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生離死別，甚是生離死別，他每走一步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覺，我忍不住伸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襟。
“怎麼了？”他有些奇怪的低頭問。
“我怕……”我小聲說。
“怕什麼？”
“怕你真的不要我。”
“……你是因爲早上我說過的話耿耿於懷，還是，你已經知道了？”我早就知道根本不可能騙過他，除非我不面對他，不出現在他面前。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那些都是別人說的，有謠言，有猜測，沒有一個事實。
北冥流觴頓了下說：“……他們說的都沒錯，早上那些話也不是玩笑，我的確是要把你送走。”他把我放在牀上，我可憐兮兮的擡着頭看着高大無比的他，他面無表情，眼神之間帶着一抹陰鬱。
“因爲你要佔有我的身體？”我暗啞着聲音問。
“對！”北冥流觴想了很久才吐出這個字。
“要佔有我的身體，不需要這樣大費周折，你已經得到了，早就可以讓我自生自滅，不是嗎？”
“……”北冥流觴沉默了，他擡手，微涼的手撫摸上了我的臉頰，順着臉頰一路向下，卻來到了我的脖頸處，他掐着我的脖子，卻並沒有太用力，只是淡淡的說：“爲什麼不殺你，還要爲你想以後的路，其實我也不清楚，你說的沒錯，要你的身子殺了你便是了，但是，我卻下不去手，那天理當殺了你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掐着我脖子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擡眼看着他，雙眼含淚卻不曾落下，堅定不移，是堅定我對他的感情，冰山堅不可破，不是一點點犧牲和付出就能融化的。
最終他鬆開手，坐到我身邊，一言不發，我嗆咳了兩聲，他的力道確實也不重，揉了揉發痛的脖頸，我靠過去依偎着他。
“不怕我真的殺了你嗎？”他聲音有些沙啞的問。
“不怕。”我只突出兩個字。
“可是……我們的緣分也就止於此了。”他幽幽的說。
“爲何？我不要身子了，那個身子給你，只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要了。”
“留不下了的，我身邊的所有的女人，包括冷逸霜，都不能被留下。”北冥流觴嘆了口氣說。
“爲何？”
“別問爲什麼，那樣並沒有一點意義。”
“昨夜你還說絕不放手……”
“那就當昨夜是一場玩笑吧，五天之後，你必須離開，我會抹掉你所有的記憶，以後就去過小丫頭的生活吧，總能找到一個疼愛你的人。”
“是嗎？找到那個疼愛我的男人，然後嫁給他？”我淡淡的問：“你真的不在乎？”以他那種佔有慾，他能不在乎嗎？
“不……在……”乎字還沒出口，我一下子就吻住了他的脣，不讓他再言不由衷下去。
北冥流觴愣了一瞬，隨即推開我：“你現在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別撩撥我。”他的眼神閃過一抹紅光，怕他再暴走，我也不敢再造次了。
“誰讓你言不由衷了，明明都生氣了，還要說不在乎，說句實話不行嗎？”我嘟着嘴說。
“……你越來越放肆了。”北冥流觴頓了下，緩緩的說。
“那麼你要懲罰我嗎？”我歪着頭問。
“你以爲我不會？”他眯了眯眼睛，一把將我按在大腿上，舉起手就往我屁屁上打了幾下，不輕不重的，也不覺得疼。
“一點都不疼……”我喃喃的說：“明明下不去手，還要逞能。”
“諸葛九九，你真的要我狠狠罰你不可嗎？”北冥流觴皺着眉一把將我按在牀上，但是我能看出他只是有些懊惱，並沒有太過生氣。
“爺……別不要我好嗎？”我伸手摸着他的臉，一咬牙紅着臉說：“我還沒有真正成爲你的女人，不是嗎？”
他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良久他才淡然的說：“你不是一直都在抗拒嗎？”
“不，我早就想當你的女人了，心甘情願的。”現在不說清楚，等失去了再說嗎？即便再羞澀，也要說出口。
“一個……十歲的小屁孩兒，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可笑嗎？”然而北冥流觴頓了半天，卻是這樣緩緩的說。
“我想這樣的嗎？人家本來至少還是一個妙齡少女……”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回自己的身體對不對？”北冥流觴坐起來，皺眉問。
“不，我只想要你。”我坐起來，抱着他的腰撒嬌。
“你爲何不能理解我的苦心？留你固然不難，但是要送你離開，保全你，就很難，你懂嗎？”
“……那好吧，這五天，你陪着我，我們好好珍惜這僅剩的日子，以後，恐怕再也不能相見了。”既然說不通，那就拖住他，找到月末的屍骨，燒掉，那就一切都解決了。
北冥流觴想了很久，這才輕淺的說：“好吧。”
“我能叫你觴嗎？不過是五天而已，我們誰都不見，不會被人發現的。”我想到孟婆那個小女娃，一口一個觴的叫，心裡總是不舒服。
“好。”他居然答應了，我本來沒抱什麼希望的。
“真的？真的可以嗎？”我高興的問。
他挑了挑眉：“這就高興成這樣了？”他頓了下說：“你們女人的心思果然是奇，不，應該說，你的心思，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你也有捉摸不透的事了？”
“對，越是捉摸不透，越想琢磨，或許一開始就是我的錯。”他捏着我的臉：“罷了，不過五天，就放開心扉，好好寵你五日，算是最後給你的禮物。”
“你送我走，能不能不消掉我的記憶？”
“……這是爲了護你周全。”北冥流觴頓了下說：“你有記憶，終究是對你不好的。”
“我守着這個記憶，纔會對你從一而終。”我低低的說，他雙手微微一捏：“好吧，我答應你。”最終還是答應了。
“看吧，我就知道，你其實根本不願意我另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