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見,他體內已經沒有靈魂了,只剩一個空殼,然而,藍千柔卻不接受,她拼命的抱着君千逸的身體,哀求我救他。
“他還有氣,命也不該絕,命數也還沒到,怎麼會沒有魂了呢?”藍千柔不可置信的問。
“如果你死他活,你覺得他能好好活嗎?”我嘆了口氣說:“無情天罰沒能過去,死了,閻婆爲他殉情……”
藍千柔雙目頓時失去了光芒,呆呆的看着依舊一動不動的君千逸。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我只知道,你們生時也不能在一起,現在,好歹有個機會了吧?”
藍千柔被我的話說愣了,她看着君千逸,忽然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我和他,一個千柔,一個千逸,本是掌管人間男女的神,我們是兄妹,也是最接近的人,還有誰能比我更懂他?”
“原來如此,神族不可能讓這樣的醜事傳出,你們就被放逐了……”
“不是放逐,如果是放逐,我們到哪都可以,只要兩人在一起,可是不是放逐,他們把千逸的記憶完全封印,用帝王星的力量,只要帝王星不隕落,就永遠不會解開,而且我也不能靠近他,告訴他真相,否則就會遭遇天劫。”
“難怪你一直忍着,避而不談,甚至還看着他,愛一次痛一次……”
“只要他好,我就好,可是,那地府的人都做了些什麼?把他的姻緣全部掛在北冥流殤身上,也就是說,北冥流殤對誰好,他就會愛誰,一開始的柳絮兒,加上你,就是讓他去北冥流殤面前找死,多毒的懲罰啊?”
“難怪,他就好像非要和北冥流殤搶女人一樣。”
“呵,這就是神族,就是偉大的神族,我們不過是棋子,也可能就是馬前卒,誰知道呢?你覺得你被人利用了,可是我們誰沒有被利用過?弱肉強食,不想被利用,就變成強者利用別人。”
藍千柔用力抱住君千逸,她雙眼流下淚來,顫抖的說:“我也受夠了,你說的對,活着太痛苦,不如氣死,就算沒有靈魂,也好,不用再被人利用……”
我定定的看着,沒有阻止,因爲我也很清楚,藍千柔已經幾乎被吸乾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沒有我的允許,你想死可不行。”然而就在藍千柔準備自盡的時候,一陣陰風吹過,一道黑影閃出,將藍千柔一掌打飛出去,她如同破布般衰落地上……
“誰?”我猛然站起來,眼睛一轉就看見一個高大壯實的黑影落在不遠處。
我微微眯起眼來,感受到一股陰氣迎面而來,是從那個黑影身上散發出來的。
“九九,我們好久不見了。”那聲音一點都不熟悉,好陌生。
我微微凝眉:“我認識你嗎?”
“好歹也算是做過一家人,你那麼快就不認識我了?”那人說着,緩緩轉過頭來。
意外的是,她面目不算猙獰,看上去就是一個四十開外的普通婦人,只是體型過於龐大了些。
“老夫人?”我遲疑了下,本來已經猜到了可能就是諸葛老太婆,但現在看着這個完全沒有一點老氣的中年女人,我實在無法把她們聯繫起來。
“不錯,做了一場祖孫,還沒見過面,也真是有些不妥。”老太婆淡淡的說。
“真沒想到,你居然一點都不老,之前都是裝的?”我譏諷的勾起脣問。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能得到重生。”老太婆面無表情的說。
“那恭喜你了,得到了重生。”我看着她,她也定定的看着我,我們對視着,誰都沒說話。
“她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放過她吧。”最終還是我先開口說。
諸葛老太婆淡淡掃了一眼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藍千柔,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爲何?”
“我也不想和你動手,如果你答應,那我帶他們走,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淡淡的說。
“哈,這句話該是我說的吧,到底是誰放過誰?”諸葛老太婆譏諷一笑,似乎對我的話十分不以爲然,她現在的確充滿了力量。
而且她也完全不知道,我已經能操控洪荒之力了。
“那就沒辦法了……”第一次那麼有底氣,力量帶來的好處在不斷的膨脹。
諸葛老太婆冷然一笑:“你還想動手?”她根本沒想到我會真的動手。
“據說,你一早就被千歲爺拋棄了,你妹妹反而得寵,如果你還期望他來救你的話,恐怕是要失望了,看在我們祖孫一場的份上,趕緊滾,我可以不動你。”
諸葛老太婆十分囂張的說。
我一言不發,只是慢慢閉上眼,想着剛纔釋放出洪荒之力的那個感覺,然後慢慢抓住那些力量。
等我再睜眼時,力量已經積聚在手心。
“我再問你一次,放不放?”
或許是被我的氣勢鎮住,諸葛老太婆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冷冷的說“我不放!”
她話剛剛說完,我手中的力量就推了出去,那是非常強的一股力量,幾乎把身邊所有的空間全部衝碎了。
諸葛老太婆先是愣住了,半晌後才如夢初醒般閃躲,結果身子的一半還是被切開來。
然而,沒想到的是,只剩一半身子的她,居然還能站着,還能動,而且失去的那一半還在迅速的復原。
“你……”她也變得和我娘一樣不死不滅了嗎?
“想殺我沒那麼容易,雖然你的確變得很強,但是,僅此而已,是殺不死我的。”
“這就是翠溪園和諸葛家最大的秘密了吧。”
其實連起來想,很容易就能想到,關着我孃的翠溪園,我孃的永生能力,還有死而復生的諸葛老太婆。
“是又如何?你那個賤人娘,唯一的用處就是這個了,如今也算是有點用,不枉費我那個傻兒子,對她付出那麼多,還幫她養孽種。”
很奇怪,我心裡並不難受,也不生氣,只是隱約有點好笑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便也沒有什麼情分可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