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他低頭掃了我一眼，剛纔還一副憤怒受傷的模樣，現在卻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了一般冷然。
“你……很受傷？”我猶豫了下問。
“爲何？”他淡淡的問。
“因爲絮兒姐姐喜歡的人不是你。”我說出口就覺得有點不妥，這樣他不是得更難受了？
他眯了眯眼：“是嗎？你覺得我對她有情？”他這話說得有點輕視的味道，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不是嗎？”剛纔那一幕，我怎麼想都應該是這個意思的吧。
“你覺得是便是吧。”他漫不經心的說。
“哦，其實，我覺得你挺好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個絮兒姐姐要喜歡那種人，卻不喜歡你。”我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以爲他真的受傷了，於是想盡辦法的想安慰他。
“那麼你呢？我和那種人，你選誰？”他聽到我這樣說，頓住了腳步，摸着下頜看着我問。
“選你啊，那種惡鬼，我纔不選呢。”我沒有一絲猶豫，因爲當初我就做出了選擇了。
“可是，我不能人道，是個廢人，有些地方，恐怕連普通男人都比不上，這樣也無所謂麼？”他看着我問。
“雖然你這個人的確是有些莫名其妙，脾氣也不好，但是，人總好過惡鬼吧，再者說，現在想想，要我嫁過來也不是你的意思，我也不該遷怒於你，最壞的就是那個人，所以，你放心啦，既然做了你的妾，我就會一心一意的對你。”
“你這套說法還真是令人意外啊。”他似乎真的是有些愕然了。
“沒什麼啊，或許我的選擇的確和其他人不一樣，但，我選的，我就不後悔，而且會一直遵從。”我對着他微微一笑：“對不起，我不該因爲被迫嫁給你，而敵視你。”
之前一直排斥他，多半是因爲被迫，而且逼我的人還是北冥流觴，所以牴觸的心一下子就產生了，經過這兩次的接觸，我覺得他似乎也不是那麼壞。
“你的意思是，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了？”他沉默了好久，才緩緩的問出這個問題。
“恩……你要這樣說也沒錯啦。”我臉微微一紅，接着說：“做好朋友也可以啊，知己，對了，紅顏知己，我可以做你的紅顏知己。”我想到這個身份，頓時帶了幾分期待。
他眯了眯眼：“你想靠近我身邊？做我的知己？”
聽出他語氣裡的異樣，我眨了眨眼睛：“難道你不願意麼？”
“你是他派來的人，你說我會願意麼？”
我頓時一愣：“你還是懷疑我啊？”心裡不覺有些受傷的感覺。
“其實你要證明自己也不難，那個女人，柳絮兒，我懷疑她纔是最大的奸細，我剛纔演出那一幕也是爲了試探她，並且讓你能靠近她，我看你和她之間已經惺惺相惜了，她現在應該很信任你。”
“所以呢？你要我潛伏到她身邊去，監視她？”
“哼，以她那點手段，我也不擔心她能查到什麼，我只是要你去盯着點，別讓我戴了綠帽子還不自知。”
“啊，你要去探查她有沒有姦情啊。”我瞠目結舌：“這裡是千歲府，你覺得她會在這裡偷人？”
“那位爺，無處不在，昨夜他不是還來找你了麼？”千歲爺斜眼看我：“或許，你也不能讓我放心，哼，我接收的都是他用過的女人，真是該死。”
“呸呸呸，你要找穩婆來驗就趕緊找，我真的還是完璧之身啦。”虧得我還爲了他拼命拒絕北冥流觴呢。
“看來你的確沒問題，不過，你看見剛纔我說要找穩婆時，柳絮兒那個表情了麼？你猜她到底是不是完璧？”
“……好吧，我幫你，不過並不是爲了證明自己什麼，而是覺得你挺可憐的。”我點點頭說。
“你說什麼？你覺得我可憐？”千歲爺瞪大眼睛看我。
“是啊，你是挺可憐的。”我點點頭。
“你這是在同情我？”他的聲音都開始有些不穩了。
“呃，也不是啦，反正我會幫你的，那個柳絮兒隱藏的可深了。”我擺了擺手說：“做不了夫妻，做兄妹也一樣對吧。”
“我可不需要妹妹。”千歲爺涼涼的說。
“你這人真是的，我幫你了，你還那麼不會說話。”我翻了個白眼。
“你倒是挺有趣的，從來沒有女子會對一個太監如此好，所有嫁過來的女人，都覺得自己一輩子都給毀了，包括那個柳絮兒，你卻不覺得麼？”
“不會啊，反正在左相府過得比這裡更不堪，這裡至少性命無憂，不會被人明目張膽的騷擾。”
“騷擾？誰敢騷擾你？”
“還不是那位爺。”我無奈的說：“我最怕和他單獨相處了。”
“因爲他是惡鬼？”千歲爺有些玩味的問我，他並非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但是現在卻頻頻向我發問，讓我忍不住愣了他一眼。
“是啊，而且他很殘忍，隨便就殺人取血。”
“我說了，那幾個婢女不可能是他出的手。”
“就算不是他殺的，但是我親眼見他下令殺死了五夫人，還有那個地牢裡，聽說只要是反對他的人，都會被關進去，那個房間我住過三天，真的太可怕了。”我說到這裡，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以爲你膽子挺大的，沒想到，也是如此的膽小啊。”
“那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有人告訴我，那個裡面只有絕望，一點都沒錯。”
“閻婆告訴你的吧？”千歲爺淡淡的問。
“恩，你也認識閻婆？對了，你是那位爺面前的紅人，自己認識他的人了。”
“是啊，我是他手下的紅人，你還敢肆無忌憚的說他的壞話？是因爲諸葛天墨對你說了什麼吧？”
我剛要說，卻猛然發現，這樣不知不覺就被他帶着差點什麼都說了。
“沒有啊，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對他的憤怒，既然是同樣憎恨他的人，我能感受到你對他的恨意。”我忙說。
“是嗎？好了，不說其他，幫我看住了柳絮兒，我要知道她的一切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