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李鐵喊了半句便被劉鋼喝斷,不料一分神,卻被一隻漏網之蟲跳到了他右臂的袖子上。
這隻蟲子是被張青峰噴過的,冰晶顏色,劉鋼反應極快,擡手就把它拍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耳邊傳來那個悶騷男的厲喝:“別碰……臥槽!”很顯然,悶騷男想提醒他別用手碰那隻蟲子,可惜晚了。
蟲子被拂落,劉鋼碰過蟲子的左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了一層冰晶,悶騷男閃到他跟前,反手抽出一把短刀,一託他胳膊肘,擡手一刀將劉鋼的左臂齊肘斬斷,然後一掐他斷臂處的血管,同時迅速從戰術馬甲的口袋裡掏出一瓶藥粉灑了上去!
李鐵大驚:“你什麼的幹活……”槍口一轉,對準了悶騷男。
劉鋼也大怒道:“八嘎呀路,你的……”話沒說完,眼珠子直接瞪了個溜圓!
他被斬斷的手臂落地,居然猶如玻璃般摔了個粉碎!
很顯然,在接觸冰晶蟲的一剎那,他的左手就已經被晶化了,如果不是悶騷男反應快,他此時很可能已經沒命了!
緊接着龐大海衣服上也蹦上去一隻紅蟲子,好在張青峰已經有了防備,直接拔出英吉沙往下一挑,然後眼看着英吉沙的鋼刃就被燒出一道缺口,很顯然,紅蟲子身上的溫度比龐大海噴出的火焰還要高,甚至能直接熔化鋼鐵!
幾人嚇得亡魂大冒,本來以爲這蟲子就會咬人,實在沒轍拼着被咬幾口也能衝出去,現在看來卻是碰都碰不得!這特麼簡直是新手難度直接轉成地獄難度的節奏啊!
衆人頓時不敢留力了,安琳搶過劉鋼的***,同時從他包裡拽出一個碩大的彈鼓插上,對着兩邊猛烈開火,李鐵也有樣學樣,連續開槍,將靠近的蟲子徹底掃出安全範圍之外。
張青峰和龐大海顯然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倆上次來只是知道這蟲子賊耐艹,倒是沒挨着咬,所以並不知道這蟲子居然如此可怕,頓時也不敢省着了,噴具火力全開,儘量不讓蟲子靠近。
邊打邊跑,幾分鐘後,龐大海便開始大叫:“頂不住了,我快沒燃料了,瘋子,咱還是往回跑吧!”
張青峰也是越來越沒底,一罐液氮根本禁不住噴,白霧越來越淡,籠罩的範圍也越來越小,前面卻根本不知道還有多遠……也許一直到不了也不一定,畢竟沒確切證據,這裡就是通向那座東闐古城的。
他剛要招呼衆人先退回去再說,安琳突然一指前方:“城!古城!”
張青峰擡頭向前望去,前面似乎隱隱有一層白光,但根本看不到什麼,有光確實很奇怪,但要說一座失蹤千年發古城還能按時間亮燈,打死他也不信,他剛要說安記者你急歸急,別拿幻視忽悠我們啊,真要前面啥都沒有,咱衝過去可就回不來了。
不過扭頭看了眼安琳,他就閉嘴了。
安琳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帶上了一副望遠鏡似的眼鏡,看起來跟反恐精英似的。
張青峰認得,這玩意兒是微光夜視儀,高科技產品,只要有點兒光就能看出去老遠,即便沒光,配着戰術手電也能看出去好幾百米,她身後的劉鋼和李鐵臉上也各有一副,就連吳晴蔚都有。
這讓張青峰心裡大罵:臭娘們果然留了一手,不但武器沒準備他和龐大海的份兒,連夜視儀也沒他倆的!
安琳喊出這句話後直接加速,超過張青峰和龐大海,快速朝白光方向衝去,李鐵拽着吳晴蔚,邊開火邊緊隨其後。
此時他倆手中的兩把***似乎換成了一種特殊彈藥,每槍出去都是一蓬白煙,怪蟲沾上白煙之後,外殼便會被迅速腐蝕,然後就會停在原地吱吱怪叫着打滾,雖說依舊不能致命,但停止作用卻比普通彈藥強了不少。
看來安琳偷偷準備的手段還真不少,就算沒張青峰和龐大海精心準備的“冰火兩重天”,人家也照樣能衝進去。
張青峰頓時有種被耍的感覺,暗罵了一句“臥槽”,把即將噴光的液氮罐一扔,減輕負重後快步追了上去,龐大海也是將噴火器一扔快步跟上。
再往前狂奔了百餘米,這下張青峰也看到了:一座黑色古城矗立在前方,雖然只是一片剪影,但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古城正中聳立着一座高塔,正是他夢中的那座!
不過這座塔卻和張青峰夢裡略有不同,主要是太高了,張青峰夢裡那座塔雖然也不矮,但最多就五十來米,而這座,卻足有上百米,高聳入雲……沒錯,就是雲!整座古城上方漂浮着一層“白雲”似的物質,猶如穹頂一般,而且還散發着濛濛的亮光,雖然亮度並不高,就像月光透過雲層似的,但也足以讓他們看到古城的輪廓了。
而且這座塔的形狀十分奇特,按理說塔都是圓錐形的,上細下粗,這座塔底部四十來米也是這種形狀,但上面卻好像一般粗……就好像塔頂立着一根柱子,直直的戳入“雲層”一般。
這種情景很奇怪,但此刻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安琳一馬當先,奔着古城衝了過去,古城有門樓有城牆,全是黑色的岩石築造,萬幸的是城門沒關,否則看城牆的高度,一時半會幾人還真進不去。
七人魚貫入城,第一個是安琳,其次是李鐵拽着吳晴蔚,然後是張青峰和龐大海,悶騷男則是一聲不吭的架着劉鋼最後一個進入。
張青峰和龐大海衝進城門洞時,正看見安琳和李鐵正在城門洞兩側似乎在粘着什麼,張青峰大叫:“還不關門等啥呢?蟲子來了!”
安琳指了指城內:“先進去,我來關門!”張青峰和龐大海不明所以,但看到吳晴蔚已經進去了,他倆也沒多問,跟着衝了進去。
而悶騷男則是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是沒說,架着劉鋼也跟了進去。
剛進去沒幾秒,甚至連裡面的情景還沒來得及看,安琳和李鐵也進來了,然後安琳按下了手中的***,城門洞一陣悶響,整個城樓直接塌陷,將城門封了個嚴嚴實實。
龐大海瞪大了眼珠子直咂嘴:“臥槽,C4定向爆破!專業啊!”
直到此時,衆人才有功夫觀察這座古城的情況。
頭頂上的微光穹頂不算太亮,但足以看清個大概:前面是一個碩大的廣場,鋪滿了黑石板,廣場四角是四個帶圍欄的池塘,裡面不知道還有沒有水,正中就是那座黑石佛塔,斗拱飛檐,只是黑漆漆的透出一股詭異。
兩邊則延出去兩條數米寬的匝道,形成一個“口”字形的環路將廣場環繞在內,路兩側原來應該還有成排的樹木,不過早就腐朽殆盡了,匝道外圍則是一幢幢排列有序的宮殿,尖頂斗拱,看起來巍峨壯麗。
城內一片安靜,蟲子沒追進來,他們所處的方位四周空曠,視野良好,即便有危險也能迅速做出反應,這讓幾人有時間修整一下。
劉鋼斷臂的傷口血已經止住,悶騷男的藥粉效果極佳,不過血止了接着肯定就是鑽心的疼,這從劉鋼一腦袋冷汗和蒼白的臉色就能看得出,不過他卻是強忍着一聲不吭,甚至腰桿都挺得筆直,這讓張青峰也暗自佩服。
李鐵過去幫劉鋼處理傷口,包紮完畢後又從揹包裡拿出個脈衝注射器,給劉鋼脖子上來了一針,估計是嗎啡或興奮劑一類的,劉鋼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
處理完傷口後,安琳看向悶騷男,手中的SMG9有意無意的對準他,說:“這位先生,不先自我介紹一下嗎?”
悶騷男正躡手躡腳的打算溜呢,見狀縮了縮脖子停步,隨後腰桿一直,轉身一抱拳,一臉的豪氣干雲:“幾位恩人請了,看幾位高大威猛英俊瀟灑、智勇雙全器宇不凡,絕對是舉世無雙絕無僅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英明神武之輩,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龐大海張了張嘴,蹦出來一句:“丫怎麼來個說相聲的?這貨是不是那騎駱駝的?”
安琳冷聲道:“別廢話,我們有槍,沒空跟你講理。說,你是什麼人?來這裡什麼目的?”
悶騷男打着哈哈道:“我?我當然是中國人啊,來這裡嘛……就是路過,你就當我打醬油的好了。倒是幾位國際友人,來我們中國的地盤還舞刀弄槍的,想幹嘛呢!”
龐大海一聽這話不滿了,嚷嚷道:“什麼國際友人?我看你小子纔是外國間諜呢!老實交代,混進來有啥目的?是不是想圖謀不軌,打我們國家文物的主意?”
悶騷男一臉驚愕狀:“中國人?不對啊,你們剛纔不是說日語嗎,什麼瓦達西瓦撒有那拉的……”
情急之下喊出來的肯定是母語,如果說原來還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已經毋庸置疑了,劉鋼和李鐵肯定是日本人。
“我呸!你丫纔是小日本兒,海爺我是地道的中國人,最討厭的就是小鬼子,別把爺們和那倆小鬼子相提並論!”龐大海本來就看日本人不順眼,而且安琳一再留後手更是讓他極爲不滿,所以說起話來肆無忌憚,乾脆擺出一副撕逼的架勢。
悶騷男頓時一臉驚喜:“同道中人啊!我也最恨小鬼子了,我爺爺是老革命,八歲那年就被鬼子殺了,我們一家子都跟小日本不共戴天!”
一聽這話,李鐵和劉鋼臉上明顯露出一絲緊張,手直接放在了槍柄上,一看就是一言不合就準備大打出手的架勢。
張青峰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要壞,這悶騷男顯然也不是個善茬,隨隨便便兩句話就開始挑撥離間了,而且看他被槍指着還有心思扯淡的架勢明顯也是深藏不露,他趕忙一拽龐大海:“別廢話,咱們內部的事兒一會兒再說,先問清這小子是幹嘛的。”
張青峰當然不是還相信安琳,安琳最近的表現太出人意料了,尤其是剛纔那定向爆破,一記者能懂這些?他甚至已經把安琳跟“外國間諜”掛上了號。
而且從她屢屢留有後手就能看得出,所謂的合作實質上就是利用,她處心積慮無非就是爲了龐大海手裡的地圖,他現在甚至開始懷疑,安琳到底中沒中那種所謂的詛咒。
但安琳沒中詛咒,不代表他和龐大海沒中,畢竟那個夢境和龐大海的異常做不得假,不過現在翻臉沒必要,自己和龐大海佔不着便宜,所以他決定靜觀其變,暫時不與安琳衝突。
安琳瞄了眼張青峰,然後又轉向悶騷男:“別耍花招,我問,你答,別廢話。”邊說邊一拉槍栓:“否則這鬼地方死個把人善後都不用做,方便的很。”
悶騷男頓時一臉苦相,臉變的比唱戲的還快,指了指身後背的***,說:“有話好說哈,別動刀動槍的,傷和氣。我叫趙軍,職業是驅魔人……別用那麼驚訝的眼神兒看我,我的職業很隱蔽,但也很高尚,說白了能幹我們這行的都是純粹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安琳擡手朝他腳下就是一槍:“別扯淡!驅魔人還用帶洛陽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