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閉着眼睛號了半天脈,似乎有些疑惑,他再三的確認了幾遍,這才皺着眉問我:“是不是早晨起來都會噁心,聞到食物的味道也會噁心?還有你的葵水有多久未來了?”
我搖着頭想說什麼,但是卻沒有力氣,這時候,諸葛晗雪不知從哪走進來說:“她這兩天都這樣,我好幾次清早來給她送早膳,都見她悄悄在吐,這次我給她熬了魚湯說是補補,沒想到她卻吐成這樣,這不是還沒喝呢嘛?”
她在說謊,我拼盡力氣去張嘴說:“沒有……我沒有吐……”
“你都吐成這樣了還說沒吐?”吳嬤嬤斜眼看着我冷冷的反問,她似乎已經從大夫的話裡知道了我這是啥毛病,語氣更加的不屑了。
“看來的確是這樣沒錯了。”大夫站起來說。
“什麼就沒錯了?大夫,我家妹子這是什麼病啊?還能治嗎?”諸葛晗雪忙問,我心說,你不就是想讓我死得莫名其妙嗎?肯定是不能治了吧。
“這事兒我現在不能說,我要見千歲爺之後再稟報。”然而大夫的話卻連我都奇怪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她的病,爲什麼要去扯千歲爺呢?”諸葛晗雪忙問。
“這病,還非得給千歲爺知道不可。”吳嬤嬤卻是引着大夫離開了。
“九九,你到底是怎麼了?”諸葛晗雪假情假意的走過來問。
我翻着眼看她,實在是無力,但是,我還是看清楚了,她眼中的那一抹狡黠,這事兒真的是她搞出來的,而且,不知道什麼用意。
“看看這味兒,唉,也是可憐啊。”她雖然這樣說着,卻一點想幫我拾掇拾掇的心都沒有,轉身走了。
我也忍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難受一陣一陣的,好像根本控制不住一般,我真的就這樣被她害死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衝進來幾個婆子,二話不說,提溜着我就往外走,這些個婆子全是不提燈籠的,和那吳嬤嬤一樣。
“你們幹什麼?”我無力掙扎,只能虛弱的問。
“幹什麼?你這個小賤人,做出那麼下賤的事兒,還有臉問。”吳嬤嬤站在門口冷冷的說:“用冷水,把她身上的味兒給沖掉,別噁心到千歲爺。”
“是!”幾個嬤嬤把我拖到門外,毫不猶豫的就用冷水往我身上澆,雖然是夏季,天不冷,但是這樣直接潑冷水,還是讓我渾身一哆嗦,人清醒了些,噁心的感覺也就去了不少。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的聲音也大了點,力氣似乎也回來了不少。
然而那些婆子都不說話,將我整個身子都潑的溼透了,這才拉着我往前走,吳嬤嬤輕蔑的看了我一眼說:“呸,下賤胚子。”
我渾渾噩噩的被她們扯到了千歲爺在的那個院子,我虛弱的說:“千歲爺說了,我不能再進這個地方。”
“以後是不能再來了,因爲你沒有以後了。”吳嬤嬤冷冷的看來我一眼,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然後我就被丟在了書房的地板上,因爲渾身無力,我根本站不起來,也無法下跪,只能蜷縮在地板上,無助的抱着身子。
“諸葛九九,你好樣的。”千歲爺的聲音緩緩響起,是一種說不清的味道,我從來沒聽過他用這樣的聲音說話,那感覺,就好像冰窖一般,冷得刺骨。
“我……不懂。”我不懂,他爲什麼這樣對我?難道是因爲昨夜北冥流觴又來了,對我做了那些曖昧的事兒?
“不懂?裝傻充愣?”他似乎走過來了,一雙鹿皮錦靴晃盪到了我眼前。
“我真的不知道……”我咬着脣,虛弱的說。
“好,我今天就看看,你到底有多下作,把大夫宣進來,好好說說,她這到底是什麼病。”千歲爺冷冷的說。
“諸葛九九,要是你現在認了,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屍。”千歲爺彎下身,在我耳邊低低的說。
“……”我頓了下,要說嗎?昨夜北冥流觴來過的事,可這並不是第一次,爲什麼這一次卻如此的興師動衆?而且,他不是不想自己被戴綠帽的事兒宣揚出去嗎?
“不認?很好,那就休怪我無情。”千歲爺冷哼一聲,直起身子,這時候大夫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千歲爺萬安。”
“好了,說,她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千歲爺不耐煩的冷哼。
“六夫人有喜了,卑職把到的是喜脈,只是月份尚且不清,應該是還不足月。”
“諸葛九九,你聽到了嗎?”千歲爺一腳踩在我背上:“你有喜了。”他的聲音好似來自地獄一般,充滿了殺氣。
“不,這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有喜?”我驚呆了,頓時想起那個瘋婆子的話,她說她要給我一個娃娃,鬼娃娃,難道……
“你覺得這個大夫爲什麼要冤枉你?你們有仇?”千歲爺輕淺的問。
“不是這樣的,我……”我怎麼解釋?一個瘋婆子的話,我能說是因爲這樣嗎?
“姦夫是誰?恩?”他用力踩着我的背,惡狠狠的問。
“沒有姦夫,我是完璧之身,不信可以找穩婆來驗。”我焦急的說。
“完璧之身?那爲何有喜?驗?你又想耍什麼花樣?”他冷冷的看着我問。
“我……我真的是完璧之身,我沒有喜。”我大喊:“你要信我,求你了。”
“你總是勾三搭四,我如何信你?”千歲爺冷冷的看着我反問。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求你了,請穩婆來驗,驗過之後,什麼都明白了。”
“那好,驗過你的確完璧,那就是他的失誤,我要滅他一族。”千歲爺惡狠狠的說。
“千歲爺明鑑啊,這的確是喜脈沒錯啊。”那大夫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哀求。
“去找穩婆。”千歲爺鬆開腳,走回榻上坐下,淡淡的吩咐。
“是!”吳嬤嬤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我要你死的心服口服。”他看着我,露出一個猙獰無比的笑,那一瞬間,我似乎看見了北冥流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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