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錦浩帶着老劉和蔣木揚立即趕到了遊家。
林媽這次沒有任何的廢話,才聽到停車的聲音就趕緊跑來開了門:“遊老把自己鎖在書房,我怎麼叫門他都不開。”
閆錦浩點了點頭,領着老劉他們徑直上了二樓。
敲了敲門:“遊老,我是市局的小閆。”遊彬打開了門,也不看閆錦浩他們,只是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坐吧!林媽,倒茶來!”
等閆錦浩他們坐下以後,遊彬從書桌上拿起一頁紙遞給閆錦浩:“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他的雙手杵在柺杖上,用力地戳了戳地板。
閆錦浩接過來一看,是遊雅馨寫的遺書:
“爸爸,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爸爸,我是個罪人,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姐姐,要不是我,姐姐也就不會死了。假如我沒有認識高偉,或許就不會把我們的生活搞得這麼糟糕。”
“爸爸,請相信我,我是愛你們的,愛你,愛姐姐。雖然有時候我是有些任性,可在我的心裡,你和姐姐永遠是我最愛的人。姐姐的死我很難過,是我錯信了高偉,高偉說他不會傷害姐姐的,可他騙了我,而我卻無意中成了他的幫兇。”
“那晚是我化妝成姐姐去了小酒吧,我沒想到警察這麼快就懷疑上我,我沒有勇氣承認,因爲我也愛高偉,我知道一旦我把這一切就出去他就完了。爸爸,我的心好痛,真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姐姐。”
“爸,你別怪高偉,其實他也是不得已的,姐姐的死,他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好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之,爸爸,我對不起姐姐,對不起你,別恨我,相信我是愛你們的,永別了,我親愛的爸爸,不需要爲我難過,我會再與姐姐作伴,姐姐不會孤單!”
遺書的內容不多,閆錦浩很快就看完了。
遊彬說道:“我早就說過,那個高偉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他害死了雅麗,現在又害死了雅馨!你們一定要抓住他,槍斃他!”閆錦浩說道:“遊老,您別激動,目前首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遊雅馨,希望在她做傻事之前找到她。至於高偉,我們會先把他控制起來。老劉,高偉的事情你馬上落實一下。”
老劉點了點頭:“好的,我這就給葉所長打電話。”閆錦浩說道:“不,讓我們的人親自過去,先控制起來,別輕舉妄動。”老劉說道:“我明白了。”
閆錦浩對遊彬說道:“遊老,你想想雅馨會去哪?”
遊彬眯起了眼睛:“這兩姐妹的性格都很孤癖,這一點象我,她們的朋友並不多,除了學校我還真不知道她會去什麼地方。”蔣木揚說道:“學校那邊我們已經派人去了的。”遊彬說道:“我早就打電話問過,她根本就沒去學校。”
林媽在一旁說道:“剛纔我給你們開門的時候發現大小姐留下的備用鑰匙不見了。”遊彬皺起了眉頭:“你是說雅麗住處的鑰匙?”林媽點了點頭:“是的,大小姐專門留有一串鑰匙在這兒,她說有時候偶爾忘記帶鑰匙還有備用的。”
遊彬瞪了她一眼:“你怎麼不早說!”閆錦浩忙說道:“我們馬上趕過去!”遊彬說道:“我和你們一道去!”閆錦浩攔住了:“遊老,你年紀大了,行動不方便,就留在這兒等我們的消息吧?”這當然是閆錦浩的藉口,他是怕萬一遊雅馨真的死了,遊彬會受不了打擊。
遊彬總算沒有太堅持,點了點頭:“好吧,找到她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希望你都能夠第一時間通知我!”望着遊彬,閆錦浩感覺他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一路響着警笛,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到了遊雅麗的住處。
“老劉,到你顯本事的時候了!”閆錦浩這是在示意老劉開門。
老劉也不說話,掏出一根曲別針,掰直了,在鎖眼裡捅了幾下,門竟然就開了,蔣木揚看直了眼:“劉哥,沒想到你還有這功夫!”老劉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
閆錦浩可沒他們那麼悠閒,推開門就衝了進去,臥室的牀上他看到了遊雅馨。
女人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裙,仰臥在牀上,她的手上還抓着一個藥瓶,緊緊地閉着雙眼,嘴裡吐出白沫。她應該是洗乾淨了才躲上牀吞服藥片的,她甚至沒有穿內衣,掛的空檔。
如果換在別的時候,這絕對是一幅香豔的圖畫,可此刻可是人命關天的時候,閆錦浩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馬上送醫院!”
老劉和蔣木揚忙把女人擡下樓,放到車上,閆錦浩下樓的時候先給最近的市二醫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馬上送個吞服安眠藥自殺的人過來,讓他們做好搶救的準備,接着又打了個電話給遊彬,告訴他遊雅馨找到了,服用了大量安眠藥,已經送往醫院搶救。
遊彬在電話裡好象有些哽咽,他是華夏知名的經濟學家,大學者,可偏偏在兩個女人的教育上,他覺得自己非常的失敗。
中年喪妻,老年喪女,確實是人生至悲。
掛了電話,閆錦浩又詢問了一下高偉那邊的情況,高偉已經被帶到刑警隊了,可是他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個勁的抽菸。閆錦浩讓手下別難爲他,等自己回去再說。
人送到了醫院,閆錦浩留下了蔣木揚,讓他看着遊雅馨,有什麼情況及時給自己來電話,又叮囑醫生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把人救活,然後才和老劉回刑警隊。
在羈押室裡再次見到高偉,閆錦浩淡淡地說道:“高偉,我們又見面了。”
高偉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們憑什麼帶我到這來?”閆錦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聲說道:“遊雅馨服藥自殺了!”高偉楞住了,手中的半截煙掉到了地上。
“她現在怎麼樣?”高偉的情結有些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閆錦浩說道:“我也不知道,人送進了醫院,現在正在搶救中,她吞服了一大瓶安眠藥,希望不會有事吧!”高偉木然地坐了下來,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閆錦浩走到他的面前,重新遞給他一支菸:“她留下了一份遺書,是寫給他父親的,其中就提到了你!”
高偉的眉毛動了動。
閆錦浩說道:“你就不好奇她都說了些什麼嗎?”高偉沒有說話,目光黯然地看着前面不遠的地上。
閆錦浩說道:“她說是你殺了她的姐姐。”高偉擡起頭來:“沒有,我沒有殺人!我怎麼可能殺雅馨的姐姐呢?”閆錦浩“哦”了一聲:“這麼說是遊雅馨在冤枉你?留下遺書說你殺了她姐姐,然後吞藥自殺,有這樣冤枉人的嗎?”
高偉說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沒有殺人。另外我想提醒一下閆隊長,就憑她的一張遺書,你也不能認定我真的殺了人吧?”
高偉幹了幾年的警察,一直鑽研業務,自然知道遊雅馨的遺書只能夠給出個調查的方向,如果真要定罪,那玩意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
閆錦浩說道:“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請你來協助調查並不是因爲一紙遺書就相信了是你殺的人,你也是警察,希望你能夠拿出態度來,給予我們支持與配合。我相信那句話,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
高偉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癟癟的煙盒,發現已經沒煙了。
閆錦浩遞過去一支:“說實話,你們葉所長,甚至市局的其他很多領導對你的印象都很好,有原則,業務能力強,破案也是一把好手。從內心來說,我真不希望你有什麼問題。可是你是警察,應該知道法律是講證據的,證明你有罪需要證據,同樣的,要證明自己無罪也需要證據,我的意思你懂嗎?”
高偉冷笑了一下:“我更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閆錦浩嘆了口氣:“高偉,在你的心裡,警察就這麼不堪嗎?你們東湖所我不知道,可我明確地告訴你,在我們重案大隊,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高偉低頭抽着煙,眉頭攢到了一起,好象內心在做着鬥爭。閆錦浩說道:“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想說點什麼就叫我!”
說完閆錦浩離開了羈押室,在走廊上點了支菸,老劉也跟着出來了:“他的心理素質很好,想讓他開口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閆錦浩說道:“醫院那邊加派人手了嗎?”老劉點了點頭:“已經又派了兩個人過去了。”閆錦浩說道:“遊雅馨是不是自殺還兩說,所以她一定不能出事,高偉不開口沒關係,跟他耗着,別上手段,這個人的骨頭也硬。只要遊雅馨能醒過來,她一定會告訴我們一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