放下背後的人,扭頭去看。
還好,背出來的不是勐卯女王的屍體,而是顧青藍。
可是,剛纔誰在墓室裡說話?是幻聽,還是勐卯女王真的復活了?
頭燈的電量已經不足,燈光昏暗。但是依舊能看到顧青藍的雙眼,在繼續流血。而且她的臉色也非常可怕,像是殯儀館裡化妝完畢的女屍,慘白慘白。
畢竟顧青藍的性命要緊,丁二苗不敢耽誤時間,不敢再回墓室查看,背起顧青藍,順着原路撤退。
“我是女王,我是女王……”顧青藍伏在丁二苗的背上,嘴裡喃喃不停地念叨,口氣卻越來越虛弱。
“藍姐,你堅持一下,等我帶你出去給你看病。”丁二苗心中焦急不已,腳下加快速度,踉踉蹌蹌地向前衝。
目前在地道里,光線不足,轉輾騰挪都不方便,沒辦法確定顧青藍出了什麼狀況。
好在回去的時候,路上並沒有遇到阻礙。
丁二苗順着地道全速而行,終於在半個小時後,回到了守衛大將、殭屍蠱源的墓室。但是這時候,背後的顧青藍卻突然停止了嘮叨。
“藍姐,你怎麼樣了?”丁二苗感知到顧青藍的身體似一塊寒冰,不由得驚慌莫名。他再次放下顧青藍,轉身查看。
顧青藍的雙眼,終於停止了滴血。但是人也昏迷了過去,再喊也沒反應。
丁二苗急忙抓起顧青藍的手臂,查看她的脈搏。
還好,雖然顧青藍的體溫很嚇人,但是脈搏還算正常。丁二苗舉起顧青藍的胳膊,在她的腋下試探了一下,還有些微熱。
電筒的燈光,到這裡已經非常微弱,眼看就要徹底歇菜。丁二苗想了想,還是背起顧青藍繼續向前,打算回到地面上再說。
出了殭屍蠱源的墓室,丁二苗一鼓作氣,揹着顧青藍接着向前衝。沒走多遠,頭燈的電量終於耗盡,眼前一片漆黑。
黑暗中,丁二苗的速度自然減慢了許多,他一邊摸索着向前,一邊大聲喊着顧青藍的名字,希望把她喊醒。
但是喊了很多聲,顧青藍也沒有一句回答。丁二苗嘆了一口氣,心裡想,還是省點力氣,揹着她接着走吧。
不過憑着手感,丁二苗察覺到顧青藍的體溫有所上升,這讓丁二苗心裡寬慰了不少。
前進,前進!
猛然間,前方燈光一閃,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帶着風聲,奔着丁二苗的額頭飛來。
“什麼人?哎呀……!”丁二苗大吃一驚,厲聲喝道。
可是話音未落,額頭上已經捱了重重一擊,丁二苗不由自主地又是哎呀一聲,隨後腦袋一暈,差點栽倒在地。
他揹着顧青藍奮力前行,根本沒有時間觀察前方的動靜,哪裡想到地道中會有人偷襲自己?
加上地道中狹窄逼仄,又揹着個半死的顧青藍在身上,丁二苗根本沒法躲閃,被飛來的東西,準準地砸在額頭上!
“二苗?”前方來人一聲驚呼,抖手收回剛纔的暗器,叫道:“我是吳展展啊!”
“師妹?你還活着,真的太好了!”丁二苗迎着燈光,看不到來人的臉。但是聽見聲音,聽見吳展展自報家門,不由得喜極而泣,百感交集。
這一高興,連剛纔被手鐲砸中腦袋的痛都忘了。突然間,感到有熱乎乎的東西,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丁二苗用手一摸,湊,已經被打破了腦袋。
“二苗你沒事吧?我不知道是你啊,聽見腳步聲,還以爲是野人躲在地道里,所以就用手鐲砸了一下。幸好出手的一瞬間,看清了你的臉,收回了幾分力道,要不……”
吳展展打着頭燈擠了過來,連聲問道:“你不要緊吧,感覺怎麼樣?哎喲……,顧青藍怎麼了?她不是死了吧?”
“還沒死,不過快了……”丁二苗摸着額頭,齜牙咧嘴地道:“師妹,下次看準了再打啊。”
“傷口不大,不要緊的,反正你皮糙肉厚。”吳展展用電筒看了一下丁二苗的傷口,隨口安慰着。
又看了一下顧青藍的臉色和瞳孔,吳展展吃驚不小,道:“顧青藍的魂魄受損,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沒有遇到什麼啊,就是去找你,然後在勐卯女王的墓室裡,停留了半個小時。”丁二苗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又道:
“師妹,我實在背不動了,麻煩你揹着藍姐出去吧,這裡條件不行,不見天光不接地氣,沒辦法給她施展固魂咒。”
吳展展知道情況緊急,不敢耽誤,背起了顧青藍回頭就走。
丁二苗這才喘了一口氣,一摸後背,早已被汗水溼透。
“師妹,前面還有多遠才能出去?”丁二苗問道。
吳展展也不回頭:“大約十分鐘,不遠了。”
“師妹,昨晚那個墓道坍塌,我以爲你死了,把我嚇得魂飛天外。”丁二苗又道。
“這不是沒死嗎?墓道坍塌以後,前面的路被堵死,我帶着大祭司往回走,誰知道闖進了另一條通道,然後無意中找到了勐卯女王的墓室。”吳展展回道。
“師妹,野人大祭司死了沒有?這個老東西,我饒不了他!”
“還沒死,被我捆在外面的樹上。”吳展展說道。
“師妹,你覺得那個勐卯女王,到底是活人還是死屍?”丁二苗又問。
“當然是死屍了!”吳展展揹着顧青藍,已經有些微微喘氣,略帶惱怒地道:“我把你關在墓室裡,讓你活兩千六百年給我看看?”
“……師妹,你的電筒,昨天不是進水熄滅了嗎?又從哪弄來的頭燈?”丁二苗還在喋喋不休。
“進水了就不能用啊?我烘乾了,它又亮了,不行啊?”
“師妹……”
吳展展幾乎要崩潰,停下腳步,扭頭道:“師哥——!你能不能閉嘴,等我把顧青藍揹出去,把她救回來再問啊?”
“哦……,好的,我不問了。”丁二苗摸着鼻子,訕訕地一笑。
前方一點天光透入,還有瀑布水簾的嘩嘩聲響,出口已經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