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摸了摸鬍子,慢條斯理的說:“從一開始,就是我爲主人找來的這些惡霸,談不上幫兇。”
“惡霸?那些老弱病殘呢?也是惡霸?”我瞪着冷逸塵厲聲問。
“把陰兵帶走!”冷逸塵根本不理我,冷冷的吩咐。
村長拿出一個鈴搖了搖,那些腐屍,枯骨什麼的,就都乖乖跟着他往村子外面走去……
冷逸塵走到我面前,一雙黝黑深沉的眸子看着我緩緩的說:“亂葬崗是會走動的,你現在懂了嗎?”
“你什麼意思?”我驚懼都看着他問。
“……”冷逸塵只是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只留下這個破碎的屍體,還有血腥。
我腳一軟跌坐在地上,剛纔那一幕成爲了永遠的噩夢,眼淚是不能控制的流。
能站那麼久,看到結束,我都佩服我自己了。
“想哭就哭出來吧。”忽然一個輕淺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身子一顫,猛然擡頭,北冥流殤那黑色的鬼臉就出現在眼前。
“你……爲什麼在這裡?”我聲音沙啞難聽,但是看見他的一瞬,我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
“溪水村滅了,我來取點東西。”他淡淡的說。
“……能像上次那樣抱我一下嗎?”我咬着脣低低的問。
他似乎愣了愣,微微凝眉:“諸葛九九,你還是老樣子,總能讓我覺得意外。”
我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剛纔那話說出口就後悔了,但是,不知爲何,我現在會那麼劇烈的渴望他的懷抱。
他一言不發,好似拎小雞一般,探手將我提溜起來,與他那鬼臉相對。
“怎麼,你不怕我了,不怕我這個鬼樣子了?”他忽然擺出一個凶神惡煞的模樣,不知爲何,我沒有被嚇到,反而破涕爲笑了。
“噗……你比那些腐屍可和藹多了。”我心情一鬆,身子也跟着鬆了下來。
“你這樣很沒禮貌知道嗎?你惹怒我了,我就吃了你。”他將我拉近,漆黑的脣微啓,露出裡面森森的白牙。
“你不會的。”我低低的說着垂下了頭。
“爲何不會?”他對我的反應再次愣了愣。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心這樣告訴我的。”我幽幽的說。
沉默籠罩着我們兩個,周圍撲鼻的血腥,此刻似乎也被他身上的龍涎香所掩蓋。
“還要抱嗎?”他忽而開口,低沉的問。
“唔……”如今理智回籠,我頓時就猶豫了,含糊其辭的應了一聲。
他什麼都沒說,用力把我抱在懷中:“你很傻,傻得令人哭笑不得,這個你知道嗎?”他抱着我,淡淡的問。
“我恨你,這個你又知不知道?”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同樣丟了個問題給他。
“我知道,不過,你會祈求一個恨的人,抱着你嗎?”北冥流觴緩緩的說:“你祈求過那閹人抱你嗎?”
“……你們果然不是一個人,爲什麼,你們不能是一個人?”我用頭頂着他的胸口,幽幽的問。
“你希望我們是一個人?”他慢條斯理的問。
“……”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選擇沉默。
“爲何?如果我們是一個人,你喜歡的,心動,就是我了,不是嗎?”北冥流觴一字一句的問,每一個字,都擊打在我心頭,讓我忍不住顫抖。
“其實,你不是恨,你對我動心了!”北冥流觴的聲音好似鬼魅一般在我耳邊響起,讓我渾身發寒,只能用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襟,顫抖。
“這令你如此恐懼嗎?”他感受到我劇烈的顫抖,不覺有些奇怪的問。
“我不要對一個惡鬼動心。”半天,我好不容易逼出一句話來。
“我曾經跟你說過,只要有龍涎香的人,都是惡鬼,那閹人亦然。”北冥流觴伸手挑起我的下頜,不讓我逃避:“你怕的不是,對惡鬼動心,而是對我,爲什麼?”
“我沒有,我沒有,我只是被嚇到了,今天那麼多人,在我面前被屠殺,啃食,我嚇死了都,無論來的是誰,我都這樣的。”我搖着頭說。
“無妨,總有一天,你的心也會屬於我的。”他聽了我的話,只是抿脣一笑,並未繼續追下去,我這才鬆了口氣。
“跟我走,還是繼續留在這裡?”過了一會兒,北冥流觴又問。
“千歲爺不見了,這事兒你知道嗎?”我微微皺眉問。
“知道,你想去找他?”北冥流觴鬆開我,站起來,轉身看向我說:“如果,你能在這裡過夜,到明早不吐,不恐懼的話,我就帶你去找他。”
“你什麼意思?”
“本座也在找他,他被一股連我都捉摸不透的力量給帶走了,而且,還帶着柳絮兒,所以我必須找到他,你想隨行,自然要經歷過考驗。”
“我……”本是想說,我沒有想過要找他,但是任何的彆扭,謊言,在這個惡鬼面前都顯得很蒼白,他不是君千逸,他的眼睛能看穿人心。
“我去取東西,明天你在村口等我。”北冥流觴根本不理會我的欲言又止,轉身就要走。
“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現在冷風一吹,這裡顯得更加陰森怕人。
“我說過了,只要你能在這裡過一夜,明早起來,還能不吐的話,我就帶你去,否則,我會差人送你回左相府。”北冥流觴冷淡的說。
“我不回去。”我大喊起來。
“還有一個選擇,那邊就是村口,你可以選擇現在就離開,本座也是說話算話的人,說了放你自由,就是放你了,沒有人會阻止你離開。”說完,他就真的走了。
“北冥流觴,你個混蛋……”我忍不住對着黑暗大罵了一句,結果話音未落,人就被一股力量按在了牆上,冰冷的脣覆蓋下來,堵住了我的脣瓣,強悍的將我的舌頭扯了過去,用力的好似要扯斷它似得。
“啊!”我感覺舌頭一痛,被生生咬出了血來。
“第二次,你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喚出本座的名諱,這是最後的懲罰,事不過三,再來一次,你的舌頭我就吃掉了,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