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撐在我兩耳邊,身子離我有一步開外的距離,卻已經將呼吸噴到了我的臉上,這是秋後算賬啊?剛剛明明還在說着很嚴肅的話題,怎麼,忽然就這樣了?
“那個……我……”對着他犀利的眼神,我居然連謊話都說不出口,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怎樣?恩?”他眯着眼低低的問。
“我……好吧,是我說的,你對君公子那麼好,任誰都會有這個懷疑的不是嗎?”我無奈的說。
“我對他很好嗎?戳破他的心,讓他流血就是對他好?”千歲爺有些不解的問。
“你讓他看清楚了現實,也看清楚了柳絮兒的真面目,雖然現在很痛,但比起以後真的被柳絮兒插上一刀,要來得輕吧?”
“是這樣麼?那我似乎還得找他要點報酬纔對。”沒想到千歲爺卻這樣說,看他的表情似乎並不是裝的,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
“反正,你的種種行爲都會讓人有所誤會,所以,君公子會這樣想真的不是我造成的。”
“那麼,我對你不好嗎?”他頓了下,然後貼過來問。
“好啊,真的很好。”我趕緊說。
“既然如此,那爲何你不會覺得我對你有意?”他俯視着我小鹿般驚恐的眸子問。
“因爲你是太監啊,太監怎麼會喜歡女人呢?”這話出口我就後悔了,但是卻收不回來了。
果然千歲爺渾身一僵,臉上頓時一點表情都沒有了,他鬆開手直起身子,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的說:“的確是,太監怎麼有資格喜歡女人呢?”說完這話,他就走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我真的說錯話了,我傷害了他,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在心底蔓延開來,剛纔,我真的是好蠢,怎麼就那麼沒腦子,脫口就胡言亂語呢?
此刻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這一次沒有人再來引路,我站在那走廊上,顯得很是寂寥。
“千歲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對着他消失的地方大喊起來,彷彿這樣他才能聽到:“我只是,只是胡言亂語罷了。”
“何必再自欺欺人呢?你心裡其實也一樣介意他是太監,脫口而出的話,往往纔是最直接的真心話。”
忽然一個淡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嚇了一跳,猛然回頭,就看見一抹修長的身影靠在牆上,暗影剛好掩蓋了他的容貌。
然而,就算是如此,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他的身份,那過於熟悉的味道,在我鼻端散開來。
“你來幹什麼?”我微微皺眉,心情十分惡劣的問。
“看戲啊,聽說我手裡的逃犯跑了,還潛伏在這裡,我自然要親自來探探虛實。”那人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逃犯?要找人去別處找,這裡沒你說的逃犯。”我眼神一閃,忙說。
“呵,沒有麼?”他譏笑一聲,緩步走出黑暗,一張黑色的鬼臉就露了出來,果然就是北冥流觴,看着那張噁心的鬼臉,我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怎麼會是千歲爺呢?除非他的臉是假的。
“自然是沒有的,我故作鎮定的說。”
“不是嫌棄他是太監麼?怎麼又爲他包庇起逃犯來了?還是你對那逃犯動了心思?”北冥流觴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指尖緩緩的說。
“本來就沒有逃犯,包庇什麼?還有,千歲爺是我夫君,你別一口一個太監的,很傷人的。”我皺起眉說。
“你不是還一口一個太監的說着?”北冥流觴輕蔑的看着我:“怎麼,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我……我錯了。”我緩緩低下頭說:“現在想想,我真是混蛋,這樣說,會傷了他的心。”
北冥流觴眼神一冷:“你覺得他是那樣容易受傷的人麼?”
“不是嗎?剛纔那一瞬,我能感覺到他的憤怒。”我咬着脣說,說完,脣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諸葛九九,我再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選我還是選他,這是給你最後一次選擇了。”
“無論給我多少次選擇都一樣,我選擇他,我選擇千歲爺,永遠都不會選擇你。”我堅定的說。
“爲什麼?就因爲我的鬼臉?因爲他比我好看?”北冥流觴的語氣充滿了譏諷和鄙夷。
“你不會明白的,因爲那麼多的女人都掙着想要你的眷顧,你怎麼能明白千歲爺心裡的滋味?他要接手那些你不要的女人,還不能有一點怨言,就憑這一點,我就想給他一個乾乾淨淨的我,一個完完整整,從內心到身體都屬於他。”
我的話說完之後,北冥流觴呆住了,我們誰也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着,好半晌我才嘆了口氣說:“其實你也有你的可憐,那些女人都是在算計的權勢,地位,沒有一顆真心,只可惜,比起你,千歲爺,更值得我去關心。”
北冥流觴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着我:“你在同情本座?”
“我說的是實話,或許你根本不在乎,但是,我能感覺到,千歲爺是在乎的,他想要一個真正愛他的心。”
“是嗎?”北冥流觴冷哼一聲:“可惜,你這乾淨的身子,本座遲早要奪走,而且,還要當着他的面兒奪走。”說着他一把將我拉到懷中,低下頭看着我說。
“之前沒能讓你得逞,之後也絕對不會讓你得逞。”趁着這個機會,我伸手摸了他的臉,那是真的,不是面具,他們不是一個人,不知爲何,我心裡卻有了一點失落的感覺。
“是麼?呵,你這是在挑戰本座麼?我最喜歡的就是打敗對手。”北冥流觴勾起了一個輕淺的笑,但是那鬼臉太過恐怖,笑起來,就覺得十分猙獰。
“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那麼多女子對你鍾情,你隨便選一個都比我來得好,來得美不是嗎?”
“話說沒錯,但,卻偏偏是你,對了本座的胃口。”他說着低頭就來咬我的臉。
“不要,你上次已經把我的嘴弄成這樣了,咬在臉上,我還怎麼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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