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還是出面了。
我們幾個小輩自然立刻往後退,這是秦老和鐵羅鍋的恩怨,算起來我們是外人,當然不好多說什麼。
鐵羅鍋聽到秦老的聲音,眼神裡竟然沒了之前的兇戾,反而微笑:“師兄,別來無恙。”
秦老從我們背後走出來,如同晚年長青一般站在我們面前,他的氣度和氣場立刻籠罩了整個房間,他只是稍稍的看了一眼徐擎天:“哦?徐先生也在?”
徐擎天立刻站起來,笑呵呵:“秦老,久仰大名,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秦老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並不理會他,秦老何許人也?這態度就是明確告訴你徐擎天,不要說是你,就連你背後的佛爺我都拒絕過,你,我更是不放在眼裡,客氣都懶得跟你客氣。
徐擎天吃了癟,臉上青紅不定,他旁邊的軍師倒是比他鎮定的多,一副很是謙卑的樣子,低頭垂首。
此時我方纔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人,你就不能對他太客氣,否則只能讓他們蹬鼻子上臉。
什麼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手段?
是暴力,絕對的暴力!
“師弟,你我二人的恩怨乃是師門恩怨,我們可以自行解決。你今日要留下我孫女,這做法實在欠缺思量,你覺得呢?”秦老不卑不亢,說話聲音如同洪鐘,擲地有聲。
鐵羅鍋真的思考了一下:“既然師兄這麼說,那我就只有從命。”
等鐵羅鍋回到位置上,秦老才正眼看向徐擎天:“徐先生,聽聞我小友家眷在你處,正好老朽這兩天閒,本想請他們幾位到我處,得知被你先邀請了來,可否容老朽先進地主之誼,他日再赴約與你,如何?”
徐擎天臉色突變,他是絕對沒想到我們幾個會和秦老認識,臉色難看至極。
正猶豫不決時,一隻站在他旁邊未曾開口說話的軍師趴在他耳邊,兩個人好是嘀咕了一番,徐擎天才點點頭:“當然可以,秦老既然開口了,我們晚輩應當從命。”
嘴上說的客氣,可是徐擎天眼神掃過我們的時候,卻帶着歹毒。
看這個眼神就知道,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果不其然,這個奸詐至極的老狐狸下一刻便道:“其實秦老來之前,我已經將人帶過來了,這就請姑娘和秦老走吧。”
他指的是虞歌,絲毫沒提鈴鐺的事。
秦老也不願意多說,只是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奉陪了,改日我自然登門造訪望天佛,到時候再和徐先生敘舊。”
說完秦老轉頭示意我們先離開。
我們自然跟着離去,沒在酒店停留,下樓後我們立刻坐上車,關上門的一剎那,刑秋問虞歌:“虞歌,鈴鐺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虞歌到底是木家的人,經過這一場突變雖然有些害怕,卻不至於驚嚇過度。
“知道,來的時候鈴鐺和我是一起的,不過後來被姓徐的封在一面鏡子裡。但是我不記得路,去和來的路上他們蒙着我的眼睛。”虞歌也是擔心鈴鐺的安慰,小臉兒滿是焦急
。
我和老刑皺起眉,楊天波道:“這就不好辦了,鏡子裡,這東西太普遍了,家家戶戶都有,怎麼知道是哪個鏡子?”
老刑搖頭:“不對,徐擎天早些年也是極厲害的陰陽術,鈴鐺是靈胎,一般的鏡子雖有吸納陰物的效用,但無非也只是吸納一些孤魂野鬼罷了,鈴鐺這樣的斷然是無法容納的,能容納她的鏡子裡定然有鏡靈,怕是要古鏡法器纔可以。”
虞歌思考了一下趕緊點頭:“是,我好像有印象,那鏡子是女人用的梳妝檯的鏡子,看樣子年代是久遠些,應該好找。”
有參照也只是相對而言,古鏡這個範圍太廣,而且我們並不知道所在,這就十分麻煩。
此時偏巧秦雲裳開口:“我倒是記得一件事,不知道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我立刻問她是什麼,這小丫頭也不端着,立刻說道:“前幾年聽說有人收了一面明朝的鏡子,那鏡子轉手好幾家,聽說是個兇物,轉手的幾家人買了這鏡子,要麼是家裡出事,要麼就是日漸衰弱,還有人說那鏡子裡有鬼,半夜就會出來吸人陽氣,還上過新聞。”
提到這個,許翼也道:“還真是的,這個事兒當初鬧的沸沸揚揚的,聽說後來有個姓徐的不怕死,高價買了這面鏡子,我看多半就是這個徐擎天。”
秦雲裳用力點頭,她說的這件事的確過於巧合。
老刑道:“這樣的話就有可能是,鏡子本身吸陰,又是年代久遠的鏡子,裡邊不知道納了多少亡靈陰魂,應該就是了。”
“要真是他,我知道一個地方。”許翼開着車,回憶着。
我趕忙問在什麼地方。
許翼道:“城郊,城郊那裡原來有個別墅,聽說也是鬧鬼,裡邊人都死絕了,後來姓徐的買下來,我估麼着應該就在那個地方。”
既然知道準確的地方,那就事不宜遲。
我和老刑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待會兒過去看看,而且老刑的意思是,這鏡子邪門,鈴鐺再怎麼強悍也不過是剛剛出生的靈胎,即便不被鏡子裡的怨靈吞噬,也難保不會被其兇戾的磁場所沾染,鈴鐺一旦被這東西沾惹,只能比鏡靈本身更加兇戾。
秦老這時候讓許翼停車:“你們幾個去,雲裳和木姑娘跟我回去,事不宜遲。這徐擎天手段陰毒,不是什麼善人,你們一切小心。”
說完秦老推開門下車,秦雲裳和虞歌本來一定要跟着去,但是有秦老發話,她們倆也只能讓我們一切小心。
“走吧。”秦老看了我們一眼,讓許翼開車。
開車調頭,許翼帶着我們直奔所謂的鬧鬼凶宅。
在路上許翼說這宅子早年是一個香港富商買下來的,算是一棟古樓,後來全家人住進去,就不斷的出事,到最後只剩下富商的女兒一個人,回了香港,其餘的人全都死在了別墅裡。
“聽說那富商娶過幾個老婆,都死在那棟別墅裡了。”許翼補充。
楊天波罵道:“報應,有錢人就喜歡瞎搞,這就是現世報。”
我和老刑對視一眼,這麼
說來此行果然兇險。
凶宅裡邊的兇物,不知道徐擎天弄這棟房子到底有什麼居心,難道和王天一一樣,走的路數邪?
沉默不語,大概半個小時後,抵達郊區一處依山傍水之地。
面前有河流,背後有山包,此處風景尚可,老刑看了一眼便搖搖頭:“窮山惡水,這地方不出點邪門的事情就不正常。”
別墅就建在河流旁邊,很大的院落,黑漆漆的,裡邊也沒亮燈。
藉着天上的星辰勉強可以看出來,這是一棟古樓,標準的四層小樓,建的有點像是哥特式圓頂別墅,大門破舊,不過也能看出來曾經的確奢華。
門上鎖,好在院牆有幾處破損,可以翻牆而入。
我們幾個除了我之外,他們三個都練過,翻牆不在話下,經過這些日子《道修鬼簡》的法門滋養,我的體質產生了一些變化,翻牆自然簡單。
從牆頭跳下來,四個人不約而同的站定。
怎麼說呢,這房子給人的感覺極其不好。
其實人的磁場感應是極其敏銳的,即便沒有玄學基礎的普通人也能感受出來磁場的正負。
最簡單的是,如果你在大夏天進入某個大樓,忽然覺得渾身汗毛豎起,外邊大太陽但是樓內卻非常陰冷,這就是典型的陰性磁場,長久居住在這種地方,若非是陽氣比較旺盛的人,自身磁場一定會受到影響,性格和情緒都會受到影響。
其實這種地方很多,每個城市或者小區都有。
比如那種公寓式住宅,因爲房子背陰設計的又十分擁擠,所以經常走廊上都亮着燈,不見陽光,有時候半夜回來,還會莫名的覺得冷,像是背後有人在跟着一般。
這種地方就是聚陰的點,會有一些比較奇怪的事情發生。
而這個院子,給我們的就是這種感覺,四個人身上的汗毛不由得全部倒立,甚至在同一時間心裡都有莫名的壓抑感,可見這個院中,陰氣的確是旺盛的很。
藉着月光,可以看到院子裡雜草叢生,常年沒有人打理的結果。
樓體灰白,牆壁斑駁,二樓以上的窗戶黑洞洞的,像是一個巨人在冷漠的窺視着我們。
“小心些,這院子的確邪門。”老刑打頭,他桃木劍不離手,交給楊天波和許翼一人一個三角符。
這三角符是經過神壇供奉的,對付一般的陰邪之物有奇效。
老刑交代,如果感到周身有東西,就舉着符過去,不要出聲。
楊天波和許翼都點頭,楊天波是見過這些髒東西的,但不免還是有些心顫,許翼倒是膽子大,可是不魯莽,點頭說好。
四個人,老刑打頭,我在最後,朝着別墅的正門過去。
院子裡除了雜草空無一物,到了門前方纔發現門並沒有關,留下一絲縫隙,仿若就是在等候我們。
伸手推門。
吱呀——
這吱呀的聲音在整棟樓裡產生迴音,突兀而又怪異,像是人捏住嗓子的怪叫,與此同時一股陳年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