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邊說,邊拿出一把匕首,將人偶頭上的絲線挑開,幾下便完全拆碎,然後指着零件說:“絲線是死人的頭髮,外面的皮革則是硝制的人頭皮,支撐物是死人的頭蓋骨,用植物汁液粘在一起的,裡面的填充物是則是人類的心臟,以及難產而死、包裹着死嬰的孕婦**,因爲兩者都能夠產生心跳,能夠提供恆久的詛咒之力……這是典型的食人族黑巫術詛咒,而且還是最惡毒的那種。”
這些材料聽着就噁心,幾人不由自主的離得遠了點。
龐大海疑道:“詛咒?他們在這地方想要咒什麼?咒小鬼子?”
安琳搖頭:“不是,這不是近代留下的,最起碼上百年了。下面的骸骨應該全部是罪犯,這條通道確實是通向金礦的,而且這個金礦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大的多,甚至天然的狗頭金都不計其數。
我之前瞭解過一些艾利格部族的古代傳說,所以可以大致推斷出這些是什麼東西:
坑裡面骸骨應該都是試圖偷盜金子的土著,因爲古代的食人族認爲天然的金塊都是神靈的饋贈,凡人偷盜屬於瀆神,所以一旦被抓就會被施以最嚴厲的懲罰,偷盜者會被殺死,甚至親族都會被誅聯,而他們的屍體則會被分解,剝皮剜骨,取下有用的部位,製成這種最惡毒的詛咒人偶,目的應該是警示後人。
而這些曾經被偷盜過的狗頭金也被認爲是已經被玷污的,不潔的,所以同樣會被詛咒,並被遺棄在這裡,任何人接觸這些金子,都會感染上詛咒。”
龐大海嚥了口唾沫:“太奢侈了吧?不過這些屬於封建迷信,咱共產黨人不興信這些的,海爺我唯物主義信念一向堅定,今天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說罷伸手就想去拿狗頭金。
“別碰!”張青峰再次攔住龐大海。
龐大海頓時有些急眼:“我說瘋子這種鬼話你也信?安老師剛碰過不屁事沒有嘛!”
顯然,龐大海也是粗中有細,看安琳碰過沒事兒才覺得她沒說實話的。
不過張青峰卻搖搖頭:“她拿沒事兒,我拿也沒事,但你們不行。”
龐大海不信:“爲啥?童子雞辟邪啊?”
張青峰險些沒氣趴下,就想擼袖子揍人,龐大海趕忙一舉手:“得,我不碰了!不過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張青峰說:“我們倆不怕詛咒,是因爲我們身上本來就有詛咒了,土著的詛咒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梵教的,所以這詛咒對我們根本不起效,你們卻不行。”
對巫術這玩意,張青峰現在的態度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心無錯。
安琳笑道:“沒錯,就是這個道理,說白了就是我倆已經得了艾滋了,不戴套也沒啥影響了。”
張青峰嘴角抽了抽,龐大海斜眼看向安琳:“安老師你這自黑略毀三觀啊!”
安琳說:“你不就喜歡這口嗎?反正就是這個道理。這玩意帶出去也是害人,扔在這裡吧。”說罷帶頭向前走去。
邊走,龐大海邊疑道:“瘋子,你之前不是說這裡是小日本建造的基地嗎?怎麼還有土著的骸骨坑?”
張青峰搖頭:“誰知道呢,百武不是說過嗎,這裡的土著一向和小日本關係不錯,二戰時還幫他們抵抗美軍呢,說不定開鑿這條礦洞都是土著們幫忙的。”
邊說邊往後面看了一眼,然後一拍腦袋一臉懊惱:忘了還有個坑貨不懂漢語了,沒告訴他……
隨即嘟囔了一句:“No做Nodie,想作死誰都攔不住,算了……”
這時其他人也都察覺了,走在最後的魚古居然不知什麼時候撿起了那塊兒狗頭金,正興高采烈的搬着往前走呢!
龐大海卻是眼神兒一亮:“得,糾結半天有人代勞了……咱可先說好了啊,他要是沒事出去後這金子可就是我的了,誰都不許搶,否則海爺翻臉!”
這話無疑是說給安琳聽的,安琳沒搭理他,只當沒聽見。
邊走,張青峰邊注意魚古,他似乎沒什麼異樣,不過他依舊示意其他人離魚古遠點。
就算他不提醒,也沒人願意靠近這坑貨,和田已經把自己坑死了,這貨沒準兒啥時候就會坑性大發,離得近了容易殃及池魚……
過了鐵橋後,張青峰突然有些涼爽的感覺,揮手試了試,說:“你們感覺到沒?好像有風?”
安琳點頭:“確實有風,應該離出口不遠了。”
果然,又走了幾分鐘,衆人已經出了隧道,不過腳下的礦軌和公路卻沒到頭,依舊向前延伸。
雖然已經出洞,但這裡依舊很暗,高處黑濛濛的,雖然有微弱的月光透下,但卻好像罩了一層半透明的罩子。
張青峰用擲彈筒朝天上發射了一枚照明彈,可惜沒用,照明彈升到最高離頂部還遠得很,根本看不清,也就是說頭頂那層罩子極高,擲彈筒的幾十米升限根本不夠用。
不過這也讓衆人看清了洞外的環境。
洞外似乎是個峽谷,一側是幾乎垂直的巖壁,另一側是個三角地,面積很大,是一處荒廢已久的營地,但設施簡陋的很,裡面可以看到諸多采礦用工具,應該是一處礦工營地。
在營地的另一端,則是一條洶涌的河流,河水不寬,只有十多米,另一側則是峽谷另一端的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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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穿過營地,沒發現任何東西,安琳到河邊仔細觀察了一下,頓時有些驚訝:“這河……就是金沙河啊!”
張青峰精神一振,問:“那是不是咱們扎個筏子順流而下就能出去了?”
安琳搖頭:“恐怕不行,我曾經探查過金沙河的上游,源頭是在一座山腳下的石洞內冒出來的,現在看起來那裡並不是起源,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這裡的河水流不了多遠就會轉入地下或是進入山腹,所以船沒法過去。而且看這湍急的流速,到時候木筏子沒準兒就會直接撞山,那可不是好玩的。”
她這麼一說,張青峰只得放棄這個想法。
安琳有表,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凌晨4點,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會亮了。
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休息一下,已經兩天沒睡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養精蓄銳才能滿狀態逃命!
安排好放哨的次序,張青峰倒頭就睡。
這次沒做惡夢。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而且看樣子應該是大亮,不過頭頂依舊灰濛濛的,就好像依舊身處被樹冠遮住的熱帶叢林裡。
張青峰先看周圍,龐大海和百武直美不在,魚古坑在不遠處抱着金子呼呼大睡,口水都流金子上了,安琳在不遠處攏了堆兒篝火,上面燒着水壺,見他醒來將水壺摘下,走近遞了過來。
張青峰接過來打開蓋子聞了聞,壓縮餅乾煮成的糊糊,他有些不滿:“有這東西爲啥不早點兒拿出來?非逼着我們茹毛飲血?”
安琳說:“我準備的就自己的量,只有一個禮拜的,你們一羣大老爺們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了,我以後靠什麼?”
張青峰啞口無言,本來也是,安琳來這裡有其他目的,肯定要準備充分的,但她孤身前來,不會準備太多,而且人家的東西,拿出來分享是人情,不拿出來是常情,況且就算是茹毛飲血,安琳掏的鳥蛋還佔了絕大多數呢,自己有啥資格抱怨?
他顧而言其他:“大海和直美呢?”
安琳說:“野戰……話說大海泡妞可比你強多了。對了,爲什麼我總覺得大海對我敵意很重?”
張青峰說:“性情中人,覺得你不地道,所以懶得搭理你。你也別往心裡去,反正你確實如此。”
安琳被噎了一下,露出一絲苦笑。
打過幾次交道,張青峰也大概有個譜了,說白了,安琳就是屬於有點兒人情味兒,但做事卻十分理性的人。
簡單說就是如果朋友、隊友有難,在不影響她的情況下,她會義不容辭的幫一下,但如果要是對她的目的有影響,那麼她就有可能袖手旁觀了。
而且在危急時刻,她絕對不會犧牲自己去幫別人,也就是說她肯定沒捨己爲人的情操。
比如說在魔國時的RPG,因爲炮彈有多餘,所以她會在關鍵時刻施以援手,提前給冰雪之王來一發;再比如說逃離時的動力傘,她就絲毫沒有考慮自己離開後張青峰等人有沒有辦法逃出去,而是說走就走,乾脆利落。
再加上之前在東闐大寶寺,安琳也曾拋棄過衆人獨自跑路,雖然那是在如無意外肯定團滅的情況下,但她的選擇無疑讓人心寒,拋棄隊友拋棄的毫不猶豫,表現的過分理性!
而過分理性的人雖然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但肯定也不招人待見。
龐大海則不然,他是那種思維單純、一腔熱血的人,爲了哥們可以命都不顧,甚至爲了陌生人也甘願冒險的性格,屬於那種沒事兒就想學雷鋒的熱心青年。
當然,熱心的前提是對方他得看着順眼,比如說百武直美。看不順眼的他則會很直白的表現出來,甚至惡語相向也不稀奇,比如說倆坑貨、甚至是剛認識時的王小飛。
所以說,別看龐大海經常拿安琳跟張青峰打趣,但他骨子裡卻對安琳一點兒好感都欠奉,說白了就是相性不合。
張青峰的性格則是處於兩人之間,做事衝動,但思維理性。簡單說就是一咬牙就敢玩命,但玩命的過程卻能夠理性的思考、處理問題,所以他能跟龐大海是鐵哥們,但同樣也能理解安琳過分理性的處事方式。
喝完麪糊糊,張青峰精神一振,擡頭看了看天上。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了,天色大亮,完全可以看清頭頂是什麼東西——這裡確實是一條峽谷,但在頭頂幾百米高的高度,卻被一張綠色的大網完全遮住了,能透光,卻看不清外面,同樣的,外面也看不清裡面。
安琳說道:“驚訝吧?實際上也不用太驚訝,因爲這本來就是人爲架設的僞裝網,不是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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