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癟顯然認識這個人叫道:“刀疤臉,你做你地下的買賣,我們狗爺看在你們三爺的面上,在河北的地面上從來沒找過你們麻煩。今天你有點欺人太甚了。”
刀疤臉是我師傅幾個堂口裡最年輕的一個堂主,在洛陽我見過一次,由於年輕經常會在外面做活,不像幾個老堂主,守着老家吃老本。
本來盜墓就不分地盤,雖說我師傅在河南一帶是地頭蛇,但是到哪個省市去下地都有可能。由於裝備運輸起來不方便,所以經常會和當地的黑道打些交道,弄一些裝備。
我昨天來的時候就已經跟洛陽那邊聯繫過了,正巧刀疤臉這會在石家莊靈壽縣一帶做活。就跟他聯繫想讓他幫我搭線,想找強子麻煩這個人說和一下,把事了一下。
沒想到,晚上他就給我打電話說道上有消息,老狗那邊打算今天在強子婚禮上鬧事。我問他得怎麼辦,要不要先去知會對方一聲。
刀疤臉是老江湖,告訴我在對方地頭上,不能太勢弱,一旦勢弱肯定吃定了你,必須得給他點顏色,然後就好談了。
於是我們商量好了今天這齣好戲,他們的人早就埋伏在附近,我起身給他先發了短信,跟他摔煙爲號。其實這一切我都是聽他的,等他一出現,就不用我管了。
刀疤臉面無表情,聽孫老癟說完,“我現在沒空跟你囉嗦,這是我們小六爺,強子是我們的人。今天你來砸場子,是你們來招我。我們三爺在哪個地頭上討生活,從來沒虧了禮數,今天你帶人來砸場子,我到要問問狗爺是啥意思。”
黃西服一開始看到刀疤臉本來挺不服氣,一聽強子是我們的人,面色有點變了。看了一眼刀疤臉,又看了看我,有點不知所措。
刀疤臉叫一擺手,讓手底下的人把他們的傢伙全下了。全安排在桌子上做下,每人拿着槍看着一桌。讓黃西服自己回去跟狗爺報信,看他怎麼說。
這時候強子的父親急着問強子怎麼跟黑道扯上關係了。強子其實也什麼都不明白,前幾天我在北京身世還看單純,警方調查過我,怎麼幾個月不見成了什麼小六爺。
我沒仔細跟他說,只是告訴他們爺倆,要想這事情好了結,一切聽我的。
強子對我還是比較信任的,把一干親友全送回家,酒店裡只留我們兩幫人。本來我想讓馬傑和小月跟強子的父親一起先回強子家,可是小月非要留下來,這丫頭我還真拿她沒折。
邊等我邊問刀疤臉,“大軍,這麼明目張膽,不會有條子來抓咱們?”(他本人叫朱軍,我管他叫大軍。是朱三刀後輩裡最有出息的一個,除了在我前面掛了的五個師兄。由於朱家這輩人丁不旺,所以朱家本族裡的人不讓我師傅再從朱家人裡選徒弟了,怕都被他斷送香火。)
大軍一笑,這種事條子哪去管,你真以爲在北京啊,在石家莊這狗爺還真算是頭號的人物,非常難惹,凡事和狗爺沾邊的事,條子能不理就不理。不然你哥們這婚結不成早就有條子來管了。
我點點頭,心放下點,問他之後怎麼辦。大軍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咋辦,我哪知道啊,我陪你演了這齣戲,剩下的看你了。”
我登時傻眼了,現在箭在弦上,你把這扔給我了,我哪知道怎麼跟狗爺這種土太爺打交道啊。
大軍看着我的表情樂了,沒事,船到橋頭嘛,要真見到狗爺,跟他打個招呼就事了,一輛車的事,沒啥大不了的。雖然這是他的地盤,但是全國各個黑道,基本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去惹土夫子。
一方面土夫子做得是死人的買賣,而且做完活就走,不影響他的生意和勢力根本。另一方面,做咱們這一行的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身上沒背條人命,死人都不知道背了多少回了,輕易沒人願意跟咱們結仇。別的不說,你說跟咱們結仇,沒兩天自家祖墳讓人刨了他也受不了啊。
我乾笑幾聲,心道這也不是事啊。大軍大咧咧的,我現在騎虎難下了。
看了一眼強子,強子反而鎮定許多,這些天被欺壓得夠了,可算是能翻個身,就一個字跟丫幹。
我看着他們倆挺鎮定,我也定了定神,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外面來了輛別克商務車,孫老癟從上面下來,過來對我說:“六爺,我家老闆不知道六爺您到地面上來辦事,罵我招待不週,這不在家擺宴請您過去給您賠個不是。”
大軍小聲給我說:“狗爺的身份肯定不會親自來的,請咱們過去算是給足了我面了,就坡下驢吧,也不能真跟他翻臉。”
我點點頭,讓大軍把他們的人全放了,我和大軍和強子一起上了商務車,跟他去見狗爺。
本來我想帶着我們那十幾號人的,也好壯壯膽,畢竟都是自己人,外面那一百來號全是大軍從工地上僱的民工,一人五十塊錢,來充場面的,早就散了。
但是大軍沒讓,說我們這回是去談判的,不是幹架,要真幹起來,這十幾號人也頂不了用。
我全聽他的,這方面我沒一點經驗,坐上對方的車,我們就不再說話了,看着車向郊外狂駛去,有點單刀附會的感覺。不會把我們拉到窮山惡嶺,挖個坑全埋了吧。
車開了大約二十來分鐘,來到一處在別墅區,都是獨棟三層別墅,每棟都帶一個小花園,看來檔次不低。
強子跟我說住在這裡的都是達官顯貴,我點點頭,心道也好,真打起來,跑到哪家都是大人物,他們也不能大開殺戒。
車子駛到大門口就停下,孫老癟帶着我們進入到大堂,完全沒有電影裡的場景,我感覺應該滿院子都是穿西裝的保鏢,門口也應該好幾個門衛。
一直到大堂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孫老癟把我們帶到大廳後就出去了,看來他還沒資格跟我們吃這頓鴻門宴。
我們往沙發上一坐,不一會一個老媽子給每個人端了杯茶。
我們喝着茶,又等了十多分鐘,還是沒人出來。
大軍說這是在磨磨我們的耐性,我噢了一聲。拿出手機來上網,管他啥時候出來,反正有的是時間。
又大約過了一刻鐘,大軍等得都有點不耐煩了,我擺擺手叫他不要急。
強子是急脾氣,但是現在都得聽我的。我心裡好笑,怎麼就突然變成老大了。不過由於坐得時間久了,心裡反而平靜了,不像剛進來時候那麼緊張了。
又過了大約十多分鐘,一個留着狗油胡的男人從樓上走下來,非常客氣的對我們說:“幾位久等了,飯菜廚房已經準備好了,請幾位到餐廳用餐,我家老爺馬上就到。”
我們三個人跟他到了隔間的餐廳,餐廳完全是中式的結構,中間是一個長的八仙桌。上面擺了幾道菜,顏色看來不錯,我沒仔細看,反正不是真來吃飯的。
我們剛坐定,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穿得是藍色的唐裝。頭髮剪的非常整齊,爲人很是幹練,不用說肯定是狗爺。他比我想像要年輕一些。(之前我問過大軍,爲啥叫狗爺,據大軍聽說,這老爺子爲人精明的很,年輕的時候跟老大出生入死非常的忠心,外號叫土狗,厲害得很,後來老大的位子就被他佔了,江湖中管他叫狗爺)
狗油胡爲他拉好椅子,他往那一坐,一派江湖大佬的風範。
我暗道一聲“罷了”就這個“範”不是一天兩天能有的,我師傅現在坐在這也就是有個氣場,但是這個“範”還真就比不了這老頭。
大軍見過狗爺,很客氣的跟他打招呼。我和強子不知道怎麼說,乾脆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