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的良心

想買、想吃的想死,卻又顧慮到她身上銀子不多不知能支撐她多久,因此更不敢隨便亂花,只能逛街過乾癮,在人頭攢動的街頭漫無目的的走了近半個時辰,實在把她累死了,決定不再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隨手抓了一個看起來像是當地人的大叔詢問了下,哪裡可以找到專賣便宜又保暖的衣物店與棉被鋪。

她按着大叔所指的地方前去,果然在一個十字路口找到了那位大叔說的『陳記』棉被鋪,遠遠看進去整個棉被店裡塞滿了一牀一牀中着各式花色布的蓬鬆棉被,還有不少前來買棉被的客人。

玉琉璃遲疑的走進棉被鋪,一走進去棉被鋪裡的店小二隨即向前熱情的招呼,”姑娘,你想要什麼樣式的棉被啊,我們這裡有頂級的蠶絲被,棉被,羊毛被,牀罩,抱枕,蚊帳,各式寢俱一應俱全,價錢公道實在,姑娘絕對可以放心在我們『陳記』這裡挑選。”

“呃”面對琳琅滿目的各式各樣棉被,玉琉璃突然有些頭暈,樣是這麼多他該怎麼挑選?

“不知姑娘想要買什麼?”

“棉被?”玉琉璃愣愣的說着。

“不知姑娘想要哪一款的棉被?”店小二熱切的對着玉琉璃介紹商品。”是要蠶絲被,棉被還是羊毛被?”

“價錢最便宜最保暖的是什麼被子?”玉琉璃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店小二後頭那一牀牀堆的跟山一樣高的各式花色棉被。

“棉被”

“有……羽絨被嗎?”

“羽絨被那是什麼被子?”店小二撓了撓頭不解的看着玉琉璃。

“呃,就是用羽毛做的——”看來這裡是沒有羽絨被這種東西。

“羽毛,這羽毛怎麼做被子姑娘不瞞你說,我可是從來沒聽過用羽毛做被子的”店小二探口氣說道。

“那給我兩牀你們這最便宜的棉被好了。”

“那要什麼樣被單質料的?”店小二又喋喋不休的問道。”那不知姑娘是要織錦緞子做成的被套,還是棉布被套,或是絲綢被套?”

“價錢怎麼分”

“織錦緞子做成的被套含棉被一牀三錢銀子,如果是棉花布被套一牀一錢五銀子就是一百五十文錢,素面的被套就減十文錢。”店小二一邊比着架上的貨物,同時告知她不同等級的價格。”買兩牀再各減五文錢。”

玉琉璃瞄眼那看起來就華麗異常的錦織絲質被套,每套織花圖案看起來都很吸引人蓋起來肯定也很保暖,看得她是莫名心動。

扳了扳手指,嘴裡唸唸有詞的算了算,一向是外貿協會的她不管認是人還是物品一地是不漂亮不美麗不用的,現在環境所逼,讓她必須捨棄美事物,一咬牙決定選擇不美觀卻一樣保暖實用的。

“那給我兩牀素色棉被套的,要綠跟藍的。”只要蓋的保暖,便宜點醜點是無妨的,反正棉被是放在屋裡沒人看見,現在不是實用與美觀兼具的時候,玉琉璃在心頭對自己安慰着。

“姑娘,你要一牀綠的一牀藍的?”店小二爬上梯子拿下她所要的顏色棉被,仔細小心幫她將棉被捆得結實牢固。

“嗯”深色的被套可以睡久點,就算髒了不容易看出來。

玉琉璃付了銀兩肩上揹着兩牀棉被吃力的走在擁擠的街道上,當她身在擁擠的人羣中當下她就後悔了。

吼,好擠唷,擠死人了

她後悔死了,她應該先去買禦寒衣服的然後就只先買一牀棉被的,現在的她形象一點都不美,活像只忍者神龜。

就在玉琉璃像只忍者神龜的走出棉被鋪之時,擁擠的人羣裡突然有人眼睛一亮,而後那充滿趣味的眼神便緊緊跟着玉琉璃不放。

在前往衣服鋪子的路上有好幾次她都差點被人撞倒,也不能好好的逛街,只能左閃右躲排除萬難千心萬苦的殺出重圍,好不容易衣服鋪子就在她眼前,不過在這期間她也順路的買了只香噴噴烤雞。

等等回到她那個破家,就可以好好犒賞自己,現在她先把衣服買了,其它的乾糧等明天再來一趟好了。

就在她好不容易擠出人潮正要邁步跨進那件掛着『錦織坊』的衣服鋪子時——

她的衣角被人拽住了,玉琉璃皺起眉頭低頭一看,一個穿着百家衣的乞丐,抓住了她的衣角,趴躺在地上。

“好心的姑娘——賞我ㄧ口飯吃吧……”

“我沒有飯”只有烤雞。

“你手上……”

乞丐朝着她伸出無力顫抖的一手,痛苦呻吟,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上拎着那用荷葉包裹發出陣陣香氣的烤雞。

玉琉璃順着乞丐手指所指的往下望着自己手上拎着的烤雞,眼角微抽,”那不是飯”這乞丐別人不纏上,怎麼就纏上她啊

“賞我一支雞腿也成啊……姑娘……”

這個乞丐想的倒美啊,雞腿

雞頭還差不多

“沒有”不是她沒同情心,而是這隻烤雞她考慮了好久,才忍痛把牠買下的,已經規劃好了要怎麼吃上一個禮拜的啊

“好心姑娘,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你忍心看我凍死街頭嗎?”乞丐抓着她的衣角緩緩爬向她。

“你凍死也不關我的事情”玉琉璃狠下心。

虧這乞丐還長的人模人樣,不,簡直是長得俊美非凡,手指甲上連個污垢都沒有,除身上這件看起來破舊百家衣讓他看起來像個乞丐,這人哪點像乞丐了?

換下這一身乞丐裝,說他是某戶大戶人家家裡玉樹臨風神采翩翩的少爺,也絕對有人相信

偏偏他人五人六好手好腳的不去找份正當職業,再這裡當乞丐,就算去去當個和尚敲敲鐘也有口粥喝,搞不好還因爲長得面貌好,能多吸引些小媳婦大姑娘的香油錢,當個美形男和尚,怎麼也比做乞丐強

而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好吃懶做混吃等死的人,現在拽着她衣角的乞丐,就是其中之ㄧ。

“姑娘你的良心啊——”乞丐顫抖的手直指着玉琉璃手上拎着的烤雞。

“給狗咬了。”

乞丐頓時愕然,晶亮的黑眸裡閃過一絲笑意。”——那還有肝、脾、肺、腎啊”

“被貓叼了”玉琉璃又扯了扯他還被乞丐緊拽在手中的衣角。”快放開我”可惡,這個乞丐長的就比她有肉,居然還死纏着她要肉吃

“你忍心讓一條生命就在你眼前消逝……”乞丐唱作俱佳的更是拽緊她的衣角。

“你不要一直拉着我的衣服,拉破了你要陪我啊”玉琉璃拼命了要扯回被乞丐拽着的衣角好甩開這纏上她的乞丐。

乞丐很是大方的說着。”姑娘不介意,我倒是還有一件百家衣可以陪給姑娘”

百家衣,難道要她跟他一樣當乞丐啊

她額角抽了兩下,當下一口回絕。”免”

“賞我一隻雞腿吃吧,姑娘”

可惡這乞丐是真的黏上她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看來她今天不賞給這乞丐只雞腿吃,這乞丐是不會放過她,這街上人這麼多爲什就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她,把這乞丐趕走啊

玉琉璃柪不過,最後只好跟乞丐討價還價起來。”雞腳一隻”

“雞腿”

玉琉璃露出十分不捨難以抉擇的表情動苦的喊出。”雞頭”

“雞翅”

玉琉璃惱了,雙臂斥腰,低喝。”喂,這位乞丐大哥你不覺得你粉過分嗎?你把一整隻雞的精華都要走我吃什麼”

乞丐那對如墨玉的眼珠子溜滴轉了一圈,漂亮的嘴角一扯,露出一排閃亮漂亮的牙齒。”雞頭也行,感謝姑娘,不過最好再附加一個雞屁股,這樣纔有頭有尾啊,是吧,姑娘”

玉琉璃拳頭忿忿的握緊,額角抽了兩下,真想一拳揍飛這乞丐,不過,她本來就不吃雞屁股,給他也無妨。

“你等等。”她左顧右盼了下,找了較無人的角落蹲下拆開何葉包裹的烤雞,心疼的要將雞頭扭下來給乞丐之時——

“啊——”驚恐尖叫聲頓時響徹整條南大街。

她,她要,她要宰了這個乞丐

她纔剛掀開荷葉,要將雞頭拽下來給這乞丐,他居然,居然,眼捷手快的在烤雞上頭全吐了他的口水

口水、口水耶

就在玉琉璃尖叫聲還未停止時,乞丐更是手腳利落的操過那隻佈滿他口水的烤雞,毫不猶豫的就往嘴裡送大口大口囫圇的吞下烤雞肉,啃的滿嘴油膩。

乞丐邊吃還邊惡劣的喃着。”味道不錯,可惜就是冷掉了,這時候如果再來壺燒刀子或白乾就更完美了”吃的津津有味的同時,還不停吮着手指上的油膩。

眼見自己的烤雞在她眼前,三兩下就被啃個精光的只剩下雞架子和左右晃動的雞頭,而她一口都沒吃到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乞丐

玉琉璃雙眼倏地噴出兩簇熊熊怒焰,握緊的拳頭上佈滿青筋,”我、要、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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