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瀟瀟隨即打火開車,奔向巫玉河邊。
樑良化作一陣狂風,當先領路。
到了巫玉河邊,季瀟瀟在樑良的示意下停了車。衆人又是一番費力,終於把丁二苗和李偉年搬下車來。
萬書高煞有其事地開始佈陣,吆五喝六,四海三山五嶽都爲之顫抖。
但是沒想到,他卻把八卦陣步成了七卦陣,最後的坤卦和乾卦,擠在了一起。
沒辦法,萬書高只好打電話跟吳展展請教。
大家在電話裡都能聽到,吳展展大發雷霆,把萬書高罵的是狗血淋頭。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在吳展展的指點和樑良的幫助之下,萬書高的陣法總算佈置完成。
丁二苗和李偉年的金身,並排放在八陣圖中,四周點起香燭,頭頂安放了命燈。
話分兩頭,再說淪陷在九幽地府裡的丁二苗和李偉年。
烈焰灼灼熱浪奔騰的地府刑房裡,李偉年已經喝過了四十遍銅汁。每次二百斤,已經是八千斤過去了。
但是丁二苗才喝了五次,加起來一千斤。
經過這五次鍛鍊,丁二苗漸漸地,也適應了那種劇痛,一次比一次好過。雖然魂魄之身受刑,與真身感受無異,但是被虐慣了,也就有了抗性。
不過丁二苗知道李偉年仗義,所以每一次受刑,都大呼小叫,意圖利用李偉年的仗義,來減輕自己的負擔。
李偉年果然上當,對鬼役們大呼小叫,讓他們把銅汁儘量灌給自己。
看他那急不可待的樣子,似乎這銅汁就是瓊漿玉液,而他,就是一個貪杯的酒鬼。
銅汁繼續熬化,灌下,再取出,熬化以後再次灌下……
眼看只剩下最後四百斤銅汁了,丁二苗終於鬆了一口氣,道:“唐爺,咱們快熬到頭了,還有你一鍋我一鍋。”
“二苗哥你歇着吧,這點任務全部交給我好了。”李偉年很仗義地說道。
“那就太好了唐爺,咱恭敬不如從命啊!”丁二苗大喜過望。
又躲過了一次銅汁灌腸的苦楚,簡直比做皇帝還過癮啊!
掌勺的鬼役走上前來,衝着李偉年說道:“唐爺,我覺得你的兄弟在坑你啊。他故意裝成撐不住的樣子,來讓你多喝銅汁……”
這些鬼役們也壞啊,他們需要折磨鬼犯,來尋找樂趣。
遇上李偉年這樣的鋼鐵戰士,讓他喝銅汁他就喝,一點不爲難,也不呼痛也不皺眉。
所以,鬼役們在他身上,一點樂趣找不到。
行刑到最後,鬼役們都勞累不堪,漸漸麻木,比李偉年還希望早點結束。
但是收拾丁二苗可不一樣,他叫得越歡,鬼役們越帶勁。
所以,鬼役們願意“伺候”丁二苗,不願意“伺候”李偉年。
“廢話,他是我二苗哥,他能坑我?”李偉年大怒,罵那鬼役,道:“唐爺的事不用你管,叫你幹啥你就幹啥!”
“行行行,您別發火……”掌勺鬼役鬧了個沒趣,轉身舀起銅汁,又往李偉年嘴裡的漏斗倒去。
……
最後的兩鍋銅汁灌得很快,被李偉年喝啤酒一樣,迅速解決。
“喂,回去報告你家冥王,一萬斤銅汁已經喝光,應該放我們走了。”丁二苗衝着刑房主管喝道。
“上差別急,等我派小鬼去問問冥王的意思。”刑房主管哼了一聲,揮手讓一個鬼役出去彙報。
丁二苗和李偉年,已經喝過了一萬斤銅汁,因此被解開手腳,在刑房裡自由活動。
刑房的面積巨大,一眼看不到頭。不住地,有鬼犯被帶進來受刑,慘叫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這也正常,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李偉年這般堅強。
也不過是片刻之後,牛頭馬面帶着一對鬼兵,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將丁二苗和李偉年押了起來。
“喂,牛頭老哥,這是幹什麼啊?”丁二苗問道。
“不好意思啊,冥王有旨,命你和唐致遠遍遊地獄!”牛頭說道。
丁二苗一呆,遍遊地獄,是要叫自己把地獄所有刑罰,都嘗試一遍嗎?
“喂,牛頭老哥,我還要回去有事啊,你在冥王面前,給我美言幾句唄?”丁二苗嘻嘻一笑,道:
“遍遊地獄,也要等我有時間再說啊。”
馬面嘿嘿笑道:“上差大人,咱們兄弟倒是想放你回去,可是身份低微,說話沒力量啊。冥王的旨意,咱可不敢違抗。別說了,走吧。”
牛頭馬面長得醜,但是腦瓜子不傻。
“這死牛爛馬,也不過是地府裡的狗腿子,說話不如放屁。”李偉年一點不給牛頭馬面的面子,道:
“二苗哥,別搭理他們,不就是遍遊地獄嗎?誰又不是沒有遊過,算個毛!”
“唐爺好氣概。”馬面對着鬼兵們一揮手,道:
“唐爺在這銅汁地獄裡,想必是熱的,脾氣越來越大。來呀,先帶他們去冰刀地獄降降火氣!”
鬼兵們一聲吆喝,蒙起丁二苗和李偉年的眼睛,推推搡搡地帶向了冰刀地獄。
腳下磕磕絆絆的,丁二苗感覺沒走多遠,就被鬼兵們喝令停住了腳步。
剛纔在銅汁刑獄中,酷熱難耐,現在卻覺得一陣陣涼氣,直透骨髓。想必,自己已經來到了冰山地獄。
“喂,這裡溫度這麼低,就是什麼冰刀地獄嗎?”丁二苗問道。
“二苗哥你當心,他們要推你下去啊!”李偉年說道。
可是已經遲了,丁二苗的矇眼布被猛地扯開,然後一股大力從他身後襲來,將他推進了萬丈深淵。
“啊……!”
急速下墜的恐懼之中,丁二苗睜開眼來,只見雪亮刺眼的冰刀冰劍,正迎着自己飛速撞來。
“唐爺你倒是早說啊……吆……”
一句話沒有說話,丁二苗已經墜落在冰刀之上。
頓時,無數利刃洞穿身體的劇痛,像突如其來的洪水一樣,淹沒了自己的全身。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丁二苗的意識漸漸清醒,睜開眼來,發現自己的手腳腦袋,竟然絲毫不能活動。
自己似乎被亂草一樣的長刀,架在半空中,臉衝上,看不到身下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