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之後,丁二苗再來尋找美人魚,卻發現她站在自己東南方五六丈遠的地方,語笑嫣然。
不過她的右肩,也被丁二苗剛纔的一抓留下了五個指印。
“再來!”丁二苗愈挫愈勇,跨步向前故技重施,催動逍遙道氣一掌發出。
但是美人魚也知道厲害,不再硬接。
她咯咯一笑,身體忽地拔高兩尺,磨盤大的魚尾翻起,撥來一道水柱,劈頭蓋臉地朝丁二苗和吳展展砸到。
“嘩嘩……”
等到丁二苗抹乾了臉上的海水,發現美人魚已經逃出了很遠。
“別走啊!”丁二苗大叫,就要去追。
“咯咯……”美人魚在遠處對着丁二苗揮了揮手,沉入了海底,再也不見蹤跡。
東方的海面上,一線紅日恰好冉冉升起。
“又讓她跑了……,可惜在海面上,我的身體也沒有恢復,手鐲不敢隨便用,要不可以幫個手。”吳展展不無遺憾地說道。
“沒事的師妹,只要大海里有,我就一定能找到。”丁二苗安慰着吳展展,心裡也在懊喪。
到底心中不死,丁二苗帶着吳展展在四周踏浪而行,縱橫都跑出老遠,也再沒發現美人魚的蹤影。
朝陽紅豔豔地躍出水面,照的海面殷虹如血。
“二苗,天色大亮,太陽老高。美人魚不會再出來了,先回船上吧。”吳展展的渾身衣服已經溼透,嘴脣凍得有些發烏。
距離昨晚傳功到現在,也有了好幾個小時,吳展展的體內氣息漸弱,就難以抵擋這樣的寒冷。
“好,我先帶你回去。”丁二苗知道白天是沒戲了,只得帶着吳展展,向着那艘貨船而去。
回到船上,吳展展燒水洗澡,然後換了衣服。
丁二苗找出還剩下的一點乾糧,讓吳展展吃了,然後給她傳功。
“師妹,你還是去船長室休息吧,我來繼續收拾這些小鬼。”傳功完畢,丁二苗說道。
看丁二苗整日操勞,吳展展很是不過意,但是因爲身體原因,又無法幫忙,只好說道:“好吧,等我休息一下,就出來給你做飯。”
丁二苗一笑,示意吳展展快去休息,然後自己取出紙符,走到船尾背陰處,施法念咒。
上午十點的時候,吳展展從船長室出來,準備做飯。
“師妹,成了
!”丁二苗興沖沖地揮手叫道:“有幾個外國鬼恢復了記憶,其中還有一個翻譯,聽得懂我說話。”
“是嗎?他都說了什麼,快放出來看看。”吳展展也很興奮,說道。
“這裡陽光太烈,跟我來。”丁二苗拉起吳展展的手,回到了船長室。
然後丁二苗一抖手,一個大鬍子戴眼鏡的外國鬼,從紙符裡飄了出來。
“哈嘍,哈嘍……”大鬍子外國鬼打招呼,用很蹩腳的華語說道:“你們兩個好,我叫史密夫,是吉利號的船長……”
“史密夫船長,說說你們的船,遇到了什麼?”吳展展問道。
史密夫點點頭,說起了這艘船的歷史……
這是一艘一百二十年前,從美國出發的貨船,裝的是食用酒精,前往澳大利亞。
但是在中途,路徑一個海島的時候,他們遇上了美人魚。船上年輕的船員們,都被迷惑,一個個地被美人魚拖進海里溺死。這些人的魂魄無所歸依,又聚集在船上,用鬼力保護着這條船。
一百多年的飄蕩,這些鬼魂越來越糊塗,除了保護船隻以外,別無事事。
費力地聽完了史密夫的講述,吳展展看着丁二苗一笑:“跟我們想的差不多啊,真難爲了這些鬼魂,在船上守了一百二十年。”
丁二苗想了想,問道:“史密夫船長,你們經常看到美人魚嗎?”
“有時候……經常看到吧。”史密夫說的不清不楚。
“是不是過幾天就能看到一次?”吳展展問道。
史密夫搖頭,道:“一年之中,能看到兩次三次的……,也有時候,兩三年都看不到。”
丁二苗和吳展展對視一眼,頓時失望。如此說來,下次再見到美人魚,又不知猴年馬月了。
“史密夫船長,我們能夠遇上,也算是緣分。大家做個朋友吧,在海上做個伴,你們幫我們尋找美人魚,怎麼樣?”吳展展問道。
有了這些鬼魂,可以緩解孤單,也可以沖淡自己和丁二苗單獨相處的尷尬,所以吳展展對史密夫很友好。
“ok,ok……”史密夫眉開眼笑,連聲答應。
丁二苗一笑,道:“我讓你們全部清醒過來,你們可以重新開船嗎?”
“晚上可以,白天不行。”史密夫說道。
“好,以後我們晚上開船,白天拋錨休息。”吳展展大喜過望,讓丁二苗和史密夫船長繼續喚起其他鬼魂的記憶,自己開始做飯。
當天晚上,所有的外國鬼,都恢復了神志。在史密夫的帶領下,鬼魂們一起用力,順風推船,毫無目的地漂流
。
而丁二苗就在甲板上搭了一個涼棚,等待美人魚的出現。
但是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丁二苗和吳展展,卻再也沒見過美人魚的蹤影。
……
風向漸漸變了,南風天氣越來越多,颱風颶風越來越多,氣溫也越來越高。
風吹日曬,丁二苗黑了許多,鬍子拉碴的,和史密夫船長有得一拼,看起來有三十歲。
可喜的是,丁二苗的修爲日益精深,風遁之術出神入化,瞬息之間,可以遁出數裡之遠。
吳展展的身體還是那樣,每天都要靠丁二苗兩次傳功,才能維持生命。
“二苗,我們出來多久了?”那一天的黃昏,吳展展坐在船頭,看着西天的紅霞,問身邊的丁二苗。
“大半年了……”丁二苗看着海面,道:“再有十來天,應該是中秋節了。師妹,你想虛雲觀了?”
吳展展淡淡一笑,道:“我沒有親人,除了虛雲觀,沒有什麼值得我掛念的。二苗,你是不是很想念瀟瀟?”
丁二苗不好意思地一笑,不置可否。
“可是史密夫船長卻說……”吳展展頓了一下,突然帶着一點壞笑,道:“說你昨晚夢話,喊出了顧青藍的名字。”
“不是吧?”丁二苗的臉色尷尬了一下,惆悵道:“海上沒有電話,也不知道瀟瀟和藍姐,現在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