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丁二苗的白眼,萬書高依舊不收斂,繼續調侃黑白無常,道:
“每天好幾次,我去,你這是要擼出精淨鬼亡的節奏啊!”
丁二苗正要喝令萬書高閉嘴,卻見到黑白無常同時變色,嘴巴張得老大。
怎麼這德行?丁二苗不解,靜觀其變。
卻見黑無常緩過勁來,吃驚地看着萬書高,問道:
“你怎麼知道,這次要抓的,是金睛鬼王?我們也是剛剛接到冥王的消息,這次的鬼寇頭子叫做蘆賢子,外號金睛鬼王。怎麼你知道的比我們還早?”
臥槽,這也能蒙出來?丁二苗哭笑不得。
突然又一想,李清冬收萬書高做弟子,的確是有道理的。萬書高雖然不會算,但是他的烏鴉嘴,真的很靈,而且有時候無意中的一蒙,也能蒙出來意外的驚喜。
“呃……”萬書高也很意外,隨即眼珠一轉,伸手摸着沒有鬍子的下巴,道:
“我萬書高乃是算盡天機鬼道長的第三代傳人,神算子李清冬的嫡傳弟子,又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複雜。驚訝,敬佩,甚至還帶着一點畏懼。
“不知道這個金睛鬼王盧賢子,又是怎麼得罪冥王的?”丁二苗問道。
“對於蘆賢子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多少。你的師侄孫不是會算嗎?讓他再算一卦好了。”黑無常酸酸地說道。
丁二苗哼了一聲:“誰稀罕打聽了?算他幹嘛,到時候冥王自然會有消息來,對吧?”
於是打住這個話題,六大陰帥相繼上前,把抓捕來的怨靈,全部交給丁二苗,然後一起隱身。
丁二苗收了怨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法器,帶着萬書高離開了垂釣亭,來到岸邊的山嶺上,會合王浩嵐等人。
“二苗哥,現在大功告成了嗎?”王浩嵐問道。
“嗯嗯,差不多了,回去吧,我還要開壇做法。”丁二苗說道。
封老頭子關心自家兒子,道:“丁老弟,我兒子的魂魄,找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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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苗拍了拍自己的百寶囊,道:“都在這裡,不過你兒子的魂魄,已經被拆解的粉碎,回去以後,要聚攏起來才行。”
“多謝丁老弟,感激不盡。”封老頭子道了一聲謝,帶着大家上車,回城。
回到城裡,都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自然要先吃晚飯。
封老頭子開了一個大包廂,好酒好菜自然不用多說。
“等等,請再開一間包廂,安排一些酒菜。”丁二苗說道。
“還有別的朋友過來嗎?”王浩嵐不解,問道。
丁二苗一笑,道:“今天在三塘水庫捉鬼,還有幾個鬼朋友,給我幫了很大的忙,所以,也應該請他們喝一杯,表示感謝。”
封老頭子一陣驚愕,半信半疑。王浩嵐自然是深信不疑,便安排酒店服務生照辦。
“萬書高,你去隔壁包廂,陪着那幾個老鬼喝酒吹牛逼。關上門來,別讓酒店的人看見他們。”丁二苗說道。
萬書高很不樂意地站了起來,離席而去。
衆人開吃,封老頭子殷勤相勸。
“二苗哥,今天你大展神威,雷劈惡魚,以後的三塘水庫,還會有那些吃人的小魚嗎?”王浩嵐舉杯問道。
“這個,目前還不確定。水庫下面,應該還有禍根存在。”丁二苗喝了一杯酒,道:“等我飯後作法,聚集怨靈,還原它們的魂魄,然後一問便知。”
王浩嵐點點頭,不再追問,招呼丁二苗吃菜喝酒。
這邊吃得差不多了,還不見萬書高過來。
丁二苗心裡鬱悶,起身走向隔壁包間,擡手敲門。
黑無常躲在門後開了門。
丁二苗探頭一看,萬書高已經醉倒在桌子上,口水流了一地,嘴中兀自還在牛逼滔天:“我豈是浪得虛名之輩?等我、等我以後做了茅山掌門,我就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幹嘛灌他這麼多酒?”丁二苗皺眉,斜眼看着六大陰帥,道:“是不是想把他灌醉了,從他的口中,套問出什麼?”
六大陰帥很委屈,紛紛道:“他自己把自己灌醉了,關我們什麼事啊?”
“行了行了,都給我把嘴臉收起來,走了!”丁二苗不耐煩地一揮手。
六大陰帥一笑,紛紛隱身。
衆人一起離開酒店,趕往封家別墅。封家的幾個隨行人員,架着酒醉的萬書高,跟在身後。
到了封家,丁二苗讓封老頭子清理了一下後院,準備開壇做法。
閒雜人等一律閃開,只有封老頭子和王浩嵐,在一邊觀看。
丁二苗洗漱了一番,焚香淨手,佈置好法壇,然後在法壇後面盤腿坐了下來。
在丁二苗的身前,又插了十來個一尺高的白紙人,紙人的眉間,各自點了一滴血。
一張加蓋了茅山大印的紙符飛上了天空,光圈隨即照下,籠罩住了法壇和丁二苗。
丁二苗把收着怨靈的紙符,拿了一張出來,就燭火上點燃。頓時,先前的無數鬼影,紛紛飄出,在大印光圈之中驚慌地飛舞。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誅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在吾臺前,八卦放光!度汝而去,超生他方。爲男爲女,自身承當;富貴貧困,報應不爽。——急急如律令!”
丁二苗掐起指訣,唸咒不停。
咒語聲中,那些飄舞的怨靈,漸漸地安靜下來。隨後,怨靈分爲幾個隊伍,分別飄向了紮在地上的幾個紙人,隱入了其中。
紙人受到怨靈的衝擊,搖擺不定,直到怨靈全部歸位以後,這才停止擺動。
丁二苗看了下,怨靈歸依的紙人,一共只有九個。於是他一伸手,拔掉了多餘的紙人,僅僅留下那九個在地上。
隨後,收着怨靈的紙符被一一燒化,無數怨靈,都漸漸歸位。
丁二苗這才把紙人一個個收起來,然後看着其中的一個紙人,對封老頭子道:“這是你兒子的魂魄。”
“真的?”封老頭子又驚又喜,接過紙人來看。
可是他肉眼凡胎,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到,紙人就是紙人,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