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安部嚴正辦公室,嚴正、喻中國、嶽志偉坐在沙發上,三人都沒有說話,都緊鎖着眉頭,抽着煙,屋子裡煙霧瀰漫。
喻中國和嶽志偉大半夜接到嚴正的電話,他們的心裡就隱隱感覺到今晚嚴正要說的事情和九處有關,九處成立以來破了幾個大案,可是問題也不斷。說實話,嶽志偉對九處的意見蠻大的,九處雖然是放在五局底下,可嶽志偉卻根本插手不了九處的事情,有成績固然好,可自從九處成立,他也沒少擔驚受怕。
剛纔聽嚴正通報了一下萊市發生的事情,喻中國和嶽志偉的頭都大了。
嚴正說道:“說說吧,你們是什麼看法。”喻中國輕聲說道:“舒逸有消息了嗎?”嚴正搖了搖頭:“舒逸在冷家火災之後被柳平川接走了,可是就在第二天他自己神秘失蹤了,下落不明。”喻中國瞟了嚴正一眼:“有沒有和陸亦雷聯繫一下,也許他知道舒逸的下落。”
嶽志偉說道:“我都已經搞不懂了,舒逸到底是我們國安的人還是他們軍安的人,就算是按規定可以交叉,也應該和我們交個氣吧,這樣一來我們搞得很被動!”
嚴正說道:“我和陸亦雷通過電話,他說他也不清楚,這次他們的行動打的是軍安的牌子,陸亦雷的麻煩更大,他自己已經是焦頭爛額了。”喻中國又掏出煙來發了一圈:“是啊,陸亦雷的日子並不比我們好過,小鎮他們去查海軍情報處應該是陸亦雷的授意,我們國安是無權對海軍情報處進行調查的。”
嶽志偉說道:“可事情出來了,我們也總得有個態度吧?”
喻中國說道:“什麼態度?我們這邊沒什麼問題,鎮南方他們查萬聖教並沒有錯。”
嚴正微微點了點頭:“對,陸亦雷剛纔在電話裡說,要暫停鎮南方他們軍安九處的職權,軍方會組成聯繫調查組就淳于陽剛的死進行特別調查,我的意思是我們在這個時候必須力挺他們,軍安那邊不是暫停了他們的職權嗎?我們這邊不停,不但不停,還要派出人手協助他們偵辦萬聖教的案子!”
嶽志偉見嚴正的目光望向自己,他苦笑道:“嚴頭,你不會是想讓我帶人下去吧?”
嚴正和喻中國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喻中國說道:“我贊成,我們不能夠讓他們感覺雪上加霜,況且我覺得萬聖教的案子也並不簡單。志偉,你是老國安了,這次你下去直接領導小鎮他們的工作,同時在關鍵時刻緩解軍方調查組給他們的壓力。”
嶽志偉嘆了口氣:“好吧!”嚴正說道:“另外,暗中查找舒逸的下落,唉,我總感覺我們對不起舒逸。”喻中國沉思了一會,然後擡起頭來望向嚴正:“我們似乎忘記了陸亦雷還有一個身份。”嚴正輕聲說道:“軍事情報局局長?”喻中國點了點頭:“我記得舒逸很早以前就是軍事情報局的外勤特工。”
嶽志偉楞了一下,這是他從來都不知道的。
嚴正說道:“志偉,舒逸你就不用找了,別到時候我們好心還辦了壞事!”
舒逸住的地方就是原先張揚的住處,舒逸已經在這間破爛的屋子裡翻了不下五遍了,他總覺得張揚應該會留下些什麼線索,張揚是個優秀的偵察員,這是他必須具備的能力。
天剛剛亮,舒逸便出門了,踩着那輛破三輪車,在城南的大街小巷裡漫無目的地轉悠着。穿過了巷子,舒逸很隨意地左轉,轉出三十多米的時候舒逸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路邊一個小院的院牆底下有一個不太明顯的記號,一個不封口的圓,圓不大,就象個雞蛋,舒逸的表情有些激動,這個記號他太熟悉了,這是軍事情報局的偵察員準備進入未知區域時隨手留下的,表示這個區域內可能有危險,危險是他不能預知的。
舒逸感覺這應該就是張揚最後出現的地方。
他把三輪車停在了院子對面的街邊,然後大聲叫喚着:“收破爛了,破爛的賣嘍!”吆喝了兩聲,然後掏出一支菸來點上,坐在車沿邊愜意地吸着。
就這樣,舒逸不知不覺在這兒呆了半個小時。
院子裡小洋樓上,兩個男子站在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望着舒逸。
一個男子說道:“他站了三十二分半鐘了!”另一個說道:“樸先生,你說他會不會也是?”樸永健淡淡地說道:“這個地方不安全了,文銳,你不是說那天的事情不會留下什麼後患嗎?”文銳低下了頭:“對不起,樸先生,要不我們把他也……”
文銳做了一個殺人的動作,樸永健搖了搖頭:“不,我們還是避一避吧,他應該不是衝着我來的,我懷疑我們的住處被人做了標記。”
文銳點了點頭:“我馬上讓人把他引開!”樸永健說道:“我們從後門離開吧,我相信現在他應該還沒有通知他的同伴。軍情局的人確實很厲害,你沒和他們打過交道,你不知道,只要我們悄悄撤離,他們想再找我們就沒那麼容易了。相反,如果你或者你的人去和他們接觸,他們一定會順着這條線追上來的。我走以後,放把火把這給燒了!”
樸永健象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小蕊呢?”文銳楞了一下:“好象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想去四海樓買包子。”樸永健皺起了眉頭:“趕緊給她打電話,讓她別回來了!你帶着齊萱兒,我們馬上撤離!”文銳掏出電話就要給小蕊打去,樸永健伸手摁住了他:“來不及了,我們撤吧!”
文銳也看到了,小蕊已經走進了舒逸的視線,文銳說道:“糟了,萬一小蕊……”樸永健輕聲說道:“放心吧,小蕊很精明,她不會有事的,我們走,晚一點再想辦法和她聯繫吧。”
舒逸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小女孩也看到了舒逸。
小蕊並沒有直接向院子走去,而是把目標放在了前方,舒逸微笑着向她走了過去:“小朋友,我迷路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小蕊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這裡是望海路潮落巷。”舒逸“哦”了一聲,點了點頭:“你家也在這嗎?”小蕊的臉上露出警惕之色:“你是什麼人啊?爸爸說了,別亂和陌生人搭訕。”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就是個收破爛的,我不是壞人!”小蕊搖了搖頭:“爸爸說了,壞人是不會在腦門上刻字的。”舒逸說道:“對了,我想打聽個事,前兩天我一個朋友也到這附近收破爛,可是卻連人帶三輪車都不見了,他的家人很着急,到處在找他呢,你見過他嗎?”
小蕊想了想搖了搖頭:“我沒見過!”舒逸指着那個院子問道:“那家人你認識嗎?”小蕊還是搖了搖頭:“那家人都不在萊市,我聽說好象去了南韓。”舒逸皺起了眉頭:“是嗎?”小蕊點了點頭:“嗯,我是聽我爸爸說的。”
舒逸又露出了笑容:“看來你蠻聽你爸爸的話的嘛!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小蕊回答道:“我叫小蕊,我家就住在那兒!”她擡手指向遠處的一幢小紅磚房。
接着她對舒逸說道:“完了,盡忙着和你說話了,我還得趕着去學校呢!好了,我得走了,叔叔,再見!”她微笑着向舒逸擺了擺手,舒逸也笑着說道:“再見,小蕊!”小蕊向着紅磚房快步走去。
舒逸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院子,突然他發現院裡的小洋樓突然冒出了濃煙,舒逸衝了過去,一個躍起,跳進了院內,但他馬上就停了下來,因爲火勢一下子便竄了上來,舒逸只得又離開了院子。他蹬上三輪車準備離去,他知道這條線索應該又斷了。
這時他的腦子裡又冒出了小蕊的樣子,他的心裡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終於,他想明白了,這個小蕊太鎮定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面對陌生人的表現太鎮定了,雖然她的言語之間也表露出了一絲的戒備,但僅僅是言語之間,神情中卻沒有一絲一毫。
舒逸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向着紅磚房的方向追去!到了紅磚房那兒,舒逸楞住了,原來這幢房子底下竟然有個門洞,直接通往後巷了。已經過了十分鐘,舒逸知道就算追出去也不可能再找到那個叫小蕊的小女孩了。
舒逸決定去找滿爺,他現在手上沒人,只能通過滿爺把人手撒出去,搜查這個女孩的下落。不過舒逸很是謹慎,他繞了很遠的路一路上又收了不少的廢品,才轉到了滿爺的回收站。
鎮南方一大早就接到了軍事安全局的通知,讓他們停止一切行動,等待聯合調查組的到來。鎮南方的心裡很是鬱悶,他找到影子和陸優發了一通牢騷。影子和陸優的心裡也不舒服,他們從來到萊市就好象每一步都被人家算計着,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
九處的所有成員的情緒都很差,一個個就象是鬥敗的公雞,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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