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各自一點頭,也不客氣,走上法壇去檢查。
道家法壇大同小異,各派之間雖然有不同,但是也相差不大。龍虎山作爲道家大派,所佈置的的法壇,自然不會有大的偏頗。
參觀檢查完畢,衆人轉回來,對一些細微處的不同,發表看法。
“無妨,抽籤以後,還會給大家時間,讓大家完善自己的法壇。”羅茜仔細聽完,一笑,道:
“時間不早,大家這就開始抽籤抓鬮吧。先說明一下這場比賽的規則。一共是八個號頭,一號對八號,二號對七號,三號對六號,四號對五號。單數號頭在東,雙數號頭在西,沒問題吧?”
大家一起點頭,表示沒問題。
“仍然採取記時制,時間以一炷香爲限,大約十五分鐘左右。各自的香案上,點起一盞斗燈,也就是自己的命燈。一炷香之內,熄滅對方的命燈,即爲勝利,進入四選二的鬥法。”羅茜繼續說道:
“比賽中,雙方可以站起,在法壇上踏罡步鬥,但是真身不允許離開法壇。尤其一點最重要,比賽中,不允許直接攻擊對方身體,雙方的攻擊目標,只能是對方的命燈。——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衆人齊聲答應。
丁二苗也鬆了一口氣,如此看來,鬥法還算文明。稍微克制一點,應該不會造成人員傷亡。
“再補充一下,既然是鬥法,那麼後果就很難預料。所以——,入選第四輪的,現在依舊可以退出。甚至在抽籤以後,臨上法壇之前,任何人都可以放棄。”羅茜說道。
衆人都不說話,都是不屑一顧的表情。好不容易殺進第四關,誰願意退出?
“好,那就開始抽籤,領取號頭吧。”羅茜用手一指那一排條桌。
條桌上,雨晴道姑早已捧出裝着號頭的箱子,供大家抓鬮。
大家一起走上前,把手塞進箱子裡領取蠟丸。
捏開蠟丸一看,吳展展是二號,丁二苗是三號。同門之間,倒是錯開了第一輪八選四的對決。
“黃薇一號,對決第八號趙無涯;吳展展二號,對決第七號姚棧薰;丁二苗第三號,對決第六號上官靈犀;秦文君第四號,對決第五號董茜齊。”
羅茜驗過了大家的號頭,宣佈道:“現在第一號黃薇,和第八號趙無涯,準備開始第一場鬥法。”
丁二苗和吳展展對視了一眼,心裡均在想,這第一輪,應該問題不大。
“嗨,老弟,果然咱們姐弟倆有緣分,第一輪就配上了。”上官靈犀走過來,很曖昧地用胳膊肘頂了丁二苗一下。
呃,什麼叫配上了?丁二苗嘿嘿一笑,道:“是啊姐姐,到時候多多關照。”
“拉倒吧,你的本事我也看到了,姐姐是鬥不過你的。到時候你讓着點我,別讓我出洋相就行。”上官靈犀擠眉弄眼,道:“你要是讓我丟了人,我就去茅山賴着不走,吃的你們山窮水盡爲止。”
“不敢不敢,姐姐就放心吧,我們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丁二苗擔心季瀟瀟不痛快,也不敢和上官靈犀多說,一笑告辭,轉去了季瀟瀟那裡。
第一場比賽的兩個人,黃薇和趙無涯,都在各自的法壇上,增加一些本門的佈置。黃薇在東邊,趙無涯在西邊。
因爲這樣的佈置,牽涉到各門派的禁忌,所以大家也不能近距離觀看,都在觀衆席上遠遠看着。
時間不大,兩人各自佈置完畢,一起走到羅茜的香案前。
“這是兩位的法劍和令牌,請驗收。”雨晴站在香案前,給兩位選手發放法器。
昨天準備的,是各自門派裡的法器,這裡發放的,是通用的法器。
“七星桃木劍一對,長二尺四寸,寬一寸五分,一雌一雄。笏尺一把。令牌一枚,長七寸五分,寬三寸三分,厚一寸五分。令牌製作時間爲,甲寅日砍木料,甲辰日書寫,甲午日刻形,甲申日上金泊,甲戊日祭煉,甲子日收藏。
斗燈一盞,內置五種法器,劍、鏡、剪、秤和尺……。這就是你們的命燈,各自小心。”
雨晴一邊發放,一邊清點介紹。
圍觀者無不暗自點頭,不愧是道家祖庭,這各種講究,幾乎都已經是極致,尤顯莊重肅穆和正規。
萬書高沒有見過這等場面,更是看的目不轉睛,凝神靜氣。其實丁二苗和李清冬也沒見過,但是聽說過這等排場和規矩。倒是吳展展,曾經親眼見到過師父龍雙火如此布壇開壇。
所以法器都接了過去,黃薇和趙無涯,把這些東西送到各自的法壇上,然後退下來,站在兩個法壇中間,等待羅茜宣佈開始。
“兩位道友,請上壇。”羅茜見兩人都已經準備好,便一擡手。
黃薇和趙無涯各自稽首,然後踏着罡步,走向了法壇。
兩人都穿着道服,寬衣大袖,腳下罡步顛簸,如癡似醉,又像是神婆起舞。
“二苗哥,爲什麼他們倆走的罡步不一樣啊。”萬書高低聲問道。
“當然不一樣,趙無涯走的是三奶夫人步罡法,而黃薇卻是太乙真人步罡法。”丁二苗解釋了一下。
“三奶夫人?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名字?”萬書高吃吃一笑,又問道:“那我們茅山派,是哪一種步罡法?”
丁二苗瞪了他一眼:“多看,少問,安靜點。”
茅山派的罡步有兩種,一種是先天八卦罡步,一種是後天八卦罡步。這時候,丁二苗要觀戰,自然沒有耐心,來跟萬書高慢慢解釋。
走到法壇之前,趙無涯和黃薇屁股相對,各自從壇中案几上抽出了九支線香,舉在手中,朗聲說道:“三天之上,以道爲尊;萬法之中,焚香爲首。今以道香、德香、無爲香、無爲清靜自然香、靈寶惠香,超三界三境,遙瞻百拜真香。急急如律令。”
這便是道家敬香咒,全國通用的一段咒語,萬書高都知道。
念畢,兩人都用燭火點燃了線香,插在香爐上,然後同時一縱身,空翻筋斗上了法壇,落在案几後面,盤腿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