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非洲西部,薩尼亞王國。
張青峰和龐大海從一架老舊的小型螺旋槳飛機上爬下,腳踏實地的感覺,居然讓他們莫名涌起一股幸福感……
下來後足足緩了幾分鐘,龐大海臉纔有了點兒血色,長舒一口氣:“哎呀媽呀!可嚇死海爺我了,從小到大就沒幹過這麼刺激的事兒……”
俗話說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以前總覺得國內那種小型支線飛機就已經夠提心吊膽的了,來到非洲才知道,一堆破銅爛鐵裹着個拖拉機似的發動機,居然也有人敢開上天!
他們兩個來這裡的原因,自然是斯內克得到消息,說這裡發現了東大社活動的痕跡。
此時的張青峰,雖然口頭上還說着“需要查證”,但心裡卻已經對之前明智綸的說詞基本相信了。
簡而言之,他倆在這段時間裡,跟隨“AW”,也就是斯內克麾下的那支“武力承包公司”,在東歐和西亞已經進行了好幾次“斬首”行動了,目標是東大社的幾處秘密基地。
而在這幾場戰鬥後得到的資料,都隱晦的指向了東大社最近剛開啓的一項,有關於“蟲人”的研究項目。
當然,光是這一點的話,還不足以讓張青峰下定決心和安琳站在對立面,他下定決心決定幹掉東大社以及馬庫斯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爲他發現,東大社實質上是一個極其邪惡的組織,日本一些極右翼的財團對其都有大量的資源投入,其最終目的,居然是利用X物質製造的生化軍團,重建“大東亞共榮圈”……
這一點,作爲一箇中國人來說,絕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兒!
至於斯內克爲什麼要費盡心思拉攏他倆的原因,張青峰也明白了,因爲在這兩個月的行動中,基本在每處東大社的基地裡,他們最後需要面對的敵人,都是一些被X物質改造、亦或是說摧殘的不成人樣的怪物。
這些怪物由於體內蘊含大量的“變異X物質”,普通武器很難殺掉他們,當然,如果動用集束**之類的東西,肯定是沒問題,但東大社的實驗室一般都很隱蔽,或是深入地下,或是直接藏在山體之內,別說**,就算**,都未必能打的進去。
而且這些基地東大社經營日久,大多都位於戰亂地區,和當地的武裝勢力勾結很深,基本都處於當地武裝的保護之下,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想要展開大規模進攻根本不可能,所以摧毀實驗室的工作,一般都得由明智綸、或是他和龐大海帶領一隊“精銳突擊小隊”,以“滲透斬首”的方式突襲完成。
所以他們充其量帶幾個火箭筒就算是重武器了,想搬個**進去,根本就是扯淡,只有擁有魂力、能夠發揮“銘文武器”最大威力的魂者,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將這些怪物們幹掉。
簡而言之,知道的越多,張青峰和龐大海就越能體會到“東大社”這個組織的狼子野心,即便沒馬庫斯那碼事兒,這一票他倆也幹定了!
而此次前來薩尼亞,就是斯內克得到消息,東大社的“首席生物專家”,吉川真佑,於前天秘密抵達南非,然後輾轉入境薩尼亞王國。
而身爲則卷太平出逃後的首席專家,吉川如此刻意隱藏的抵達非洲一小國,顯然是有什麼目的的。
這位吉川專家,張青峰和龐大海還見過,就是當初從新幾內亞回來後,在東大生物研究所內,負責給龐大海抽血那位。
因爲這次斯內克給他倆的保底目標,就是即便什麼都查不到,最不濟也得幹掉吉川,不能讓他活着離開,所以龐大海在看到吉川的照片時,還感慨了兩句:“哎,海爺我一向恩怨分明,恩將仇報的事兒本來是絕對不做的,不過嘛,個人恩怨在民族大義面前也就不算什麼了,吉川桑,所以就死你媽賽了!”
至於薩尼亞王國的背景,這裡也有必要簡單交代一下。
薩尼亞王國位於非洲西海岸,東接剛果共和國,北鄰加蓬,南部與安哥拉接壤,國土面積不足五萬平方公里,在世界地圖上看也就米粒那麼大。
薩尼亞王國的首都加萊,是一座港口城市,也是全國唯一的城市,港口設備落後,不能停泊大型遠洋船隻,海運貿易只能依靠鄰國的深水港口,城郊有一座機場,但同樣不能起降大型噴氣式客機,只有稀少的幾條非洲航線在勉強運營。
這個國家的官方語言是法語,以及當地各族的土語。
別看這個國家不大,但由於地勢條件複雜,國土大多是沼澤、叢林和山地,所有部族繁多,早期法國人曾在這裡殖民,但也只控制了加萊一座城市,殖民軍由於當地的複雜的環境,根本不敢隨意出城,因爲一旦離開城市,沒準就得被當地土人直接用毒箭宰了送上餐桌了。
後來殖民地獨立後,這個國家依舊沒好到哪兒去,說句不好聽的,薩尼亞能夠單獨成爲一個國家,就是因爲窮山惡水實在沒人想要,當地的土著部落野蠻兇殘、太不服管,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拿來形容這裡,簡直就是溢美之詞……
比如說,薩尼亞人日常的食譜最主要的兩個,就是蟒蛇和鱷魚。
每個薩尼亞人,從三歲開始,就會被父親帶着去“狩獵”,而他們的任務,就是充當“吸引鱷魚上鉤的餌”,每年都有一至二成薩尼亞兒童,會由於父親的失誤命喪鱷口。
而倖存下來的人,在八歲以後,就會獨自上陣,開始狩獵他們另一種主要食物——蟒蛇!狩獵方式也極爲駭人,簡單敘述,就是在自己的下半身塗滿一種特殊的“草藥泥”,然後倒着爬進蟒蛇巢穴裡面,這種草藥泥對蟒蛇有極大的吸引力和麻醉效果,等他感覺自己下半身被蟒蛇吞進去了,就會呼喚同伴過來,將自己和已經處於“半昏睡狀態”的蟒蛇一起拖出來,然後掰開蛇嘴爬出來,最後切段兒分肉……
經歷這種磨鍊成長起來的少年,他們的世界觀正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簡述就是“活着就是白賺的,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所以他們根本不拿人命當回事,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再比如說,薩尼亞的土著們有個傳統,部族間彼此戰鬥,最後勝者會把敗者做成肉乾,掛房樑上作爲過冬儲備糧……
這些年,雖然物質條件改善,以及各部族首領在加萊輪流坐莊,隨着與外界接觸,薩尼亞人的上層眼界開化了不少,吃人的惡習也大體革除,但顯然,這鬼地方,除了加萊這座城市,依舊與外界是兩個世界。
而且即便是加萊,也被四大部族分割成了四大塊兒,各自劃爲勢力範圍,彼此之間打個羣架、砍死十個八個的,根本就不是事兒,只要死人沒超過十位數,警察局連案都懶得立的。
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與現代文明基本隔絕的原始畸形國家,外來人口在此寸步難行!
當然,這對於斯內克來說肯定不是什麼難事,世界上再難打交道的人,也都會被一樣東西打動,那就是錢。
薩尼亞這地方物質貧乏,但自從“與世界接軌”後,奢靡之風理所當然的會在上層社會流行起來,斯內克隨隨便便薅下兩根汗毛,就夠那些酋長們揮霍一輩子了,所以,他在這裡也有眼線。
但也只是眼線罷了,由於時間短,外加不想被東大社察覺,所以斯內克只來得及在這裡設立了一個“秘密聯絡點”。
而此時張青峰和龐大海的目的地,就是先去聯絡點,獲取第一手情報以及接收武器,然後展開行動。
當然,行動的人肯定不止他們兩個,他們只是先頭部隊,來這裡打個前站獲取情報的,後面還有一個“特種作戰小隊”,預計會在六個小時後越過剛果共和國的過境,在加萊城外和他們匯合。
作爲唯一的開放城市,加萊的機場外當然少不了出租車,張青峰和龐大海都惡補過一段法語,交流不是問題,很快,兩人便乘車抵達聯絡點所在的城西,然後出租車司機就把車停下了,示意剩下的路他們得下車自己走了,而且事先說好的20美刀車費一分不少要。
龐大海一聽立馬炸毛了:“嘿!我說你們這幫非洲兄弟,覺得我們中國人好欺負是怎麼滴?這他媽最起碼還有好幾裡地呢,你就想拒載?”
對方嗚哩哇啦的解釋了一通,意思是說前面是“胡瓦族”的地盤,而他是“羅摩族”人,兩邊是對頭,進去有可能被人砍死……
而且邊說,邊把手放到了腰上,張青峰看的清楚,他腰上彆着一把手槍,保險打開,拔出來就能開槍的。
一把槍當然對倆人構不成什麼威脅,只不過張青峰不想節外生枝,直接掏出一張二十美刀的鈔票,扔到副駕駛後開門下車。
龐大海嘟嘟囔囔的發着牢騷緊隨其後,兩人下車後邊尋找路邊的門牌號,邊朝目的地走。
走了沒幾步,龐大海就抽了抽鼻子:“你聞見沒?這什麼味兒?”
“還能什麼味兒,豬圈味兒!你家裡也不是沒養過豬,這都聞不出來?”
“不對,我聞着好像是爛肉味兒……”
由於這地方環境確實不咋滴,各種異味兒混合在一起,倆人甚至看到有在當街宰殺蟒蛇,門口還掛着幾條已經被剝了皮的蛇身,上面落了一層蒼蠅都沒人搭理的,聞到這種“五味雜陳”的氣味兒也就不足爲奇了。
味兒還好說,但走了沒多遠,龐大海就又開始彆扭了,說:“我說瘋子,你沒發現周圍的人看咱倆,那眼神兒就跟看大熊貓似的嗎?”
“不是大熊貓,是羊牯,我估計你現在要是敢掏出幾張鈔票來,走不出一百米,咱倆肯定挨搶。”
“嘿,我還就不信了,別把非洲人民看的那麼齷齪!”龐大海本來就人來瘋,沒事都得找事兒的,聞言立馬來勁兒,直接掏出兩張二十美刀的鈔票,對着最近的一名黑人青年勾勾手,用磕磕巴巴的法語招呼道:“嘿,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