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色很是寧靜,偶爾能夠聽到一陣蛙聲,舒逸、謝意和老虔婆藉着皎潔的月光向着巖花的家走去。
三個人都沒有怎麼說話,他們的心裡都有隱隱的擔憂,今天晚上在這座吊腳樓裡會發生什麼,謝意最擔心的是舒逸的安全,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和舒逸住在一個房間,舒逸的身手是很厲害,可對手卻不是普通的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人,功夫對這些鬼魅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山風輕輕吹過,帶着一絲涼意,那呼呼聲,如泣如訴。
已經能夠看到巖花家的小樓了,在夜幕的掩映下的剪影讓人感覺異常的陰森,頂上的那一輪滿月將這氣氛烘托得更加的悽愴。
“你們住在巖花的屋吧,我住麻姑那間。”老虔婆輕聲說道。
舒逸搖了搖頭:“我們三個都住巖花那屋,您老在牀上休息,我和謝意打地鋪。”老虔婆說道:“不方便吧?”舒逸淡淡地說道:“特殊時期,虔婆別拘泥於這些小節,最主要的是要保證大家的安全,住在一起有個照應。”
老虔婆不再說什麼,舒逸說的話很有道理,謝意則長長地鬆了口氣,他原本擔心舒逸會有其他的什麼想法而不願意和自己一個屋,現在的這個結果是他樂意看到的。
木樓梯響着“吱吱”聲,三人拾級而上。
到一樓的時候舒逸看了看堂屋那邊,房門是開着的,舒逸用手電閃了閃:“我想再去看看。”謝意說道:“不用看,入了夜那雙鬼瞳就不會呆在骷髏裡了。”舒逸問道:“那它去了哪裡?”謝意回答道:“鬼體。”
老虔婆說道:“上樓吧,直接進房間去,晚上別折騰,否則這一夜你都甭想安寧。”
舒逸說道:“好吧,我們先進屋去。”
三人正準備上二樓,突然“嘎”的一聲從堂屋裡傳來。舒逸一個閃身便進了堂屋,手中的電筒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射去。側屋的門關上了,舒逸明明記得下午他們離開的時候側屋的門仍舊開着,可現在居然關上了。
謝意和老虔婆也跟着衝了進來。
舒逸伸手就要推門,謝意輕聲說道:“我來!”舒逸並沒有聽他的,“嘎吱”直接把門推開了。
屋子裡面靜悄悄地,舒逸伸手在牆上摸索燈線開關,他感覺好象摸到什麼,忙用手電照去,他看到了那具骷髏:“啊!”舒逸趕緊縮回了手,退後一步。謝意的手電也跟着照射過來:“怎麼了?”
舒逸很快就平靜下來:“骷髏!”老虔婆淡淡地說道:“哪有骷髏?”舒逸再望過去,果然沒看到骷髏,莫非是自己的眼花了:“剛剛我明明看到了的,就在這!”他指着牆邊。
謝意沒有說話,他跨出一步走到了那張牀前,電筒往牀鋪上照去:“它不在了!”
舒逸此刻也拉開了房間裡的燈。
房間裡和下午沒有什麼兩樣,唯一的變化就是牀上巖芸的那副骷髏不見了。
舒逸輕聲問道:“怎麼回事,它不會自己跑了吧?”謝意苦笑道:“太有可能了。”正說着,燈突然熄滅了,“砰!”門又一次關上了,只不過這次的力量很大,就象有人生氣摔門而出的樣子。
三人忙重新打起電筒,舒逸照向門邊,謝意照向平櫃的方向,老虔婆則照向牀邊。
“你們看,這是什麼?”老虔婆輕聲叫道。舒逸和謝意忙扭頭看去,只見在牀頭掛着一個花環,火紅如血,嬌豔欲滴。
“幽冥花!”老虔婆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舒逸是認識這花的,這花還有個名字叫彼岸花,謝意走上前去:“剛纔就有的嗎?”他不敢確定,只得輕輕問道。舒逸說道:“沒有,我確定!”老虔婆說道:“應該是燈滅了之後冒出來的,剛纔我也沒看到這兒有花。”
老虔婆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她退後了兩步,到了舒逸的身旁。
舒逸皺起了眉頭:“這屋子裡面應該沒有別人了。”謝意掏出一張黃符,口中唸叨:“烈火過處,百鬼現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顯!”謝意將手中的黃符扔了出去,一道紅色的火球竟然停在半空,那火球越來越耀眼,將屋子整個照亮了。
舒逸的眼睛並沒有望那火球,而是在屋裡四下搜尋,可是屋裡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火球漸漸地消逝了,屋子裡又暗了下來,只留下三道電筒光。
謝意說道:“我們還是上樓吧。”老虔婆也說道:“嗯,趕緊進屋去吧,小舒,有什麼響動你都別管!”舒逸應了一聲。
三人上到二樓,進了巖花的房間,謝意說道:“先生,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聽到什麼動靜你都別好奇。”老虔婆說道:“謝小子說得對,小舒啊,我知道你是城裡人,很多古怪的事情你都不信,可是不信不行啊,就剛纔,你也看到了,根本就無法解釋清楚的,可偏偏就發生了。”
舒逸說道:“那花環有沒有可能是人爲放進去的?”謝意苦笑道:“先生,你覺得真有人能夠瞞住你的眼睛和耳朵嗎?”舒逸還真有這份自信,想要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搞這樣的小動作根本是不可能的。
老虔婆說道:“那花很新鮮,就象剛採摘來的一樣。”謝意說道:“這兒哪裡有這樣的花?”老虔婆想了想:“還真有個地方有這花。”舒逸輕聲說道:“趕嶺村!”老虔婆點了點頭:“就是莫老漢他們趕嶺村,離這兒大概有二十幾里路。”
謝意說道:“我也不相信這花真是來自地獄,上面還沾着露水。”
舒逸眼睛一亮:“這麼說你也覺得這是人爲的?”謝意搖了搖頭:“不確實,如果這個人真能夠在我們三人的面前做出這樣的動作,那他的身手也太厲害了吧。”舒逸想了想說道:“不,完全有這樣的可能。”
舒逸掏出煙來遞給謝意一支:“你們想想,當燈亮的時候我們都把手電關了的,而燈熄之後到我們再次打開手電筒至少有兩三秒鐘的時間差,如果那人利用這個時間從門口把花環扔到牀頭,然後再迅速關上房門離開,只要膽大心細並不難。”
謝意和老虔婆聽了都點了點頭,老虔婆說道:“聽起來確實有些道理,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舒逸說道:“嚇跑我們!”
“啊!”一聲慘叫傳來,三人都呆住了,慘叫聲是從頭頂傳來的,應該是在樓上,舒逸已經忘記了剛纔謝意和老虔婆的告誡,他第一個衝出了門,謝意緊跟着也衝了出來:“先生,慢點!”老虔婆只得跟了出去,苦澀着臉搖了搖頭。
舒逸已經到了樓上,樓上也是兩間屋,一間是麻姑的房間,另一間是鎖着門的。舒逸在樓梯口站住了,他不確定那慘叫聲到底是從哪個房間裡傳來的,他先慢慢走向了麻姑的那間房。
麻姑的房間裡有着一股難聞的惡臭的味道,這味道舒逸覺得比起上次和朱毅來的時候聞到的更是刺鼻。謝意跟在舒逸的身邊,才走進屋子,謝意就捂住了鼻子:“先生,您還是先在外面等着吧,這味道不太對。”
舒逸說道:“沒事,我知道這是屍臭!”謝意不好再說什麼,他走向了麻姑的牀邊,手電向牀上照去。
“哇!”謝意打了個乾嘔。舒逸忙看過去,只見牀上躺着一個人,他的身上爬滿了屍蟲,一條條白色的肥蛆在他的鼻孔、眼睛裡爬進爬出。依稀還看得出這是個三十上下的男子,老虔婆看了一眼,輕聲說道:“錫特!”
舒逸說道:“你認識他?”老虔婆淡淡地說道:“你雖然沒見過他,卻也應該認識他。”舒逸不解地說道:“我不認識他啊!”老虔婆說道:“就是他用蛇陣困住了你和莫老漢的。”舒逸一驚:“是他?可是看樣子他應該死了好幾天了。”舒逸這纔想起,老虔婆曾經對他提過錫特的名字。
老虔婆的眼裡也很是迷惘,舒逸說得對,照屍體的情況看來至少死了五六天了,如果真是這樣,他又怎麼能夠在死了以後驅動蛇陣去圍困舒逸和莫老漢呢?
謝意輕聲說道:“不能照常理來推測他死去的時間,因爲靠溫度和溼度的調節也能夠改變屍體的腐變過程。”舒逸點了點頭:“這倒是,可到底是誰殺了他,又把他弄到這兒來的呢?”謝意說道:“給莫哥打個電話吧,發生了兇殺案按道理是應該報警的。”
舒逸掏出電話給莫棟打了過去。
雖然只是個鄉派出所,可莫棟他們的動作並不慢,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莫棟就已經帶着兩個民警趕到了。雖然他們很不情願,卻又不得不去接觸那具令人作嘔的屍體。
莫棟只是進去看到一眼就出來了,他走到舒逸的身邊時還在不停地反胃。舒逸遞給他一支菸:“抽兩口,壓壓吧。”莫棟點上煙,用力地吸了兩口後才平復下來:“這是撞哪門子的邪了?這小子平時不是住在他的山洞裡嗎?怎麼就死在這兒了。”
舒逸搖了搖頭:“不知道。”莫棟說道:“要是麻姑不死,我一定會懷疑是麻姑殺了他。當年麻姑讓毒物把他那張臉給……,唉!這小夥子真是命苦啊,所有的一切厄運就只爲了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舒逸也嘆了口氣:“你準備怎麼辦?”莫棟說道:“你剛纔檢查過了嗎?他是怎麼死的?”舒逸說道:“沒有,那樣子太恐怖,還有那氣味,我沒有檢屍。”“他是窒息死的!”謝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後。
第一更送上,有的兄弟姐妹就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