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子精的很,和對面開打後就躲進了一塊山石後,周圍還有灌木叢,土著根本打不到他。
但躲的了前面躲不了後面,安琳槍法本來就準,而且還瞄了一會兒,一槍命中,直接爆頭!
張青峰一愕,隨即大怒:“你幹什麼?”
打死鬼子大佐他當然沒意見,但也得分時候,這時候打死他不是幫忙,而是挖坑!
果然,鬼子兵一陣喧譁,馬上分出一隊人向後面撲來,此時安琳已經收槍鑽進灌木叢,低喝一聲:“走!”
張青峰怒歸怒,但也知道現在第一要務是跑路,這裡的鬼子兵可都是步兵,不是任由他們砍瓜切菜的工兵,戰鬥素質強的很,已經開始用機槍朝幾個人的方向掃射了!
張青峰邊懊惱邊跑,同時回想起安琳佈設**的舉動,他這時纔想到,如果不驚動上面的鬼子,安琳根本沒在崖頂佈置**的必要,佈置在那裡,反而會在他們撤回峽谷中的時候打草驚蛇,按理說要佈置也應該在崖底的鐵索橋上纔對!
難道安琳早就計劃要這麼做?爲什麼?
幾人距離山崖不遠,很快跑回山崖小路,下行數十米後,安琳一靠牆,低喝道:“隱蔽!”然後一把按下了身邊早已佈設好的引爆器。
頭頂一陣轟鳴,碎石亂飛,石塊夾雜着幾具鬼子兵的屍體從幾人眼前墜落,然後安琳再次帶頭往下疾奔。
下去比上來快多了,十多分鐘後,衆人跨過鐵索橋,安琳在橋頭塞上兩塊**,最後一個人剛離開橋面,她再次引爆**,將鐵索橋直接炸斷。
鬼子兵暫時沒能追下來,崖頂小路被炸,即便能下來,也得費一番周章,更何況上面還打着。
但兩架AW的直升機卻是飛進了峽谷,只不過有僞裝網阻擋下不來,盤旋了兩圈後再次拉高。
這也讓張青峰有些納悶:鬼子兵沒截AW?要知道武直也就機腹裝甲能抗住子彈,鬼子兵要真想攔截的話,直升機沒那麼容易下來!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既然追兵暫時沒來,就得先把剛纔的事兒弄清楚。
張青峰瞪着眼問安琳:“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琳說:“不好意思,連累了你們,不過我也是迫不得已,其中的原因很複雜,我暫時不能說……”
百武直美突然插嘴說:“你是壓根沒想過放我們離開吧?”
安琳看了百武直美一眼,說:“確實有人不想讓我們離開,但有這種想法的人是誰,你比我清楚……”
龐大海怒道:“狡辯有意思麼?安老師,敢作敢當,你到底想幹嘛?坑人忒有意思嗎!”
張青峰也說道:“安記者,你必須給我們個解釋。”
“這件事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AW和……”
“AW和土著聯手要求那些遺兵放人,但遺兵拒絕了,所以兩邊談崩了……這些我們都聽到了,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能聽懂他們的對話。安小姐,你費盡心思一定要把大海和張桑捲進來,到底有什麼目的?”百武直美突然打斷她,語氣不善,甚至有些嚴厲的質問道。
緊接着,百武直美根本沒給安琳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從一開始你就語不盡實,你和土著的關係那麼好,應該知道那些遺兵不能亂殺,否則會給艾利格族惹上麻煩吧?但你依舊殺了,而且殺的毫不猶豫,這恐怕就是你想把我們捲進來的第一步吧?”
安琳辯解道:“當時情況緊急,瘋子和大海被圍攻……”
“但並沒到你不開槍殺人,他們就會死的程度,對吧?”
龐大海趕忙幫腔:“沒錯,我和瘋子那時候再堅持一會兒沒問題,當然,前提是那幾個老鬼子不扔手**。”
百武直美搖頭:“帝國軍人不會那麼卑鄙,拼刺刀就是拼刺刀,武士道精神比生命更重要!那枚手**是準備扔進機艙炸我們的,而我們和安小姐似乎沒什麼交情。”
“帝國軍人”這四個字張青峰聽的有些扎耳,但想起人家祖輩畢竟是鬼子兵,採用尊稱也屬正常。
他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況,點點頭:“確實沒到十萬火急的份兒上。”
這話一出,安琳臉色一黯,緊接着張青峰說道:“但這不是疑點,開槍是爲了救人,換我當時也會第一時間開槍的,所以你這懷疑並不成立。”
百武直美說:“好吧,這點略過。但第二次呢?在艾利格部族的營地時,她說艾利格族要抓我們,我也略懂一些土著語,但完全沒聽到她說的那些內容。本來我以爲是我土著語不精的緣故,所以雖然只是她的一面之詞,卻也沒起疑,不過現在看來卻不是了,因爲……”
百武直美一指安琳:“她剛剛在崖頂說了謊,酋長跟遺兵大佐要求的不單是釋放族人,他還要求大佐把我們也交出去!也就是說,酋長知道我們進入了峽谷,但卻不想讓我們死在遺兵手裡。
試想如果是按她說的,酋長想把我們交給那些遺兵的話,爲什麼現在反倒要求大佐放了我們?所以她從一開始說的就是謊言,酋長也許是想抓我們,但並沒有打算把我們交給這些遺兵,更沒有想過要殺我們!她的目的就是讓我們逃走,從而引起艾利格族的誤會!”
安琳冷笑道:“無稽之談,之前在峽谷裡你們也看到了,那些遺兵吃掉了一個日本人……”
“但他們殺害的更多的是土著!所以那個日本人根本不是艾利格人送給遺兵的,而是他們擄來的!”百武直美再次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說:“說日本人是被艾利格人送來的人也是你,你根本就是一直在撒謊,所以這種說法根本不可信!
而且一路上都是你在帶路,要說進入這個鬼地方與你無關,恐怕誰都不信吧?誰知道你是不是挖了個坑,一路計劃好故意把我們往坑裡帶?”
這話讓張青峰心裡“咯噔“一下,直接勾起了他思考過的最初疑點,就是說自己被捲入這一系列事件的開端,吃掉轉世果並身中詛咒,而安琳就是始作俑者的猜測!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一切確實符合安琳的行事作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所圖謀,她依舊是那個冷酷、理性,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這個想法一旦產生,便無法抑制的蔓延,就像堤壩上的蟻穴般,直接讓張青峰的信念開始動搖。
人畢竟是人,無法做到完全客觀,而在他的主觀上,他想相信安琳,但事實上,卻是百武直美的推測更加符合實際!
安琳嗤笑道:“你說黑的,我當然也可以說白的,凡事都需要證據的。”
在張青峰耳裡,這種反駁蒼白無力,甚至有一絲狡辯的意味。
“好啊,那你解釋一下,剛纔爲什麼開槍?”百武直美不再廢話,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安琳搖頭道:“我不能說,原因牽扯太深,你們捲進去沒好處,而且說出來你們也不會信。”
“你不說怎麼會知道我們不信呢?”百武直美冷笑道。
“你當然不會信。“安琳也是一聲冷笑:“因爲你本身就是AW的人,之前AW能夠找到我們,根本不是因爲瘋子和大海手錶內的GPS,而是因爲你身上有通訊裝置!是你一直在給他們發消息!”
百武直美滿臉驚訝,隨即嗤笑:“荒謬……”
安琳一伸手:“敢不敢把你脖子上的項鍊拿出來讓我看看?”
百武直美二話不說,直接摘下:“喏,拿去看,搜身都行,不過得海哥搜,我怕你栽贓。”
項鍊只是一條普通的鉑金鍊子,沒吊墜。
安琳掃了一眼,卻沒接,點頭道:“看來你是早就計劃好了,要在這裡栽贓離間……呵呵,切入點選擇的很聰明嗎……”
安琳這話讓張青峰心中隱隱一動,因爲他有印象,百武直美似乎有一個習慣性的小動作,就是右手撫胸,如果項鍊真有貓膩的話,那麼她經常**的位置確實是項鍊吊墜的位置。
不過捉賊拿贓,鉑金鍊子沒吊墜也很正常,所以依舊無法判斷。
就聽百武直美說道:“怎麼,無話可說了?”
張青峰一直沉默着沒插嘴,他想相信安琳,但百武直美說的絲絲入扣,安琳卻一直有所隱瞞,這讓他一時也有些茫然。
安琳沉默了一會,問張青峰:“你也相信她所說的?”
張青峰搖頭:“我不確定,但我相信事實。”
這話意思很明顯,安琳開槍,導致他們最後一刻功虧一簣,所以無法讓他不起疑,然後他說:“如果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會選擇相信你。”
安琳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依舊搖頭:“沒有解釋。”隨即輕笑一聲:“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殺了我?”目光飄過他手裡的***。
張青峰說:“你走吧。”
百武直美臉色一變,急道:“她明顯居心叵測,你……”
張青峰看向她,眼神有些冷:“你話太多了。”
百武直美還不甘心,扭頭看向龐大海:“海哥!”
龐大海說:“聽瘋子的。”
百武直美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安琳輕笑:“真沒想到……呵呵,即然這樣,我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爲了感謝你最後依舊對我保留着一絲信任,我再送你件禮物。”
說罷從揹包裡掏出一個東西,一揚手,卻不是對着張青峰的,而是對着百武直美,一串電弧閃過,百武直美軟軟倒地!
龐大海大怒,舉槍怒喝:“你幹什麼!”
安琳卻化作一道鬼影般,迅速連續閃動,最後繩槍射出,躍上一幢屋頂,輕笑道:“如果你們逃不出去的話……終究會知道誰對誰錯,呵呵……”說罷翻入屋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