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個人的身影漸漸出現,北冥流觴微抿着薄脣,面無表情的走過來,他的雙眼已經不紅了,看得出是恢復了理智。
“喲,北冥,好久不見了。”這個蛇王知道他的真面目?
“老蛇,這麼多年,你還是不肯說嗎?”北冥流觴一眼都沒看我,好像我不存在一般,只是看着蛇王問。
“我說過的,我會把秘密告訴第一個出現在這裡的陌生人。”蛇王看向我。
“她是我的人,你告訴她,也就等同於告訴了我。”北冥流觴說着轉頭看我:“他剛剛和你說了什麼?”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口,難道要我告訴他,我就是命中註定要殺了他的女人?
“說!”北冥流觴見我猶猶豫豫,冷冷的喝斥。
“他想殺你。”我脫口而出的居然是這四個字。
“不是這個。”北冥流觴不耐煩的說:“他有沒有告訴你什麼秘密?”
“放心吧,那個秘密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就來了,來得還真快。”蛇王此刻居然出聲幫我說話?我倒是有些詫異了。
“你以爲,我會信?”北冥流觴看着我:“他剛剛和你說的話,事無鉅細,全部一字不落的告訴我。”
“哈哈哈,北冥流觴,你就那麼害怕那個預言嗎?如果預言裡的人就是她呢?你待如何?”蛇王頓時大笑起來問。
北冥流觴微微凝眉隨即卻忽而一笑:“你想挑撥離間?算了吧,你還不夠火候。”說着他一把攬住我往外走。
“北冥流觴,你總歸有一天會死的,我蛇族不會白亡。”
“用你蛇族千千萬萬的生命去換取一個子虛烏有的天機,我想蛇族那些死掉的子子孫孫肯定都在怨恨你,嘲笑你吧。”
“……”蛇王不說話了,我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這個秘密對北冥流觴來說,肯定是非常執着的,現在他要是逼問我怎麼辦?
“如果只是子虛烏有,你爲什麼把我困在這裡?自欺欺人不是你的風格。”
“謠言也是利刃,我困住你,只是爲了阻斷謠言,我,北冥流觴,是不可戰勝的,永遠。”北冥流觴一字一句的說。
“哈哈哈……”蛇王卻大笑起來,聲嘶力竭,北冥流觴面無表情的摟着我走了出去。
沒想到從石洞裡走出去之後,卻是書房?我也沒注意剛剛是從哪裡走出去的,他一路都沒有說話,表情沒有一絲多餘的變動,從始至終,我也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千柔,幫她療傷。”回到書房,他第一件事就是吩咐藍千柔幫我療傷,我的脖子上有他的指印,深深的,已經淤青了,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
“不準留下一點痕跡。”北冥流觴又加了一句,然後就走出去了,石洞裡的事,他隻字未提,但是我知道,這事,已經成爲一個石頭,墜入了他的心底,梗在那裡,遲早是要爆發的。
“藍管事,你受傷了嗎?”我記得之前是她阻止了發狂的北冥流觴,救下了我的。
“渾身都是傷,好在千歲爺還有一絲理智,沒有殺我。”
“每一次都害你受傷流血,我欠你的太多了。”我垂下頭,這份人情,我欠的很無奈,卻又不得不還。
“我也只是在做該做的事罷了,你無需掛心。”藍千柔一邊幫我療傷,一邊淡淡的說。
“其實,千歲爺爲什麼忽然發狂?”我心有餘悸的問。
“你說了什麼嗎?”藍千柔似乎也有些迷惑。
“……”我頓時不說話了,她看了看我說:“果然,在他發怒之前,你說了什麼,讓人如此的喪失理智,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憤怒成這個樣子。”
“他一直不信任我,總覺得我會和君公子一起背叛他,不斷的試探,還讓你來試探我,所以,我才問他是不是曾經遇過這樣的是,被人揹叛過……”
“原來如此。”藍千柔似乎知道些什麼,輕淺的說。
“他真的……被人揹叛過?”可是好像也不對,柳絮兒也背叛他了啊,而且背叛的很徹底,直接一頂綠帽子扣下來,他也沒有過於動怒。
“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也不要再問,否則,我不會再救你,因爲你死了也是活該。”藍千柔冷冷的說。
“爲什麼?我不懂。”我皺眉。
“你不需要懂,每一個人心裡都會有一個不能碰觸的秘密,你要去碰,被殺死,那是你自找的。”
“……之前你說君公子要見我,要和我說一句話,是千歲爺要你來試探我的吧?”既然她話都說的如此決絕了,我自然也不傻,不會在糾纏不清,便岔開了話題。
“爲何你要這樣說?”藍千柔眯了眯眼問。
“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讓我見他,他也認不出來啊。”
“你身體在地獄,現在借住在這個身子裡的事,他全都知道,否則,你以爲他爲什麼敢選柳絮兒?”
“那爲什麼千歲爺要把我弄到那個鬼地方去,讓我看着君公子做選擇呢?他明白的是要我死心。”
“他的確是要你死心,所以無論我有沒有試探你,你都要去這一遭,記住了,我不會用君千逸的事來和你開玩笑。”
“你到底和他什麼關係?”她從來不曾如此維護過一個人。
“沒關係,但是,我就是要護他。”
“護他就讓他離我遠點,還有,北蜀不是省油的燈,你不該多去護着他點?”
“你以爲我想他靠近你嗎?但是,他……我不想違揹他的意思,不想他難過。”藍千柔淡淡的說。
“你愛上他了。”這不是疑問,是肯定的。
“我沒有心,不會愛。”
“那是自欺欺人。”我嘆了口氣說:“君公子是個好人,他值得的,你也是,你們郎才女貌,如果在一起的話,千歲爺也就不會再繼續針對他了。”
“你不懂,我不是人,我們根本沒有結果。”
“我和千歲爺都有結果,他也不是人。”
“那是因爲,你本來也不是……”藍千柔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好像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