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銳從泳池中爬了上來,用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然後對馬偉說道:“是不是派出去找少林和尚的人有消息了?”馬偉點了點頭:“嗯,有了些眉目。”
車銳在躺椅上坐了下來,拿起小茶几上的一杯橙汁喝了一口:“坐啊,杵着幹嘛?”馬偉微微一笑,在車銳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頭,你猜少林和尚到底是誰弄走的?”車銳眯着眼想了想:“顧天意?”馬偉搖了搖頭:“不,他好象也在着急着找少林和尚。”車銳說道:“我就說嘛,這個時候他是最不願意分舒逸心的人。”
馬偉說道:“如果你知道少林和尚被弄到哪去了,你一定會大吃一驚。”
車銳淡淡地說道:“說吧,別賣關子了。”馬偉說道:“和尚被關在古屯!”車銳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你是說,商家?有沒有搞錯?”馬偉說道:“絕對不會錯,我們在古屯的內線傳來的消息。頭,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消息告訴舒逸?”
車銳閉上了眼睛,揉了揉眉心:“你說舒逸有這個能力把和尚從古屯救出來嗎?”
馬偉聳了聳肩膀:“這個我就說不準了。”車銳點了支菸:“去少林的人回來了嗎?”馬偉回答道:“回來了,達摩舍利確實丟了,不過少林上下都不願意提這件事情,我們根本就打聽不到什麼。”
車銳笑道:“他們自然不願意提了,少林達摩院有四大長老,又還有羅漢堂的十八羅漢,二十二個高手的眼皮底下竟然把鎮寺之寶給丟了,這丟的並不只是達摩舍利而是臉!少林丟不起這個臉,可偏偏就是丟了,他們自然不會願意讓外人知道。”
馬偉湊近車銳:“頭,你說是誰整這事情啊?這分明就想借少林的手除了舒逸。”車銳說道:“舒逸樹的敵太多了,想他除掉他的人也不少,只是選在這個時機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馬偉問道:“爲什麼?”
車銳說道:“因爲這個時候舒逸的作用太重要,他要解決這個麻煩就只能到少林走一趟,可他根本就走不了,這兒離少林可是十萬八千里,這兒很多人都不可能同意他放下這樣一件大事遠赴少林。而就是他決定要等完事纔去少林解釋並得到少林和尚的諒解時,慎癡就出事了。我敢打賭,慎癡出來的事情應該很快就傳到少林了,少林這次肯定還會有人來,這樣舒逸與少林之間的矛盾就會升級。”
車銳冷笑道:“搞不好這次來的會是達摩院的長老,甚至是首座,不得不說商家玩這一手還真毒!”馬偉不解地說道:“頭,我就不太明白了,商家不是在苗疆第一個和舒逸達成默契的人嗎?他們的目標與舒逸的應該是一致的啊,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再說了,商家有從少林達摩院盜取捨利子的能力嗎?”
車銳淡淡地說道:“商家絕對有從達摩院盜取捨利子的能力,別忘記了,商自在就是個神偷!至於說商家與舒逸之間達成的默契,或許只是商老爺子的一廂情願!”馬偉苦笑道:“我又糊塗了,你說商自在是個神偷,可少林出事的時候他已經和舒逸在苗疆了!”
車銳點了點頭:“對,慎癡和他那兩個師弟來西鄉的時候舒逸早就在西鄉呆了很多天了,如果說舍利子是在慎癡他們來西鄉前沒幾天丟的,那麼他們一定早就排除了舒逸的嫌疑,沒必要在這和舒逸耗着了。”
馬偉突然明白了:“哦,頭是說那達摩舍利子什麼時候丟的少林和尚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後來突然看到了那張所謂舒逸寫的字條才認定是舒逸做的。這麼說來,商自在只要在舒逸找上商家之前去一趟少林就能夠把這嫁禍的事給搞定了!”
車銳笑了:“聰明,都能舉一反三了。”
馬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頭,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把這事情告訴舒逸嗎?”車銳說道:“我們能查到和尚的下落,我想顧天意應該也查到了,這樣吧,讓內線密切注意,保護好和尚的安全,然後你設法組織人手把他救出來,舒逸那邊我去通知。”
馬偉說道:“顧局那邊如果也出手了呢?”車銳微微一笑:“那更好,他真的願意出手那你們就旁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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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銳猜得一點都沒錯,他太瞭解顧天意了,而且他也非常清楚顧天意的能力。
就在馬偉向車銳彙報的時候顧天意也接到了手下的電話。
在聽到是商家綁架了慎癡時他和車銳表現出的是同樣的震驚,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商家竟然很可能是少林盜寶並嫁禍舒逸的罪魁禍首。
他再也坐不住了,他覺得僅憑樑仙鳳的能力在苗疆已經把控不住了,於是他當天就從省城悄悄地來到了西鄉。
此刻舒逸還正和朱毅關在房間裡面研究着《苗嶺迷霧圖》。他們已經研究了近五個鐘頭,可除了剛纔舒逸提到的那一小點疑問外,卻沒有任何別的發現。朱毅雖然覺得舒逸提出的疑問有些道理,可是他又提出了古人作畫是寫意,王陽明畫這幅畫時可能就真沒考慮過其中的科學性,朱毅的觀點舒逸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顧天意已經到了西鄉,坐在樑仙鳳臨時辦公室的沙發上。他靠在沙發靠背上閉着眼睛思考着,樑仙鳳坐在沙發的扶手上,雙手輕輕給他捏着肩膀:“顧局,你在想什麼?”樑仙鳳的聲音很小,以至於她的嘴要湊到顧天意的耳邊顧天意才聽得清她的話。
顧天意的手輕輕搭在樑仙鳳那光潔的大腿上,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氣氛很是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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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要不要把慎癡的消息告訴舒逸。”顧天意輕聲回答道。
樑仙鳳笑了:“告訴他了他一定會走一趟古屯堡的,以他的脾氣說不好就會和商家發生很大的摩擦。”顧天意嘆了口氣:“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商老爺子的心思我清楚,他與舒逸應該說目標是很一致的,做出這一切的應該是商家的其他人。”
樑仙鳳說道:“要不這件事情我們就當不知道,舒逸自己的麻煩與我們無關,只要他能老實呆在西鄉替我們找到‘蚩尤血’就行了!”
顧天意苦笑道:“這事恐怕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車銳不摻和進我們西鄉的事情來我或許就真的把這事放一邊了,可現在他卻摻和進來了,既然我們能夠查出慎癡的下落他也一定能,就算我們不告訴舒逸這件事情他可能也會說的,他和舒逸之間好象也有着什麼承諾。”
樑仙鳳說道:“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商家就算是有人想拿到‘蚩尤血’也犯不着這樣對舒逸吧?他們難道就不知道舒逸是找到‘蚩尤血’最關鍵的一枚棋子嗎?”樑仙鳳的一句話把顧天意給點醒了:“對啊,那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樑仙鳳問道:“顧局,你說他們綁架慎癡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顧天意說道:“少林和舒逸徹底反目,下一步少林再來的就不是慎字輩的了,而是慈字輩的了!”樑仙鳳一驚:“長老級的?”顧天意點了點頭:“這些人可不如慎字輩的好說話,據說達摩院的四個大長老的脾氣都不好,特別是首座慈海禪師簡直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着。”
樑仙鳳說道:“這麼說來他們甚至可能不問青紅皁白就對舒逸出手?”顧天意呆了一下然後一把摟過了樑仙鳳:“你太能幹了,多虧了你,不然我可就要犯下大錯了。”樑仙鳳不解地問道:“又怎麼了?”
顧天意笑道:“你剛纔不是問商家既然有人想謀圖‘蚩尤血’爲什麼又想捨棄舒逸這枚重要的棋子嗎?我已經有答案了,那就是他們一定掌握了什麼辦法,能夠繞過舒逸達到目標的辦法。在他們看來,只要舒逸出了事情,我們尋找‘蚩尤血’的事情就當然流產了,就算不流產,難度也是很大的。這樣他們就成了當然的贏家,因爲他們有辦法,有捷徑!”
樑仙鳳說道:“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告訴舒逸?”顧天意點了點頭:“當然要告訴他,不過救人的事情就我們去做吧,他好歹也得承我們這份情吧!”樑天鳳說道:“其實我們應該還有別的選擇的,比如放棄舒逸!”
顧天意看了她一眼:“唉,你呀,總是喜歡把自己的個人喜惡摻雜進工作中來,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放棄舒逸,坐收商家的漁利,可商家能謀這樣大的一盤局,你覺得他們會是庸手嗎?如果非要在舒逸和商家選擇一個,我選擇舒逸,你選擇商家無異於是與虎謀皮!”
沈靖武敲着舒逸的房門:“舒先生,在嗎?”舒逸過來把門打開,微笑着說道:“在,我和老師在看這幅《苗嶺迷霧圖》,沈記者,來,一起看看,我們看了大半天了卻什麼發現都沒有。”沈靖武只是看了一眼牀上的幾幅畫便扭過頭來望着舒逸:“慎癡有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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