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皇上一直懷疑,千歲爺就是那位爺,雖然這次他親手砍下那位爺的腦袋,但是,你想啊,那麼恐怖厲害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樣輕鬆的被人砍了腦袋呢?”
我心裡一突,當時就覺得有點過於簡單了,殺北冥流觴那種人,一個人單槍匹馬進去,手起刀落,我都能感覺過於敷衍了些,爲什麼他如此精明的人卻感覺不到呢?
“可是,那天是我和千歲爺一起進去的,我親眼看見他砍下了那位爺的腦袋啊。”我忙說。
柳絮兒眼睛一轉圈兒,然後嘆了口氣說:“這事兒,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是皇上就是疑心啊,所以他要我來找證據,千歲爺的書房裡,肯定會有一些證據的,只是那位爺曾經給皇上寫的詔書,要是能找到書房裡有同樣筆跡,卻是千歲爺寫的話,那就……”
“筆跡一樣的人多了去了,再者說,千歲爺與那位爺來往甚密,有他的墨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皺了皺眉。
“這可不一樣,你看這是什麼。”柳絮兒攤開來,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一行看不懂的字。
我皺了皺眉:“這是什麼?”
“只有那位爺纔看得懂的,鬼文。”
“既然是隻有他纔看得懂的鬼文,你拿着來有什麼用?”
“如果在千歲爺的書房也得到同樣的文字,那麼兩個人就是一個人沒差了。”柳絮兒低低的說。
“這個不算吧,千歲爺就不懂這個麼?”
“自然不懂,人如何能懂鬼神之言?除非他也不是人。”柳絮兒高深莫測的說。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你能進出書房,找到相同的筆跡……”柳絮兒意有所指的說完,對我擠了擠眼睛。
“對妹妹來說,此事不過舉手之勞,但是對我而言,卻是非同一般,妹妹,拜託了。”說完柳絮兒就走了。
我抿着脣,這個女人到底是有目的進來的,只是她怎麼會以爲我是真的想幫她呢?
我看她走遠,就又折回偏廳,打算和北冥流觴說,沒想到走到門外,卻聽見裡面,又傳來了早上那種互相搏鬥的聲音,乒乒乓乓的,我終究是忍不住,伸手去推門,門卻被鎖得緊緊的。
我本想開口詢問,但,想到早些時候被罵,又猶豫了,擡頭看見側面有窗戶,便探身過去,戳破了窗戶紙,往裡面望去……
“你在幹什麼?”背後忽然有人拍我,嚇了我一跳,什麼都還沒看見,就被嚇回來了,回頭見藍千柔抱着手看我。
“那個……千歲爺似乎不太舒服。”我含糊其辭的說:“我想貼近了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不舒服?他怎麼會不舒服?別在這裡偷偷摸摸的,你不是早就該回去芸秀閣了麼?”
“我就是想到一點事,想來和千歲爺說。”
“千歲爺想見你,自然會召見你,不召,不準進來。”藍千柔眯着眼冷冷的說。
“哦。”我應了一聲,轉身往回走。
“等等,你剛剛看見什麼了?”藍千柔一把扯住我問。
“……我什麼都沒看見。”忽然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雙幽藍的眼睛,在冒着鬼火一般的,嚇了我一跳,但是定睛去看,卻什麼都沒有,只有藍千柔那張俊俏的臉蛋。
“怎麼了?”她似乎也感覺到我異樣,忙問。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渾身發寒。”我只覺得腳一軟,看見那個東西之後,我好想被人抽走了靈魂一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雙眼有些失神。
“玲瓏目的另一個能力嗎?”藍千柔皺眉輕問。
“啊?”我有些遲疑的看向她。
“玲瓏目,會記錄剛纔反射到你眼睛裡的東西,然後過一段時辰在出現,你剛剛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了,一片漆黑,我還以爲我瞎了。”我驚恐的說,不敢把那雙好似惡魔一般的眼睛說出來,因爲我感覺它似乎看見我了,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是嗎?”藍千柔轉頭看了看那個屋子,一把拉起我說:“走吧,要是讓千歲爺知道,你還在門外偷看,他肯定不會饒了你的。”
“哦。”我被藍千柔拖着,往芸秀閣走去。
“你肯定知道的對不對?千歲爺他這是怎麼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藍千柔偏頭看我:“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這個道理你始終是不明白。”
“我……我只是擔心他的安危,這你也不會懂。”我咬着脣說。
“呵,情麼?我早告訴過你的,對他來說人只分有用,沒用,不分有情沒情。”藍千柔淡淡的說:“對他用情,你真是活膩了。”
我抿着脣一言不發,隨便她怎麼說,經歷了那麼多,我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千歲爺也好,北冥流觴也好,我都割捨不下,這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放就放的。
“我知道你聽不進去,算了,反正這也是避不開的,你自個兒去闖,闖到哪算哪吧。”
“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我皺起眉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好了,趕緊休息吧,今天千歲爺不會想見你的。”藍千柔說完,轉身就走。
我也是滿腹心事的躺在牀上,不知不覺居然又睡着了,不一會兒,我感覺有人在摸我的臉,猛然驚醒,卻看見北冥流觴背光坐在我牀邊,這個景象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爺?”我虛弱的喊了一聲。
“把你吵醒了?”他修長的指尖在我臉上游移。
“你怎麼來了?”不知爲何,我看着他始終覺得有些憔悴。
“說不着,便來看看你。”他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慵懶味道,忽而躺倒在我身邊,將我摟在懷中。
“爺?你有心事?”我感覺他似乎有些煩躁。
“你今天是不是又回去偏廳了?”他緩緩的問。
“是,我有一件關於柳絮兒的事要告訴你。”
“先不忙,你先回答我一件事。”他皺了皺眉說。
“何事?”
“你看見了對不對?”他忽而起身將我壓在身下,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