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意完全控制不住這個會議的節奏,舒逸對樑仙鳳的狠批根本就不留任何的情面。
原本顧天意是想板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不管怎麼樣樑仙鳳也是他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和樑仙鳳之間還有着極爲曖昧的關係,雖然他已經做好了犧牲樑仙鳳的準備,但卻不想將她傷得太徹底。
顧天意聽着舒逸的話,他以爲舒逸這一次鐵了心要讓自己對樑仙鳳開刀的,誰知道舒逸後來話鋒一轉,又替樑仙鳳找了些客觀的原因。只不過舒逸找的原因讓他更爲窩火,舒逸的意思是樑仙鳳的能力原本就不足以擔當這個重任,所以出現問題是在所難免的。
舒逸這樣說雖然減輕了樑仙鳳的責任,可意思卻分明直指他顧天意用人不當,關鍵還當着這麼多下屬的面。顧天意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時車銳接過了話茬,在對樑仙鳳的批評之後,車銳直接提出了自己來親自抓管工作組的工作。
顧天意更納悶了,在之前他曾經這今天會議的事情和車銳溝通過,可車銳並沒有提過接管工作組的事情,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顧天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車銳,又看了看舒逸,他隱隱地覺得車銳與舒逸之間應該達成了某種默契。
顧天意的心裡暗暗有些擔心,不過擔心也沒有辦法,本來這次他做事就有些失了水準,纔會造成這樣的局面,車銳在這個時候提出接手工作組的工作,親自降格來代理工作組的組長,在許多人看來可是爲自己分憂滅火,他總不能在會上直接駁了車銳吧?
再怎麼說車銳也是副局長,況且人家也不是擺設!
顧天意咳了兩聲:“車局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願意站出來主管工作組的工作,我很感動!我希望我們每一位同志都能夠有這樣的覺悟和意識,而不是象某些極個別的同志一樣,只是一味的添亂!”
樑仙鳳知道顧天意說的是自己,她幽怨的眼神看了顧天意一眼。
顧天意說道:“現在我再重申一遍,也希望車局能夠管束好工作組的人,雖然現在舒處已經不再替我們工作了,但舒處正在辦一個大案,我已經接到了上級的命令,一旦舒處需要我們幫助和配合的時候,我們必須無條件的支持舒處的工作。在大是大非面前任何人都不能含糊!這一點,對我,對車局都是一樣的。”
散會以後,舒逸和沈靖武就離開了。
顧天意把車銳叫進了辦公室:“車局啊,接手工作組的事情你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呢?”
車銳微微一笑:“我也是臨時有的想法,我想這樣你對舒逸他們也好有個交代,再說了,樑仙鳳把工作組和舒逸他們的關係搞得這麼僵,而顧局和樑仙鳳之間的關係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自然會懷疑這是你顧大局長的意思,如果工作組的人選還是由你委派,你覺得他們還會信任我們的工作組嗎?”
車銳拿起顧天意的煙點了一支:“所以現在最適合的就是由我來暫借工作組組長之職,至少我們之間幾乎公開化的矛盾大家都知道,他們不會說我們是一個鼻孔出氣。當然了,我們之間的矛盾是一回事,工作又是一回事,所以顧局放心,我一定會本着公心來辦事的。”
顧天意自己也點上一支,皺着眉頭想了一下,車銳的話也不無道理。
他嘆了口氣:“好吧,那這邊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車銳說道:“顧局請放心,我一定會配合好舒處他們的調查工作。”顧天意皺起了眉頭,雖然這是他在會上說的話,可是現在聽車銳說出來他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他點了點頭:“嗯,那就好,和舒處,和沈處一定都要搞好關係。我聽說傅院長也來黔州了,看來他們‘自然科學院’對這事情也很上心啊!”
車銳淡淡地說道:“其實現在大家都在看我們的態度,‘蚩尤血’如果真的找到了,我們會怎麼處理,這個纔是問題的關鍵。”他說着看了顧天意一眼,顧天意笑了笑:“舒處都已經決定退出了,我們還怎麼找?算了,到時候你幫我告訴舒逸一聲,就說那些東西就交到你這兒來吧!”
車銳楞了一下:“放我這?”顧天意說道:“嗯,我馬上要去省城一趟,東西你們工作組就收着!等加從省城回來再說吧。”車銳只得應承了下來。
四點多鐘,顧天意就帶着人離開了,跟着他一塊離開的還有樑仙鳳。
樑仙鳳此刻就坐在他的車上,顧天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怎麼,還覺得委屈呢?”樑仙鳳說道:“人家爲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你竟然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毀人家,能不委屈嗎?”
顧天意嘆了口氣:“行了,不就是大會上批評一下嗎?我這也是沒辦法,不這樣無法象他們交代啊!”樑仙鳳說道:“你是堂堂的局長,你需要向誰交代?”顧天意說道:“你怎麼還不明白?你們工作組去西鄉的目的是什麼?維持穩定,別再生出事端,標準是什麼?那就是不死人,少死人!”
樑仙鳳不說話了。
顧天意說道:“可這下不僅僅死了人,死的還是我們自己的同事,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了你們的工作根本就沒有做到位!”
樑仙鳳說道:“可他們是跟着舒逸的,要承擔責任也應該是他啊,再說了,我昨晚也是有理由的啊,難道我就不能懷疑他們的死與舒逸有關麼?他是唯一一個去過現場的人,而我要求進行屍檢,他也找藉口阻止了!”
顧天意冷笑道:“讓我怎麼說你好,任何人你都可以懷疑,你就不能懷疑舒逸!”樑仙鳳問道:“爲什麼?”顧天意淡淡地說道:“因爲是我請他到西鄉來的,是我請他查找‘蚩尤血’的,說起來我是他的後臺老闆,你懷疑他不是間接地找我的臉嗎?”
“可你不是默許我這樣做的嗎?”樑仙鳳不解地問道。
顧天意嘆了口氣,面對這樣的一個女人,他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是讓你注意他,也讓你在適當的時候給他一點壓力,可是必須是在你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以後。盯住他的目的是什麼?是防止他找到‘蚩尤血’而轉手他人,給他壓力的目的又是什麼?就是讓他知道我們給他的支持纔是真正能夠讓他完成尋找‘蚩尤血’的任務的。”
“可你呢?你盯他是爲了什麼?你對他這樣咄咄逼人又是爲了什麼?說白了就是想耍威風!算了,別再生氣了,這個結果對你已經很不錯了。”
“可我的組長……”樑仙鳳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一個破組長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再說了,那也只是個臨時的,回去我會補償你的。”
車銳讓工作組的人呆在文化站待命,他去了巖花家。
在巖花的房間裡,舒逸,車銳和沈靖武坐在了一起。
“舒處,我已經和市局方面聯繫過了,明天一大早他們會派人來,除了警察還有武警,我們準備以西鄉爲原點的半徑一百公里內範圍進行清場!”車銳簡單地說道。
舒逸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凡是勸離的人全部要進行登記!給他們限定時間,如果到了時間還不離開的,抓!”
沈靖武說道:“對一些特殊的羣體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要考慮民族政策。”
車銳微笑着說道:“這點你們放心,我會注意的。”沈靖武說道:“舒處,你也給我們佈置任務吧!”舒逸說道:“沈處,你派兩個人密切關注着古屯方面的動向,特別是商自在的動靜!”
沈靖武說道:“商自在不是讓商家給囚禁起來了嗎?”
舒逸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關注着些吧!”車銳皺起了眉頭:“你提到商家我也有些疑惑,我安插在古屯的兩個眼線兩天前已經失去聯繫了。”舒逸的眼睛一亮:“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車銳搖了搖頭:“沒有,一般四十八小時內必須有一次聯絡的,可這次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了!”舒逸望向沈靖武:“你們在古屯應該也有人吧?”沈靖武點了點頭:“有的,不過我們的是暗棋,平時不聯繫的。”
舒逸說道:“聯繫一下,看看古屯這兩天有沒有什麼異常。”
沈靖武應了一聲,舒逸又說道:“車局,既然顧天意讓我把東西都交給你們工作組,那工作組那邊你們小心一些,正如你說的一樣,那玩意現在就是塊肉骨頭,總會有人想要啃上一口的。”車銳說道:“說實話,顧天意給樑仙鳳組織的這個工作組倒都算是精兵,應該沒問題。”
舒逸嘆了口氣:“還是小心一點吧!”回想着古風對“醫生”的描述,舒逸哪裡敢大意。
“沈處,還有件事情也需要你們去做,不過我怕你們的人手不足!”舒逸說道。
沈靖武問道:“什麼事?”舒逸說道:“你們好象比較熟悉‘武銳’吧?”沈靖武笑道:“當然,不僅是熟悉,而且是非常熟悉,他們在西鄉的人我們差不多都對得上號。當然,要絕對掌握他們所有的人是不可能的。”
舒逸說道:“想辦法把他們都秘密控制起來!”沈靖武驚道:“爲什麼?”車銳淡淡地說道:“‘武銳’和商家的關係太密切。”沈靖武眯起了眼睛:“你們懷疑商家真有問題?”舒逸說道:“嗯,對了,車局,鄉衛生所的呂所長也是古屯人,而且和商家的關係十分的親近,你要留心一下。”
舒逸突然有個想法,這個呂所長會不會就是“醫生”?在這整個案子中,好象也只有他和醫沾得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