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等待老者的答案,儘量壓抑着緊張的心情,我知道迎接我的是真正的答案。
老者微微沉吟了半晌,輕咳一聲:“從這說起吧……”說着舉起右掌,一股黑色的能量透過手掌開始擴散,非常的濃郁,在手掌邊緣如靜電般閃動,但沒有脫離手掌的霧狀,而是和手掌融合在一起,好精純的麒麟氣啊。
與此同時我的麒麟氣再次不受控制的,脫體而出,纏繞在手臂之上,但是比起老者的渾厚底蘊,顯然要差很多。
老者手一晃,麒麟氣收回體內,我也將再次受控的麒麟氣收回。老者喃喃道:“你應該知道,除了朱玉磷和你外公之外,只有一個人當年受過麒麟煞的侵體,我的身份不難猜吧?”
我壓抑着心裡的激動,“您是當年機場建設工程師李衛國?”
老者聽到這個名字,臉上波動也很大,嘆了口氣:“很多年沒人叫我這個名字啦。”
李衛國當年和我外公在機場也算是同生共死,更何況他的父親李大彪和我外公更是生死之交,說我們淵緣甚深一點不爲過。
我有點顫抖的叫了聲:“大叔!”論起輩份,他的確是我的父輩,只是現在這翻相貌確實不像是五十來歲年紀。
李衛國深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帶着強烈的情感,但是並沒有答應我的稱呼,而是長出了一口氣,靜靜的道:“你們可能也很想知道我爲什麼是這麼衰老,一切都要從麒麟氣開始。”
李衛國將他這二十多年的際遇跟我講了一遍,我們聽了也是心潮澎湃,知道他這些年過得相當的不容易。
其實李衛國當年和我外公一起受煞氣衝身後,我外公受過治療便回村裡料理一大堆爛攤子,畢竟死了這麼多人,事情非常的棘手。
李衛國本人在白雲觀住了一些日子,對麒麟煞的瞭解比我外公要多一些,而且當年由於一清道長先救的是他,所以煞毒只侵蝕了他的右手,相對我外公要輕一些。
但對於人生的態度,他不如我外公豁達,畢竟我外公經歷了多年陣仗,血雨腥風的走過,人死看得淡薄得多了。因此回到老家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李衛國剛三十出頭,還沒成家,對此非常的不甘心,就在單位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跟隨在“陰陽道”董天行身邊,處理琉璃屍的石棺。
董天行利用《天星圖錄》觀星相查運勢,找到這個風水的反穴,將李存孝的石棺移棺到此,其間也經歷了很多曲折,李衛國始終跟在身邊。董天行最終收他爲徒,將一身發丘中郎將的手藝盡數傳於李衛國。
李衛國和董天行對李存孝的葬數也覺得非常的可疑,在二十年前就進入了溫韜爲李存孝設的虛冢內,地宮中的一些機關對於董天行這樣的行家來說根本微不足道。他們雖然沒有得到那捲白帛,但是卻得到了另一樣東西。
玉竹簡!得到第一片玉竹簡後,李衛國就請文字專家進行了破譯,結果這是一份古代類於祭祀的內容,但是由於竹簡只是一部分,內容並不完整,因此並不能知道里面具體的內容。
但是在我將帛書的內容告訴李衛國後,他肯定玉竹簡內容肯定是溫韜得到的升龍訣。
李衛國那時候雖然不知道玉竹簡的真實內容,但洽巧在李存孝墓中的那片玉竹簡中提到長生煞的內容,因此李衛國將他視爲唯一的線索,這些年中李衛國走遍了全國各大省份,遍尋王候大墓,不爲尋寶就爲了能再找到一片玉竹簡,能將裡面的內容破解。其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艱險,這一屋子寶貝也是這些年積累下來的。董天行在十五年前飛昇後李衛國就孤獨的一個人行走在各個古墓之中。
在這二十年的艱苦歲月中,李衛國也將麒麟氣的練氣方法研習精通,麒麟氣的能量越來越強大,但是反噬也越來越強。在麒麟氣的侵蝕下,衰老的非常快,因此剛五十來歲的人,面相已經近盡七旬了。
但是李衛國也並非易與,終於讓他想到這個泄煞的極地,現在每隔三個月,李衛國就要到這裡來將體內的漲滿的麒麟氣泄掉,才能終止麒麟煞的反噬,總算是能抑制住了麒麟煞對身體的負荷,也將這個洞穴改成了他自己的“家”。
我聽了心中也是非常震驚,若不是能遇到李衛國,將來我不是也會瞬間衰老,暗叫一聲僥倖。
待李衛國將這二十年的事情講完,我們對他的境遇也非常唏噓,三十就做到工程師,本來前途無量,現在卻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經常生活在暗無天日中。
李衛國講完這些事情,蒼老的面龐露出一絲苦澀,但眼神中也透出一絲輕鬆,這些話他已經很久沒法跟人侵訴了。
過了一會李衛國從情緒是回覆過來,古桐色的臉龐再一次板了起來,但是我們卻覺得和他親近很多。
李衛國拿出四片竹簡,其中李存孝的伏龍位,石家莊封龍山的潛龍位,我是知道的。另外兩個是這十幾年,李衛國走南闖北在近萬座古墓中找到的,分別是貴州雙乳山的雙頭龍位和湖北神農架的回龍位。(關於這兩段的冒險,將來有機會在外傳裡給大家介紹)
我不禁感嘆,李衛國這些年所受的苦,在沒有任何線索,只知道收集這玉竹簡這一點線索竟然真的找到了這四片,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將自己知道的信息跟他共享,其他五處應該是:地底龍、水龍、二龍戲珠位、七煞火龍位和三聖託天位。雖然不知道具體地點,但是有李衛國這發丘高手,能通過天星風水定穴,若要找比起以前那樣大海撈針一樣要容易得多。
李衛國聽了也很興奮,其實他收集了這四片玉竹簡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二十年裡在鬥裡的時間,已經讓他身心俱憊,本來也已經打算放棄了,就生活在這山裡等死了,有這泄煞的極地一時倒也不會被長生煞吞噬,可這種生活顯然並不是他所希望的,他幾乎窮盡一生就爲了和這麒麟煞鬥爭,現在又有了希望,他顯得非常的激動。
又聊了一會,李衛國讓我們去睡,在這不用擔心蜈蚣,這一天讓人非常的疲乏,很快我們就沉睡過去,一覺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醒了以後發現強子正在火上煮東西,李衛國還是坐在原地抽着煙,好像根本沒睡過似的。
李衛國將我叫到一旁,將他研習的麒麟氣的功法詳細講解給我,朱玉磷因爲已經做了節肢,所以不會受到麒麟煞的反噬,反而對駐顏有術,而我們的麒麟氣反噬太強,用他的方法根本不能正常引導麒麟氣在體力的凝聚。李衛國的方法更有效,我對此受益頗多。
吃過早飯,李衛國給我們指點了另一條出路,不用通過蜈蚣溝,可以躲過龍騰綠榕樹的蛇羣,直接在村裡的北面山裡有出口,雖然路途稍長,大約要走四個小時才能走出洞穴,之後再走二個多小時山路就能回到村裡。當然在蜈蚣溝蛇口救我們的也是李衛國。
本來我打算叫李衛國和我們一起走,將來去找另外幾個地方的話有他這一大助力,成功機率要高很多,但是他說他獨來獨往慣了,教我最好不要動那幾個地方,每一個地方都是九死一生,他自己會去尋找。如果有消息會通知我的,但是我知道,這些地方都非善地,他一個人太吃力了,而且隨着身體的衰老,他的身手也不比從前了。
再三苦勸之下,李衛國總算鬆了口,若我們有行動也可以通知他,去不去他自己決定。我鬆了口氣,問他怎麼能找到他。他告訴我李衛國的名字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了,他其實就住在大春的村子裡,多年前和一個獨居的老獵戶一起生活過,現在老獵戶去世了,他便住在那裡,村裡的人都管他叫“紅老頭”。
我有一種抽自己嘴巴的衝動,紅老頭正是朱玉磷打聽的當年跟董天行進山擡棺的那家獵戶,曾經叫我進山先去找他打探一下,我因爲自信能找到,沒有去,要是早去了,就少了這一翻波折了。唉,命運真是坎坷。
也正是當年那老獵戶跟李衛國他們進山,李衛國纔會跟老獵戶生活在一起。老獵戶姓紅,李衛國跟他相處長了,村裡人都只知道他是老獵戶的義子,後來都管他叫紅老頭了。
他一般三個月左右才進一次山,進行泄煞,每次在山裡住三到五天,如果沒找到他本人的話,可以在村裡留信,他會知道的。
我們點點頭,跟李衛國告別,臨行前李衛國叮囑我們在路上有一處岔路,是進入山體內的一條路,但是千萬別往那方向走,那個地方連他都不敢進去,至於有什麼他到沒說,我點點頭,既然連他都不敢涉足,看來非同小可。
收拾了一下,我們整裝開始回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