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會暈倒。”北冥流觴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身子也被他托住。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虛弱的問。
“這是我的地方,我想去哪就去哪,怎麼還要你同意?”北冥流觴懶懶的問着,擡手在我鼻端一晃,一股刺鼻的味道頓時讓我混沌的腦子一下清醒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揉着被衝得生疼的腦門心問。
“你以爲那柳絮兒怎麼就能醉?酒里加了點催情的藥,但是並不能使人昏睡。”
“是那個香?”我頓時想起來,那個香味,我也是聞了之後,身體就不舒服了,最後連東西也吃不進去。
“對,那個香,人聞了,會無法進食,難受,眩暈,而如果不是人的話……”北冥流觴意有所指的說:“只會睡一覺,然後沒有任何不適。”
“柳絮兒不是人?”我嚇了一跳,他這個意思難道是這個?
“我也不知道,但是會懂鬼語的,寫出那種東西的,肯定不是人。”
“你在試探她?”我總算聽懂了。
“這女人本來也留不得,添點東西,讓她慢慢的上癮,可以爲我所用。”北冥流觴緩緩說着,手卻在我身上游移起來。
“你幹什麼啊?”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那句一人二魂,還是讓我有些心裡疑惑,他身上明顯的,千歲爺那種感覺不見了,對了,就是感覺,在兩個人時,我覺得他們是一個人,現在一個人了,卻又覺得好像有一個消失了。
“怎麼,不喜我與你親近麼?”他輕淺的問着,將臉湊到我頸邊嗅聞着。
“你時而溫和,時而冷漠,讓我不知所措。”我皺起眉說:“我不喜歡這樣。”
“呵,你不也是多變的麼?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卻爭鋒相對,誰都不會永遠是一個性子的,不是麼?”北冥流觴輕笑一聲,放開我,坐到桌邊去了。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柳絮兒給你的那句鬼語是什麼意思?”我看着他問。
“沒什麼意思,就是一句很普通的問候。”北冥流觴淡淡的說。
“一人二魂……”我一字一句的說,他頓了下,擡頭看我:“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感覺那些鬼畫符,很像這四個字而已。”
“那是一句話吧,怎麼能看成四個字呢?”北冥流觴眯了眯眼,忽而站起來,一把捏住我的下頜:“你在懷疑什麼?”
“是你自己在心虛什麼吧?”我淡淡的說:“你的手,在微微發抖了……”
北冥流觴一把甩開我,他拍了拍手說:“我最恨別人三心二意,你既然選擇了我,就不該在隨意的想念別人。”
“你什麼意思?”我瞪大眼睛問。
“你一直質疑我的身份,無非就是忘不了那個千歲爺不是嗎?”
“你就是千歲爺,現在這樣說,不覺得很奇怪?”我越來越看不清他了。
“奇怪的是你吧,你在試探我。”北冥流觴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說:“你沒得選擇了,無論你最終心裡的是誰。”
“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心裡越來越驚慌失措了。
“你在猜測什麼,我一清二楚。”北冥流觴拍了拍我的臉蛋,然後說:“但是,接受現實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
我看着他,他轉身要走,但是最終還是頓住了腳步:“我以爲,經歷了那麼多事,你已經吸取教訓了,懂得左右搖擺,只會讓事情越來越差,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還不夠。”
“爺……我只想要一個事實,無論事實到底是什麼。”
“事實總是不該泄露出去的。”然而北冥流觴卻輕淺的說完這話,人就走了出去。
我一下子坐到地上,想着他的話,誰知道他到門口卻又說:“不過,你不喜歡柳絮兒,我會替你收拾掉她,這是我對你的寵,從未變過。”
“你總是這樣,只要你想給我,我就必須受着,不能有一點怨言,我不喜歡,我不愛。”我憤怒的大吼,但是已經沒有人迴應我了,只剩下一陣風聲,微微吹拂。
我站起來,卻看見桌上擺着一個藥瓶子,我拿起來,打開,一股怪味沖鼻而出,正是剛剛解掉我不舒適的那個味道,這是他留個我的,因爲要在柳絮兒身邊活動,就必然會聞到那個香。
我緩緩坐到椅子上,雙眼有些失神,我終究是無法違揹他的,這一刻,我想到了提線的木偶,操縱木偶的是線,操控我的,卻是割捨不下的情。
第二天天還未亮,藍千柔就來到我門口:“九九,既然是伺候夫人,自然要去伺候夫人起牀梳洗,趕緊的吧。”
我抿着脣,萬般不願意的來到天一閣,那香,味道更濃更重了,甜膩的讓我有些作嘔。
“妹妹來了?”柳絮兒反而是容光煥發的站在那裡,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皺了皺眉說:“姐姐不覺得這香,味兒太濃了麼?”
“不會啊,你不喜香料麼?我倒是覺得這味兒提神醒腦。”
“不會影響食慾嗎?”我低下頭暗自試探着。
“不會,反而會食慾大增呢傻妹子。”
“是嗎?”柳絮兒真的不是人嗎?我細細看去,她似乎也沒那裡不妥的,影子,有,腳落地,下巴尖尖。
“怎麼了?”柳絮兒轉頭看我。
“沒有,只是,覺得這香味太濃,和姐姐這清麗脫俗搭不上罷了。”
“呵,你這嘴甜的。”她輕笑一聲說:“昨個兒千歲爺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概一炷香的時辰吧。”
“可有說什麼?”
“並未說什麼。”
“哦……”
“怎麼?姐姐什麼都不知道嗎?昨個兒聽藍管事說,你睡下了,不要伺候。”
“恩,昨個兒同千歲爺說了會兒話,就乏得很,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許是之前在府中沒休息好吧。”我含糊其辭的說,那香味真正是令人作嘔。
“對了,你覺得那個藍千柔是什麼來頭?”柳絮兒忽然問。
“姐姐怎麼對她感興趣了?不是應該對千歲爺更感興趣一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