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我喃喃着,渾身虛脫一般的沒有半點力氣,眼皮也十分沉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紅光閃過腦海,我喉嚨一甜,噴出一口血來。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北冥流觴一把接住我倒下去的身子,用手按住我的人中。
“殺死北冥流觴……”我又機械的說。
“有人給你下了咒?”他眯了眯眼:“這麼強大的咒術,要是消除你的記憶,你的腦子就被毀了。”
他擡手按住我的腦子,好像收回了什麼,一股黑氣慢慢散開來,我這才似乎安靜了點,乖乖的睡着了。
“魁!”北冥流觴冷冷的喊了一句。
“千歲爺有何吩咐?”
“你主子回來了,你要去跟他嗎?”北冥流觴淡淡的問。
“……他不是。”
“呵,他是,你心裡清楚的。”
“對,屬下心裡清楚,到底誰是主子。”
“好吧,去地府查,到底是誰給她下了咒,冷逸塵,閻羅,黃泉,還有地獄深處的火魔怪,這四個最有可能。”
“是!”
“等等,還有一個……孟婆。”
“屬下馬上去查。”
“你終究還是回來了啊……”北冥流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緩緩的說。
第二天我醒過來,只覺得頭痛無比,好像要裂開了一般,昨晚怎麼說着說着就睡着了呢?
“頭疼嗎?”北冥流觴輕淺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回頭看見他拿着一本書冊,半臥在錦榻上翻着,並未擡眼看我。
“恩,我頭好疼。”我捧着頭喃喃着。
“把旁邊那碗藥喝掉。”他淡淡的說。
“哦。”我不疑有他,端起藥碗就喝了下去,又是那股子血味,濃濃的血味,我根本不敢去猜測這碗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準吐。”北冥流觴緩緩的說。
“哦。”我可憐兮兮的忍住胃裡的翻騰,但是不一會兒卻也驚奇的發現,頭不疼了,身體也十分舒服,也不白受那苦。
“爺……我怕。”我低下頭可憐兮兮的說。
“怕什麼?”他翻着書頁緩緩的問。
“怕你不是你。”我輕淺的說。
他翻書的手頓了下說:“還在爲昨夜的事耿耿於懷?”
“我不能不相信我的眼睛,我現在也很迷茫……”我幽幽的說。
“迷茫嗎?”北冥流觴嘆了口氣站起來說:“那我來問你,如果讓你選,我,和那個惡鬼,你會選誰?”
“你,自然是你,毫無疑問。”
“那你還迷茫什麼?”
“我……我怕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我怕由愛生恨。”我咬着脣低下頭說。
“那就是一個惡鬼,不是千歲爺,也不是那位爺,信不信隨便你。”北冥流觴站起來說:“人類就是如此的愚蠢,只看表象,你若是覺得那個惡鬼就是那位爺的話,我可以送你去他身邊。”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呵,沒有真相,沒有真相,你待如何?”他冷笑一聲問。
“我很亂,我想靜一靜。”
“哼!”北冥流觴不悅的哼了哼,然後就消失了,我能感覺到他是帶着怒氣離開的。
一人二魂,那也只有一個人,現在怎麼就變成兩個人了呢?但是,那個惡鬼,雖然什麼都一樣,卻是冷酷到了極致,一點點暖意都沒有,我那時候很清楚的明白,被他抓到,我必死無疑。
那我到底在這裡糾結什麼?只是忽然出現的那張鬼臉嗎?
我抱着頭,顯得很迷茫,或許是因爲惡鬼的出現,印證了我心裡最不好的那個猜想?
真相也許真的不該讓我知道,知道了人就會崩潰,那不如選擇不知道?我這樣想之後,人似乎也就清明起來了。
現在我反而開始擔心起藍千柔的情況來了,我走出去,外面沒有人守着,那藍千柔現在在哪呢?
“小妹妹,昨夜那麼大動靜,沒嚇到你吧?”忽然,一個輕淺的聲音響起,我眯了眯眼看向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冷逸霜。
“什麼動靜?我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我一臉茫然的看着她說。
“是嗎?不知道,你往我那跑什麼?”冷逸霜輕淺的問。
“我……哪有……”
“我都知道,雖然最終沒到我的幽蘭閣,但是我其實也是想來救你的,只不過,那人太過厲害,權衡利弊,我也有些猶豫,畢竟你對我並不友好。”冷逸霜輕描淡寫的說。
“我根本不知道你住在哪,胡亂跑的。”我避重就輕的說。
“無妨,你會跑到我那邊去,也算是有緣,就別再這樣巨人於千里了吧。”
“那好,要我信你,你就帶我去見藍姐姐。”我擡頭看她。
“藍千柔嗎?好,我帶你去。”
“誰在何處,你全都知道嗎?”我故意好奇的問。
“自然,我是這個府的當家主母啊。”她理所應當的說。
“哦。”我應了一聲低下頭不說話了。
“那麼你呢?我帶你去見了你的藍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當初是怎麼來的這裡?如何遇見夫君的?”
“其實,我是餓暈在路上,等我醒來,就看見爺了,爺說我的眼睛很漂亮,所以收我做他的奴婢,讓我跟着他回來。”
“你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從小就是乞討的大娘養大我的,不過前不久大娘病死了,我也流離失所,餓了幾天幾夜,如果沒遇到爺,我就餓死了。”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幸得你命不該絕。”冷逸霜輕淺的說着,擡手摸着我的頭頂,我不怎麼習慣的避開了。
“也難怪你這孩子不愛和人親近,像個小刺蝟似得。”她笑得那麼和藹,我卻有種寒氣往上涌的感覺。
“藍姐姐到底在哪?”我警惕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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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怎麼那麼熟?”
“這一路上都是她照顧的我,除了爺,我只信她。”我忙說。
“是嗎?其實我也可以很好的照顧你的。”冷逸霜淡淡的說:“我可以把你當做自己的女兒那般看待。”
“沒有人可以取代我娘。”我不悅的說。
“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