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有些擔心他,但還是先到門口守着,不一會,村長果然又來了,後面跟着幾個面無表情的漢子,挑着一個大木箱,看上去有點像錦盒,一步步走了過來。
我微微皺眉,那麼大的個箱子,他是打算在這裡擺上幾桌嗎?
我有些遲疑的擋住他們,說:“會不會太多了。”
村長一臉神秘的說:“這是專門爲那位貴人準備的。”
我越發覺得古怪了,想着應該是又一次試探,便皺起眉來,冷冷的說:“誰知道你們帶來的是什麼東西,給我打開來,我要看清楚。”
村長頓時有些爲難,說:“這不太好吧,要看也擡進去再看,免得被其他村民看到。”
我一言不發的走過去,一腳把盒蓋子踢開,裡面居然躺着一個妙齡少女,少女四肢被綁,雙目被黑布綁着,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轉頭看着村長,冷冷的問:“你這是打算讓這小浪蹄子,進去伺候我夫君啊。”我語氣頗爲不善。
“哎呀,這都是誤會。”村長忙過來圓場:“那位爺不是好這口嗎,這不過就是食物而已。”
其實我也很清楚,以前北冥流觴在諸葛府,也曾吃過不少人吧,諸葛天墨用這人孝敬他,也無可厚非。
可是,真的看他吃人嗎?
我還是緊皺着眉頭,這也算是一種試探吧,一時間就有些猶豫起來,到底該不該要這些人進去。
“我家夫君不需要這樣的食物,而且他現在也不可能在這個村子裡吃這樣的食物,否則,豈不是和你說的人一模一樣了。”
我四兩撥千斤的吧問題又推到村長那裡,他臉上似乎有些尷尬,之前還一臉正氣的求我們就他的村子,現在卻巴巴的擡村子裡的人過來,讓我們進食,這說起來似乎有些不通。
“這……這……”村長支支吾吾的猶豫起來。
我不耐煩的打斷他:“別這這那那的,莫不是你跟那宅子裡的人是一夥的?”
村長猶猶豫豫,簡直是萬般無奈,頭上開始留下細細的汗珠。
我冷哼一聲,低低的吐出一個字:“滾。”
他忙不迭的帶着那羣人走了,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不對,但要我眼睜睜看着北冥流觴咬死,然後吃了那個女孩,是萬萬不能做的。
“三妹,真的是你。”背後忽然響起一個醇厚的男人聲。
我一回頭,只見諸葛夙峰就站在我身後,臉上一臉意外和驚喜,連他也到異世了,看來諸葛天墨一定是掌握了來去異界的方法,否則怎麼能這麼巧。
“大哥,你怎麼也在這。”我回頭,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問。
“唉,一言難盡啊,我父親和奶奶都到了這裡,我在那邊獨木難支,只能想辦法來這邊與他們團聚,可惜了我一身本事,在穿越結界的時候全部都沒有了,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諸葛夙峰臉見哀傷的說。
“其實也不是絕對,我同夫君一起落入此地,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千歲爺也同你一起來了?”諸葛夙峰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的問。
我點點頭,說:“夫君想到這邊尋找一些東西,我也不願與他分開,便跟着他來了。”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我們還能在異界相見,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也不知千歲爺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回去。”
我們兩人都是懷揣目的,他這樣說,無非就是讓我轉告北冥流觴,他諸葛家並沒有穿越異界的能力,而我說這些話,也依舊是爲了讓諸葛天墨更加確信,北冥流觴力量沒有因爲穿越異界而消失。
我想了想,便說:“夫君此刻就在我房中,大哥,要不要我爲你引見。”
諸葛夙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敢答應,訕笑着說:“我就不打攪千歲爺休息了,我也只是準備回府,有些驚訝罷了,你也知道,千歲爺並不喜歡我。”
“也對,千歲爺最近心浮氣躁,脾氣不怎麼好,總是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剛剛着村長好心準備的飯菜,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讓我倒掉,在這窮鄉僻壤,他還這麼挑剔。大哥若是在這時候進去,他動手的話,恐怕我也攔不住。”
果然,我話落,諸葛夙峰臉色就十分難看,忙說:“若是不習慣這些粗糙的食物,我回去便命人準備精細的美事送來,就當是孝敬他千歲爺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這一波又一波的試探,實在讓我有些疲憊,但北冥流觴的失態的確非常差,剛剛還吐出血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身上流血。
不一會,北冥流觴卻又自己走了出來,我心中雖然焦慮,在面上也不敢表現出來,只是恭敬的對他行了一禮。
他負手而立,淡淡的說:“連兒子都出動了,接下來必然是他親自來,所以我必須在這等他,這是最後一波試探,也是最難得一波,如果我現在不能唬住他的話,今夜那些鬼還會結陰親。”
正說話間,諸葛天墨果然親自帶着僕人,提着食盒來了,見北冥流觴站在外面,他臉色忽然一沉,但還是跨步走出來,說:“怎勞千歲爺親自再次等候,實在是罪過。”
北冥流觴眼都沒有掃他一樣,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憑藉我們的默契,我立即上前一步,說道:“父親,你真的是擡舉自己了,千歲爺並不是在等你。”
“諸葛天墨,你今夜還要讓那些鬼,到這村子裡來接新娘是嗎。”北冥流觴冷冷的問。
諸葛天墨頓了一下,隨即便說:“這也是情非得已,已經和那邊約定好了時辰,若是不做,定然要遭大劫。”
北冥流觴轉過身子,看着遠處,不鹹不淡的說:“別跟我說這一套,這事我比你清楚,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村子裡,你讓那些鬼把這個村子的地脈全都搗亂了,害我如今找不到,你說着該當何罪。”
諸葛天墨頓時有些爲難,他死死地盯着北冥流觴的背影,我知道他是在糾結,到底是繼續反抗還是順從。
我深深地知道,此時的北冥流觴是強撐出來的,只要他稍稍一攻擊就會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