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束手就擒,任憑法師發落。 但是這些仙家朋友,還請你們放過!”‘女’鬼跪了下來,說道。
“閉嘴,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吳展展一揮手,一道逐鬼大符向秦半夏飛去。
秦半夏本能地飄起,來躲避逐鬼大符。
但是逐鬼大符的厲害之處,在於一個逐字,可以自動追逐鬼魅。在水泄不通的陣法之中,秦半夏更是無處可逃,一聲慘叫,已經被大符收入其中。
吳展展手一招,取回了大符,看着四周倉皇逃竄的羣妖,冷笑道:“死到臨頭,還要做困獸之鬥嗎?”
此刻,三茅宮假山陣的範圍,又縮小了許多,中間‘亂’石大樹密佈,擠壓着羣妖的空間。任它們千百年道行,此時也是飛天遁地無路。
“我等並無害人之心,你爲何一再苦苦相‘逼’?”烏老太爺喘着大氣,瞪着王八眼叫道。
“是不是要害的屍橫遍野,纔算是害人?”吳展展忽地揮手,一隻手鐲飛去,正中老烏龜的後背。
只聽見嘭地一聲,老烏龜被打的一個踉蹌,哇地噴出一口血來。
“既然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跟她拼了!”扈大郎怒吼連連,迴歸猛虎本相,朝着吳展展撲來。
但是陣外的李清冬運劍一指,一塊大石頭飛起,攔頭砸在扈大郎的腦袋上。
扈大郎也頂不住,被砸的頭破血流滿地翻滾。
吳展展和李清冬同時發力,內外配合,藉助三茅宮假山陣和靈寶法司大印,接連重挫羣妖。
陣法之中,慘叫之聲不斷,恍如地獄刑房。
一炷香之後,羣妖全部被‘逼’在陣法死‘門’之處,擠在一起,一動也不敢動。
它們一動,陣法就隨着運轉攻擊。越動,它們越吃虧。
李清冬降下靈寶法司大印大印,將妖怪們死死罩定。
吳展展收了無常索,放出了秦半夏的魂魄,一道符咒壓住,這才問道:“秦半夏,這回知道茅山法師的手段了嗎?”
“法師,秦半夏知錯了,願意接受任何懲罰,求求你放過這些仙家吧!”秦半夏跪在地上,連聲哀求。
“再跟你說一遍,它們不是仙家,只是一幫禽獸。”吳展展微微一笑,看着李清冬,問道:“李掌教,你說怎麼處理這‘女’鬼和那些禽獸們啊。”
一幫禽獸敢怒不敢言,一起看着李清冬和吳展展。
“師叔啊,這個‘女’鬼怨念深重,恐怕不好處理。就算送去‘陰’司,‘陰’司之中,也未必困得住她。”李清冬想了想,道:
“三個辦法,師叔你選一個吧。第一,送去地府,任由秦廣王處理;第二,帶回茅山封印起來;第三,就地消滅,讓她魂飛魄散。第一種和第二種,都不太把握,假如她再跑出來,必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吳展展一揮手,道:“那就第三個好了,直接滅掉,永無後患。”
秦半夏聞言,鬼影一震,卻到底沒有說出話來。
“不要……”樑可秀急忙揮手,道:“李掌教吳道長,這個秦半夏也很可憐的,能不能網開一面?”
樑可秀自幼接受佛家文化薰陶,講究慈悲爲懷,所以不忍見秦半夏魂飛魄散。
吳展展一笑,道:“偏偏你們佛家多事,整天宣講慈悲。我問你,這‘女’鬼秦半夏在峨眉山修行了近千年,結果如何?最後還不是冥頑不靈衝破禁錮跑了出來,而且還怨恨你們?”
樑可秀無言以對。
“法師,不必多說了,只求速死。但是臨死之前,我還想知道,烏老太爺等人,你打算如何處理?”秦半夏問道。
“和你一樣,也是一死。”吳展展淡淡地說道。
秦半夏面如死灰,羣妖哀哀啼啼,嘆氣連天。
吳展展看了看四周,緩緩地褪下手鐲,抖成鐵索,就要將秦半夏收入其中,震碎三魂七魄。
“且慢……”忽然間,古廟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徐長卿?”吳展展微微側目,看着古廟問道。
那聲音忽然接近,一道鬼影飄了過來,向吳展展和李清冬施禮,長揖到地:“學生徐長卿,見過兩位茅山法師。”
“怎麼,你也衝破禁制跑了出來?”吳展展皺眉,打量着眼前的男鬼徐長卿。
這傢伙三十歲左右的面容,長身‘玉’立,一領青衫,看起來像是個秀才的模樣。
“正是如此,學生有幾句話,還請二位法師耐心聽完。”徐長卿點頭,從容不迫。
“長卿,你終於出來了嗎?”秦半夏大哭,撲了過去抱住男鬼,道:“可惜太遲了,你我夫妻,終究不得相聚……”
“半夏,你受苦了。”徐長卿安慰着‘女’鬼,又道:“你先別哭泣,等我跟兩位法師說幾句。”
秦半夏點點頭,終於鬆開手,站在了一邊。
見這個徐長卿恭謙有禮,李清冬心裡也就有了一點好感,點頭道:“說吧。”
“是。”徐長卿又鞠了一躬,道:“其實古廟中的佛塔,在百年前就不能禁錮我了。”
衆人都是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秦半夏更是震驚,叫道:“怎麼會這樣?長卿,既然百年前你就可以衝出禁錮,卻爲何遲遲不來找我?”
徐長卿揮揮手,示意秦半夏先別說話,又看着李清冬和吳展展,道:
“我在佛塔下呆了近千年,早已經醒悟。當年,我和秦半夏的確可憐,但是後來身死化作厲鬼,濫殺無辜,也的確罪無可恕。我本是書香子弟,長大以後從醫,以治病救人爲己任。卻不料一念之差,竟然墮落至此,實在汗顏。好在這幾百年裡,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本‘性’。”
吳展展微微點頭,以示嘉許。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回頭既是岸。”李清冬也理着鬍子,面‘露’微笑。
“多謝二位法師,不過我能夠大徹大悟,也是得益於佛法教化。那佛塔的內部,刻了許多經文,我時時誦讀,漸漸徹悟。”
徐長卿這才轉身,看着秦半夏說道:
“半夏,你我夫妻緣分,早已結束了。我一直沒有出來見你,就是爲此。我已經在佛塔內發下宏願,來生來世,生生世世,都做一個佛‘門’弟子,吃齋唸佛,以贖我前生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